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6章 惩凶!杀人!灭门!做绝!(1 / 1)凌波门小书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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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福的眼光倒是很毒辣,一眼就看出万永社的症结所在,想出的这条毒计让田宗和在场的头目眼前一亮,都以为佳。

“姜有秩!”田宗有一些激动地指了指坐在籍福旁边的社尉。

“属下在!”姜有秩曾是长安城的一个缉盗,因与山贼勾结劫掠来往客商入狱罢了官,之后便投到田宗手下为爪牙。

“你与城外的山贼强盗可还有联络?”田宗问道。

“也还识得几个人。”姜有秩搓了搓那仅剩耳廓的耳朵答道。

“如此就好,给你三日时间,派人到长安城东南西北四处各条商道的密林关隘去,若见到和联堂的行商,都杀了!”

“诺!”姜有秩答得很亢奋,这可是一個美差,在劫杀和联社的行商之时,还能额外发一大笔横财,何乐而不为?

“诸位弟兄,只要我等将万永社赶绝,让那樊大到这院门口来磕头,那和胜社便可合并长安城里所有的私社……”

“到时候,你们都可分到百万私费,一年便可在尚冠里购买宅院,三年便可坐拥良田千亩,日后还可出仕为官!”

田宗别的本事也许稀松,可是这诓骗人的本事倒是能直追樊千秋,这三言两语之后,便让社中的头目们撑红了脸。

田宗和籍福得意洋洋地沉醉在眼前的大胜和来日的精妙布置中,他们完全不曾想到,万永社的报复来得如此迅猛。

当日午间,和胜社格外热闹,田宗非常慷慨,在社中大摆筵席!

他不只给今日做事的子弟发放了铜钱,还命人立刻买来了酒肉胡饼,让聚集逗留在社中的子弟全部都饱食了一顿。

大汉帝国的禁酒令时有时无,完全与年景相挂钩,丰年时可以聚众饮酒,饥年时私自酿酒和买酒都属于触犯重罪。

刘彻登基以来,多数时候是丰年,几乎也就没有颁布过禁酒令,所以酿酒、贩酒和饮酒都不触犯律法。

浊酒的价格并不算贵,一升也不过三五钱,可对于一年只有几百钱结余的黔首来说,仍是太贵了一些。

所以大部分普通黔首,饮酒的机会很少。有时候皇帝还会把酒作为特殊的礼品赏赐给上了年纪的老人。

私社子弟饮酒的机会自然比普通人要多,可是也不是日日都能碰到,只有社中祭祀又或是做了大事才能分上几杯。

今日恰逢田宗心情好,拿出来同饮的粟米浊酒足足有十多斛,平均到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斗之多,子弟们可畅饮。

