返回第140章 刘彻:樊千秋瞒报1亿市租?要造反吗!?(1 / 1)凌波门小书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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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里这场风波,很快便在长安城传开了。

一时间,朝野震动!

一日死伤七八百人,不管是由何种原因引起的,在如今的大汉,那都是一件能捅破天的大事。

虽然在长安县令隔日贴出来的布告上,将此事定性为“明为请愿,实为行乱”的大案,但民间自有一番说法。

在槐里那些普通黔首绘声绘色的演绎传播之下,这一日的风波越传越离谱。

“万永社征收娼租和赌租不顺,借机生事,设计搏杀娼寮子弟,扫除障碍。”

“万永社社令樊千秋看上了一个娼妓,索人不成,便恼羞成怒,公报私仇。”

“娼院子弟原本只想上书进言,岂料有人饮酒过度,误杀求盗,引来天罚。”

这些传言多多少少沾着点真相,却也有臆断的成分,让人想信又不敢太信。

不过,不管是哪一条谣言,都与万永社社令、长安县寺游徼樊千秋有关系。

在这次的风波里,再也没有什么皇帝、列侯和朝臣来与他争抢风头威名了。

整个长安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男女老少,终于记住了樊千秋这個名字。

樊千秋和万永社的威名,自然又在清明南乡、清明北乡和启阳乡等处最盛。

而三乡里最心惊胆战的,是生活在闾右的豪猾上户:他们终于看出了端倪,这万永社和樊千秋,是来者不善。

不用串连商议,大部分豪猾便明白要暂时夹起尾巴,不要招惹到这尊杀神。

在这新鲜出炉的杀名的掩护下,在三乡征收赌租和娼租之事实行得格外地顺利。

正月初十,是第一次收娼租和赌租的日子,按照之前定下的成制,本该是由万永社安排子弟亲自上门去征收。

但这一日的卯时,闾巷门才刚刚打开,三乡存活下来的院主和寮主,一个个就在万永社三个堂口前排好了队。

而后,他们便争前恐后地将准备好的娼租和赌租交了上来。

那热闹非凡的场面,不像是交租,反而像领赏。

短短几个时辰,登记在册的娼院和斗鸡寮,七成都交了市租,甚至还有机灵的院主和寮主,想要再多交两成。

至于无动于衷的那三成娼院和斗鸡寮,不是还想要从中作梗,而是死了家主:正是李去病那些替死鬼的产业。

接着,陈阿嫂带富昌堂的子弟上门去谈买卖,经“友好协商”,以“公道的价格”买下了李去病等人的产业。

这样一来,万永社名下就多了十几家娼院和二十多家斗鸡寮,每年起码可以让万永社多得七八百万钱的进项。

于是,元光四年这头十天,万永社的人数并未增加太多,可生财能力上却有了极大的改善。

万永社原本面临的可能“断顿”的危机,被一场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单方面屠杀给解决了。

同时,向娼院和斗鸡寮征收市租的新政,因有了万永社为榜样,得以在整个长安推行开来。

虽然除了清明南乡之外,其余各乡的娼院和斗鸡寮在数量上要少得多,可苍蝇再小也是肉。

盘踞在各处的私社一拥而上,敲开了当地娼院和斗鸡寮的大门,光明正大地征收起了市租。

有了范例就等于有了底线,有了底线就等于有了办法。

在这气势汹汹的私社面前,绝大部分的娼院和斗鸡寮都乖乖地上缴了市租,不敢再有反抗。

这动乱后,便出现了“多方受益,一方受损”的局面。

万永社、其余私社、长安县令、皇帝刘彻,多多少少都得了实惠。

娼院和斗鸡寮则吃了大亏,从今之后会逐渐沦为一块待宰的鱼肉。

一时之间,万永社就成了长安私社中的佼佼者,更多好意或者歹意的目光,渐渐聚集于此。

这目光中的歹意,最凌冽的莫过于贪婪和眼红。

暗处,阴谋再起,人影幢幢,四处串联——有人想吞掉万永社了。

……

元光四年正月十三,宣室殿中,刘彻端坐在上首位上读书,辰时将到,桑弘羊来到了殿中。

“微臣问陛下安。”桑弘羊拜倒在了皇帝身前。

“免礼平身。”刘彻放下手中竹简,这是一卷《韩非子》,与《公羊传》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刘彻的眼中,这“外儒内法”才是治国正道。

“诺!”桑弘羊起身在皇帝侧面的榻上坐下来。

“朕让你去查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刘彻淡漠地问道。

“查清楚了。”桑弘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答道。

“你说说看。”刘彻点头示意让其接着往下说。

“微臣这十日带人跑遍了长安城,大约估出了一个数目,倡优有三千人,斗鸡有五千只。”桑弘羊小心道。

“嗯?这么多?”刘彻皱着眉问着,眼中闪过了奇怪的光。

“实际的数目,恐怕是只多不少。”桑弘羊如实地回答道。

“那按樊千秋奏请的法子收租,能收多少,你给朕算一算!”刘彻的拳头捏得紧了一些。

“每日的娼租为12万5千钱,每日的赌租为25万钱,两项合计,一日当收37万5千钱。”

“一个月又是多少?”刘彻立刻问道。

“是……”桑弘羊有些犹豫。

“讲!”刘彻忽然大声斥道。

“1125万钱……”桑弘羊答道。

“一整年又是多少?”刘彻再问。

“16875万钱。”这个数字,桑弘羊昨夜就已经算出了,而且在他的脑海中盘桓了整整一夜。

“16875万钱?!朕给长安城乡市里市定下的市租,总额也不过八百万钱……”刘彻冷笑道。

“……”桑弘羊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直视皇帝,只得有些惧意地把头低了下去,他能猜到皇帝此刻在想什么。

“长安七成娼院和斗鸡寮都在清明南乡,这万永社一年岂不是能收一亿钱!你说,樊千秋是不是该死!”刘彻拍案怒斥道。

“……”桑弘羊欲言又止,但只是抬起了头,最终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桑弘羊,你跟朕说,樊千秋是不是该死!?”刘彻指着桑弘羊逼问。

“陛下……账不能这么算……”桑弘羊犹豫片刻,还是大着胆子答道。

“哦?那你倒是来给朕说说看,那当要怎么算!”刘彻冷哼一声说道。

“朝廷征收地租有成本,私社征收市租同样也有成本,万永社要收足1亿钱,所费不少。”桑弘羊如实答道。

“所费不少?卫青麾下的从中骑乃是精锐,连人带马,每骑每年所费也不过两万钱,这1亿钱可养五千骑兵……”

“樊千秋这要做什么?收市租用得着那么多人?他怕不是要造反!”怒极的刘彻将《韩非子》猛地扫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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