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杜林在用术式处理满满一池子的碗盘刀叉时看到希金斯名下的报童,他一路小跑过来,将一封信直接递给了杜林:“您的信。”
然后在递信的过程中,这个孩子压低了声音:“少爷说人已经送出去了。”
“那就好。”杜林伸手拍了拍这个侏儒小家伙的脑袋,给了他两枚银角子。
然后杜林拆开了信,信里面只是写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实验很成功。
太好了,尤米这個小子被平安送离了哥本哈根,而青霉素这东西终于制备完成,并完成了第一次在动物身上的实验。
当然,也有不足之处——杜林之前就跟他们说过,这东西会有一定的危险性,而在实验过程中,也有动物因为过敏而死亡。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多少量。
大橘一边嘀咕,一边又没有了声音。
杜林回到小楼之前,将信纸揉成团丢进了垃圾筒。
没事,下次过去告诉他们可以先做皮试,至于实验器材——监狱的绿林强盗和人贩子这一类人一定会不吝啬于他们自己的。
大橘,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是真心觉得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因为没有吃饱了撑着的人来为强盗和人贩子这样的重罪者的明天奔走呼号。
干完事的杜林坐到了沙发上。
还没等大橘发言,安塔已经笑着坐到了杜林身边:“你等一会儿要出去吗。”
“嗯,有一件货要交给订货的先生。”杜林指了指墙角的长条盒子。
………………
秘密警察安全屋内。
费舍尔看着眼前陛下长子贝利·瓦尔特默不作声。
那位贵族法师正在就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与王太子的首席法师据理力争,双方从爆炸冲击波对建筑的毁伤到加量奥术炸药会不会造成同样的效果在黑板上写着令费舍尔光是看着就感觉到头痛的数学题。
直到王太子非常不耐烦的阻止了两位未来的数学家的侃侃而谈。
他扭头看向了费舍尔:“你来说说吧,费舍尔叔叔,毕竟你是亲眼见过奥术炸药效果的人。”
“的确能炸出现场的效果,但我个人觉得,如果北方主义真的有这些炸药,他们本应该用它们来谋划针对陛下或者是包括殿下您在内的各位王子的袭击,而不是用奥术炸弹把路易·艾尔文和他的朋友们炸上天,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再等一会儿,这样的话等我上楼,他们就可以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一起炸死了。”
费舍尔的回答完美无缺。
的确,如果真的是北方主义的刺客谋划的这次攻击,他们就应该等包括费舍尔在内的几位秘密警察干员上楼之后再动手炸楼,这样的话不但可以毁尸灭迹,还能将包括费舍尔在内的秘密警察精英一网打尽。
王太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的确,如果真的是一次阴谋,那北方主义的刺客们就应该如费舍尔叔叔你说的那样,晚一分钟就可以将你在内的四名秘密警察一同击杀。”
“但问题也在这里,后来发现的尸块中找到了弹头,这就显得刺客们很不专业,我甚至怀疑尤米这个关键角色有可能都是假的,他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被替换了。”
费舍尔说完,来到黑板前将所有的数字用黑板擦毁灭。
然后他开始在上面写出他的观点。
“尤米是一个陷阱,他吸引了路易·艾尔文,因为他的家人说过,尤米这个名字的拥有者在占卜中出现过,他是杀死了罗比的凶手。”说到这里,费舍尔画了一个问号:“这个情报我们不知道真假,因为占卜是有可能被扭曲的,很有可能艾尔文家族请来的占卜师被误导了结果。”
说到这里,费舍尔在尤米和问号对角的位置再画了一个问号。
“有可能,刺客的目标就是杀死路易,然后将事情嫁祸给北方主义,毕竟在我们看来,无论是谁杀了路易,这都只是结果。”
王太子皱了皱眉头,却也理解的点了点头:“那会是谁杀死了路易呢。”
“我们只发现了十毫米口径的子弹,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强大的刺客,他进入了静音结界,然后毫不犹豫的杀死了所有人,然后当着我们的面引发爆炸嫁祸于人,因为刺客杀人是要收钱的,而我们这几个人很显然并不在帐单的支付范围内,而且杀死我们会给他引来更多的麻烦。”说到这里,将粉笔丢到一旁的盒子里,费舍尔看向了自己的下属:“我是这么觉得的,很有可能是三圣会中的精锐,因为如果是北方主义的刺客,他们绝对不可能放过我们。”
“老大说的没有错,我们秘密警察和北方主义的刺客仇深似海,如果真的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绝对不会放过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侏儒大脚趾非常肯定的附和着。
“的确,但目前这一切还处在我们的猜测中,虽然我不介意让北方主义背这口黑锅,但如果能找到真凶也是好事,路易这个年轻人是萨罗尔阁下的继承人,他的死对萨罗尔阁下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我希望费舍尔叔叔能在这件事情上尽心尽力,当然我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好办。”
说到这里,这位王太子站了起来:“萨罗尔阁下给了我一个嫌疑人的名字,他叫杜林·艾尔什,你们觉得呢。”
“殿下,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了。”半精灵杂粮大笑着并拍着腿:“不好意思殿下,请恕我僭越,但我觉得萨罗尔阁下一定是疯了,杜林先生今天早上就去了超凡集市,所有人都看他带着好几个姑娘招摇过市。”
“是啊,虽然两地距离并不远,但杜林先生真的没办法一边带着姑娘在集市里走,一边去另一边杀人并在事后把楼都给炸了。”侏儒大脚趾说到这里看向了王太子:“殿下,请恕莪僭越,我觉得萨罗尔阁下是不是对杜林先生有意见。”
“没事,你们都是跟随费舍尔叔叔忙了这么多年的精英,我也明白你们的心情,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非常的吃惊,因为我觉得这个孩子做为柯里昂家族的成员,也是艾尔什公爵的唯一继承人,怎么可能想到要杀路易呢,如果真要杀路易,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我听说过他在工匠方面的成就,他想杀人,一把上好的兵器就足够让无数刺客为他服务了。”说到这里,王太子笑了笑:“费舍尔叔叔,你怎么看呢。”
“我倒是觉得杜林先生有一定的可能,毕竟就像是萨罗尔阁下说的那样,杜林和托尼·银峰相熟,而路易这几个孩子又和托尼兄长的死有关……”说到这里,费舍尔笑了笑:“当然,一切都由王太子您来定夺。”
“那就不必再调查杜林勋爵了,我相信杜林勋爵绝对不会是亲自动手杀人,以他这样的天才工匠,真要下定决心杀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没有谁能拦得住他,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说完,王太子站了起来。
“是的,殿下,您的意志。”费舍尔起身相送。
老臣与王太子走到了总部外。
人过中年的王太子趁着自己法师先上车的机会扭头看向了费舍尔:“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殿下,萨罗尔阁下的猜疑是有一定的可能性的。”
“但是他失势了,人类工匠之神并没有与矮人工匠之神开战的打算,萨罗尔阁下的调任书将会在一周内正式下达,所以那几个孩子终究都是咎由自取,他们的罪让他们自己承担吧,你明白了吗,费舍尔叔叔。”
“我明白,殿下,陛下那边……”
“我会亲自与父亲说明这一切。”
“那就拜托了。”
费舍尔佝偻着,直到年富力强的王太子坐上了车,直到车子驶离了这处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