和胜社子弟尽情玩闹,不停地行着酒令,饮得多了醉了,甚至有人唱起了民间流行的淫词小调,那场面好不快活。

约莫到了酉时的时候,酒肉全消耗殆尽,子弟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今日的宴饮。

田宗等头目早早离去,无处可去的子弟和平时一样在社中歇息醒酒,居家子弟则三五成群地离开,行得歪歪扭扭。

结队离开的子弟之中,自然也包括今日最大的两个功臣董朝和薛班。

今日,他们最为得意,也饮得最多,举着粗陶碗不知敬了多少圈酒。

董薛二人当然应该高兴,他们不只立了功,还额外得了两千的赏钱,社令田宗还格外开恩,给了他们一个大恩赐。

那便是除去他们的奴籍,使之成为编户民:田宗当场便写立了券约,二人只需要拿着这券约去县寺登记就可以了。

脱去奴籍,这是所有奴婢的心愿,董薛二人虽然狗仗人势过得极好,甚至有了自己的宅院,可仍然想要自立门户。

有这样的喜事,他们自然越饮越多。

所以,董薛二人离开和胜社大门时,已经醉气熏熏了,有社中子弟邀他们在社中留宿,但都被他们干脆地拒绝了。

他们不仅在安门乡有了自己的宅院,而且还娶妻生子,董朝新近还纳了一个妾室,自然想着要尽早将喜讯带回去。

二人是酉初出的门,天色都还很亮,按照平时的速度,估计酉正就可以回到家了。

可今日他们饮了酒,晨间打斗之时,更是出力受了伤,所以比平时走得慢了许多,路上还几次扶墙呕吐,甚狼狈。

当二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进安门乡的乡界时,时辰竟然是酉正过三刻了。

哪怕到了季春时节的这个时辰,天色也已经微微黑了,行走在僻静逼仄的夹道时,已不大能够看清巷子的头尾了。

董朝和薛班不住在一个里,入了乡界之后也便分开了,一个往南走,一个往北行。

约莫酉时四刻,董朝就来到了安门乡多富里桓墙附近,平时他都从官道绕道而行,今日有些急了,便想抄条近路。

这条近路在两里的桓墙之间,仅仅能容纳一个人来回。平时多是孩童在此处玩耍,但很少有成年人往这里面钻的。

董朝眯着站在巷外看了片刻,跌跌撞撞一头冲了进去。

往前走了三四十步,便来到了夹巷的中间,在两边桓墙的遮挡下,此处更加暗了。

董朝觉得脚下不稳,一直在低头看路,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子,面目有些模糊,应当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若是平时,他定然立刻就会出言呵斥,但是今日,他心情好,便想宽宏大量一些。

于是,他打着酒嗝摆了摆手,便侧过了身体让出了半条路来,打算让对方先过去。

可是,让董朝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无动于衷,竟还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望什么!你找死吗!?”董朝脸色一变发狠道,可他发现对方似乎不怕他,还笑了,露出两排惨白白的牙。

董朝一惊,立刻感觉到什么,连忙伸手就去摸腰间的剑,但却摸了个空,想来是刚才喝醉后,遗忘在社里了。

他的酒当即醒了一小半,连退几步,就想要逃出这死地,可还没有转身,立刻又撞在了一个壮实的躯体之上。

董朝下意识地回头看,见到的居然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正是白天被自己切断了两个手指的那个富昌堂子弟!

这富昌堂子弟笑了笑,立刻伸手紧紧地捉住董朝双手,然后用力地往后一拧!

“啊!”董朝吃痛不住,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就挺身把自己的胸脯亮了出去。

还没等他想明白将要发生何事,便觉得胸前一凉一痛,回头再看时,面前那个男子手中的匕首已没入了胸膛。

董朝扭动了两下,便没了力气,整个人不停的呼出臭气,就要往地上瘫下去。

拔出匕首的豁牙曾用另一只手抓住董朝的头发,猛地往上一提,一挥匕首便割开对方的喉咙,血就放出来了。

待董朝没有了力气之后,彻底死透之后,他又把人头割了下来,麻利地用块麻布裹好,扔给对面的宋万保管。

……

此时,在不远处的富寿里,刚拐过一个拐角的薛班撞到了两个蒙面矮个。

胖壮而有些矮的薛班被撞得有些发蒙,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眼前看见了利刃。

这两个矮个子没给薛班开口的机会,用细长的匕首飞快地在他胸口扎了十几刀,每一刀都直戳到胸腔里面。

在薛班的血流出来之前,两个矮个便合力把他的头割下,然后扬长而去。

就这样,董朝和薛班几个时辰之前还处在人生巅峰,此刻便去了黄泉下——哪怕到死,他们仍是奴仆身份!

籍福和田宗更没有想到,和胜社那么快就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樊千秋和万永社的报复,不隔夜。

……

办完了事的豁牙曾擦了擦脸上的血,便对宋万打了一个个手势,就准备离开此处了,但是宋万却叫住了他。

“嗯?何事?”豁牙曾皱着眉问道。

“此子的家宅便在这桓墙里!”宋万指了指右边的那堵桓墙黑着脸说道。

“你是何意?”豁牙曾再问。

“杀了我们十几个弟子,就杀他一个,未免让这竖子太好过了一些吧?”宋万狠狠地朝董朝尸体吐了口水。

“你想怎么做?”豁牙曾三问。

“还有时间,你我进去,把他们阖家宰了!”宋万想起死去的子弟,说着狠话的时候,那是没有一点忌惮。

“这有些擅作主张。”豁牙曾道。

“社令只让刑房处置董朝,未说如何处置,而且还要我等把事做绝!”宋万失血许多,脸色还有一些发白。

“倒说得没错,”豁牙曾看了看桓墙顶端,又想了想,最终点头了,“好,我等进去办事,办完立刻就走。”

二人翻墙而入,约莫过了一刻钟,便又翻墙出来了,他们的身上都多了一些血,额头和鬓角也微微有汗珠。

不多时,院中冒出了滚滚的浓烟,接着就听见桓墙里有人大声呼唤,似乎在呼叫招人来救火,形势很混乱。

“走,回去!”豁牙曾说道。

“诺!”宋万立刻拱手答道。

二人没有再耽误,趁着混乱,带着人头就隐入到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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