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3章 丞相,田家的狗,我樊千秋当不惯!(1 / 1)凌波门小书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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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投到樊千秋身上的目光中,有疑惑和不解,更有羡慕和嫉妒。

他们已经看到了樊千秋腰间的组绶是黄色的,更听到籍福称其为游徼,所以都知道樊千秋是个微末小官。

于是自然就想不明白,为何此子才等半刻钟,就能得到丞相的接见,还是在内宅,还是由籍福出来迎接。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在场之人的眼神越发不善,他们恐怕在心中早已咬死了,这二百石游徼花了大价钱。

樊千秋亦知他们所想,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只得对着众人尴尬地笑了笑,便牵着马跟籍福绕往了后宅。

丞相府实在是太大了,从前门绕到后宅的侧门也花了不少时间,进门之后,自然有大奴来帮樊千秋栓马。

而樊千秋则在籍福的指引之下,在那连廊和夹道之中七弯八拐,期间不时遇到奴婢,对籍福都恭敬有加。

这内宅规模超乎樊千秋的想象,身在其中难以看到其全貌,转了几个弯又出了几道门,樊千秋便迷路了。

而他也在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得往丞相府多派人,得将此处布局搞清楚,方便日后来“走动”。

约莫行了一刻钟,樊千秋跟着籍福来到了一处花苑外,正中是一间开了许多窗户的房子,想来便是书室。

光是这一处院落,规模就比樊千秋所住的日字院开阔,而那间屋子也很宽敞,更不提院中还有许多花草。

到季春孟夏时节,草长莺飞,花意盎然,定然别有一番趣味。

樊千秋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富贵人家,果然是很会享受啊。

“樊游徼,丞相他们已等候多时了,你我现在进去,如何?”籍福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儒雅随并笑意盈盈。

“丞相乃百官之首,岂可让他久等,我等快些进去。”樊千秋假意慌张地说道,他已看到书室里的人了。

接着,樊千秋就跟在籍福身后,“急急忙忙”地走进了书室,一眼便看到了上首位的田蚡和另一个男子。

田蚡黑黑瘦瘦,一双小眼睛里透出精明、贪婪、算计和阴鸷,与《史记》上对他的描写无二致,很相似。

至于那男子,大约三十多岁,与田蚡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稍白净一些,才显得更和善,想来便是田宗。

“下吏樊千秋,拜见丞相,问丞相安!”樊千秋没有犹豫,拜在田蚡面前,还故意前恭后倨,甚是恭敬。

淮南王刘安在《淮南子·兵略训》中曾经写过: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

樊千秋深知与丞相田蚡之间差距极大,所以自然要先示弱,才方便套出一些信息——当官嘛,这不磕碜。

“你便是长安县游徼樊千秋?”丞相田蚡的声音从上首位上飘了下来,明知故问,显然是带有轻蔑之意。

“丞相今日招小人来是商议私社之事的,小人不敢妄称官职,只能算是万永社的社令。”樊千秋回答道。

“嗯,倒是能守本分,看来不似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嗜杀暴怒之徒,起来坐吧。”田蚡缓缓说道。

“诺!”樊千秋站了起来,先两边看了看,今日的坐榻非常充足,不像几日前自己收拾吴储德时的场景。

于是,他又向田宗行了一个揖礼,才坐在了此人对面的榻上,而引樊千秋进来的籍福则坐在了田宗身边。

一时之间,四人形成了一个“三对一”的局面,一场小小的鸿门宴初见雏形了。

“本官未与你见过面,但却听过你的名字,更是已救过你一次,你可知道此事?”田蚡颇为自矜地说道。

“小人听乡梓们提过,倘若不是丞相出马,小人恐怕已被窦婴指使的何充杀了。”樊千秋重重地叹气道。

“哼,窦婴那秃发翁,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敢纵容子侄敛财,简直老眼昏花!”田蚡冷哼一声耻笑道。

“……”樊千秋未言,他只是觉得很好笑,这田蚡当真自以为是,他还不知这回旋镖会落到他自己身上。

“虽然你做事莽撞些,可那窦桑林杀得好,不然本官办不了窦婴,所以你也算有功。”田蚡捋须假赞道。

“都是丞相运筹得当,小人不过是误打误撞,不敢贪天之功。”樊千秋溜须拍马的本事也很精湛和醇熟。

“你既帮本官做过事,而后又得本官救助过,你我便有了主仆情谊,你也算是田家的门客。”田蚡说道。

“……”樊千秋愣了,田蚡说的还是人话吗?别人都是认义子,你这直接认奴仆,未免太猖狂了一些吧?

又或者田蚡有什么恶趣味?想到此处关节,樊千秋假笑都装不出了。

“嗯?你不情愿吗?”田蚡立刻便捕捉到了樊千秋的为难之色,面色极为不悦道。

“给你田蚡当狗?我樊千秋当然不愿意!”樊千秋心中如此想,却并没有这么说。

“丞相,小人现在替县官收市租,外面传我是县官的爪牙,再投丞相门下,恐招人非议。”樊千秋笑道。

田蚡死死地盯着樊千秋,他不会被这说辞说服,但他对此事亦不关心,只是有片刻不悦,就挥手放过了。

“罢了,此事日后再说也可,先与你谈今日的正事。”田蚡重新端起了道貌岸然的样子。

“丞相下令即可。”樊千秋淡淡地说道。

“你对坐的这位是和胜社的社令田宗,你们都是私社子弟,今日相识,日后亦可相助。”田蚡冷漠道。

樊千秋把架子放得很低,立刻就先行礼,一直未说话的田宗亦笑着向樊千秋回礼,看着也还算是和善。

“田宗虽然本官内侄,但今日之事我不插手,你们年轻人自己议。”田蚡说罢就装模作样地读起了书。

樊千秋脸上笑嘻嘻,心中麻卖批:你田蚡不想插手,那坐在此处作甚,还不赶紧收拾东西,麻溜地滚!

“田社令,不知有何吩咐?”樊千秋笑着先问一句。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樊社令来此处,是想与你谈一桩大营生。”田宗说得平和,看不出是喜是怒。

“哦?什么大营生,田社令说来听听?”樊千秋道。

“和胜社可替万永社征收赌租和娼租,你们只需分给我们几成……”田宗图穷匕见,眼中露出了贪婪。

“嗯?几成?”樊千秋问道。

“九成九。”田宗微笑答道。

“九成九?”樊千秋也笑了。

按照田宗的说法来办,这一亿钱,和胜社将拿走九千九百万,万永社拿一百万。

根据刘平之前的说辞,和胜社只打算向皇帝上缴六千万钱,这意味着田宗要吃掉近四千万钱。

田氏的胃口真是大啊,一口吞掉那么多钱,当真不怕被噎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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