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整个下水道系统仿佛都在这一刻战栗于爆炸的伟力之下。
普尔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这比你们卖给我们的炸药强很多。”
“如果将它们装满马车,炸药中心和附近数百米内都会是爆炸和冲击波的有效杀伤距离,玻璃,杂物,碎片都有可能夺走五百米之外无辜市民的生命,这样你们也认为没问题吗。”杜林反问道。
普尔看向矮人,后者点了点头:“杜林先生说的已经很温和了,东部精灵领最新型的军用炸药,一公斤高能装药就能够击伤甚至击杀大型异种,优秀的掷弹工兵甚至能够单人猎杀大型异种。”
“我们需要更多的好东西。”普尔看向杜林。
“别看我,我只不过是从小被自己父亲卖给外公的可怜小孩。”杜林有些想埋汰自己的这个哥哥,他是不是以为他的弟弟无所不能:“你们准备怎么出城。”
“通过下水道,我们可以到达运河,位置就在两座大桥中央地带,我们队伍里有法师,能水上行走与隐形法阵。”介绍到这里,普尔看向杜林:“通过运河,我们可以直达城郊,在那里我们有马车,你呢。”
“我陪着你们走一趟。”说到这里,杜林看着远方的出口。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到不对劲。
大橘,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能忘什么,刚刚没有你的插手,你哥和他的这些朋友至少要损失过半。
大橘的回答满是疑惑。
不,我得问一下。
与大橘交谈完,杜林往前走了几步,叫住了那個之前在天台放风的小子:“你是用什么东西看到车子的。”
“单筒望远镜。”半精灵回答道:“有什么问题吗,杜林先生。”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人,黑头发,戴着眼镜。”
“没有,那些人中间就没有这个人。”半精灵的回答让杜林一阵牙酸。
普尔靠了过来:“怎么说。”
“我去的时候,见到过一个黑发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应该是他向B号楼的人告发的我,他是一个大麻烦。”
说到这里,队伍已经走出了下水道,普尔看向杜林:“我可以发动我的人帮你找到他,但我必须撤退,因为我们这一组人都暴露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来的原因,对了,接下来呢。”杜林问道。
“我们往东边走,我们在东部郊区有三个安全屋,从那儿我们就分散离开,我有办法联系到外公。”普尔说完,给杜林展示了他项链上的龙牙。
杜林点了点头。
那边的法师姑娘已经拍完了别人的法术,叫普尔过去。
杜林跟着过去,看着各位手里的鱼叉:“这是……”
“水里的鱼对生人很危险,莪们以前走水路都是夜里,不用太担心暴露,但今天没办法。”普尔这么解释道。
“收起来,我带你们过河,不用担心什么。”说完,杜林走上了水面。
下一秒,整个河面安静了下来。
站在河面上的杜林一身白衣,面带自信微笑:“随我走。”
………………
桥上的看守有些好奇,他探出身子看着桥下。
他的举动引来了同事的好奇心,他也探出身子,看着平静的河面,他有些诧异:“兄弟,这啥都没有你看的这么入神干吗。”
“平时河里的鱼都挺闹腾的,今天怎么没动静啊。”他一边说,一边从一旁的盆子里挑了一块腐肉丢下河。
两人看着肉掉入水中。
“你看,鱼都不见了。”他这么说道。
他的同事不信邪的拿起另一块腐肉,将肉丢下桥。
还没入水,他们就看到有鱼出现。
“你看,自己吓自己,明明是鱼群刚刚不在桥下,这河这么大,你也是管得宽。”他的同事笑了笑,抹了抹手,跑过去和别的同事一起检查起过来的马车。
看守看着鱼群撕扯着肉,最终叹了一口气,他收回注意力,来到他的岗位前,接过年轻贵族递过来的证件:“桑多殿下,欢迎回来。”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证件的真假,将证件还给了他,看守满心敬意的低头行礼。
年轻的贵族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这些兄弟们辛苦了。”他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两盒烟:“来,你们自己分。”
看守满心感激的接下了烟。
“你们刚刚在看桥下,桥下有什么吗。”
“没,刚刚我怎么感觉桥下太安静了,后面丢了两块肉下去,发现只是鱼群刚刚不在桥下。”
“这样啊。”年轻人靠到桥边,探出身子看了看:“的确比以往安静。”
他收回注意力,笑着走过看守的身边,拍了拍看守的肩膀:“还是长唐人说的好啊,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
再一次踏上坚实的土地,普尔扭头看向自己的弟弟,他正用法师之手捏着一条鱼。
“这鱼的牙口真好,难怪你们会怕,我要是没有龙种血脉能压制它们我也会怕的。”他笑了笑,然后将鱼甩进了水里。
一入水,这鱼就飞快的消失在了普尔的感知里。
不愧是东土幻想种。想到这里,普尔走到了他的身边:“杜林。”
“嗯?”他看了过来,带着一丝疑惑,接着他笑了:“如果是想拉我进伙,那你就别说了,长辈们都说,这是血路,是苦海,让我别进。”
普尔沉默,然后一声叹息。
是啊,这的确是血路,是苦海,看不到尽头,但是普尔还是向着杜林伸出了手:“可如果我们不站出来,这片大地上的无辜,那些被奴役的人,那些被压迫的人,就永无出头之日。”
杜林并没有伸出手:“法比恩站出来了,他的骨灰被送回了卢布林,他的队友站出来了,所以他们也死了,而汤米·艾尔文为了他的信念出卖了他们,所以他与他的家人也死了……普尔,我的哥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的牺牲,这么多的苦难,你们的牺牲……到底能改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