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看向了罗伯特:“陛下,我没有问题了。”
“那你还会回来帮着我的老兄弟杜特尔·马库斯拍关于我的电影吗。”这个老人问道。
杜林点了点头,他行了一礼:“我会的,只不过完成了关于您的电影之后,我将不会再为瓦尔特王室服务,请您谅解。”
“我原谅你,我的表妹因为我的长子而死……随便你回去怎么说,如果你的爷爷要过来杀我,我也认了。”
“不,我会遵照萨琳夫人的遗愿,她是在您的无忧宫过夜时于睡梦中离世的。”说到这里,杜林努力的笑了一个:“我来到哥本哈根的时候,萨琳夫人最为照顾我,她……就是我的另一位奶奶,在最危险的时刻,是她站在了我的面前,替我而死。”
罗伯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示意费舍尔,费舍尔打开了门,有卫士走进来,用担架抬走了矮人与贝利的尸体。
“我疲了,孩子,你和车尔尼走吧。”说到这里,罗伯特看向车尔尼:“学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为王的报应,我今天切实的收到了,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我只感到悲哀,我一开始的确是恨着你的,但萨琳是一個好姑娘,贝利小的时候也很听话,是权利与欲望造就了他,也毁掉了她,我不想嘲笑你,因为你太老了,老到你就算是明天就死在榻上我也不会意外。”说到这里,车尔尼低下头:“让学长错了,他错在不应该为旧主义陪葬,他应该活着创造新主义。”
他抬起头看向了罗伯特:“你也错了,你错在不应该将自己卷入权利的旋涡,最终让贝利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原谅你,但莪永远不会可怜你,这是攫取权利者应得的报应。”
“是啊,我应得的,我老了,那些北方主义的后代在报纸上祝我的话语我都看到了,他们也没有说错,这片大地有多少人能得享百年,如梦似幻。”说到这里,罗伯特做了一个请势。
杜林低头行礼,然后向萨琳夫人做最后的道别——他托起她的手,放到了他的头顶。
夫人,我走了,带着你的期待,你的盼望和你的遗憾,我将继续前行。
为她做了最后的祷告,杜林起身,随着车尔尼导师走向出口。
身后传来了老人的咳嗽声。
杜林下意识的看向罗伯特,发现这个老人愣愣看着他的手心。
·嘴角有血,他咳血了,历史书上说他早年有伤,这伤看起来压不太住了。
人总是会老了,无论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病榻上,死是这个世界里的生命的公平,也是报应。
………………
贝利的死,杜林的澄清,让席卷整个哥本哈根的愤怒渐渐平息了下来。
伊许接到了杜林写的信,听说了萨琳的死,他悲痛,但圆环长老的使命让他无法前往哥本哈根。
他委托杜林出席葬礼。
杜林当仁不让,一手操办了葬礼与仪式,直到萨琳夫人的骨灰入土为安。
直到最后,杜林也没能与萨琳夫人的灵魂见上一面,也许她没有什么遗憾。
车尔尼导师也帮了不少忙,这位老鹿像是换了一个人,现在的他坚强而固执,他招回了原本已经去了希德尼的学生,并担负起了萨琳夫人在学院中的职责。
肖恩院长在仪式上哭的昏死过去,虽然他和萨琳夫人是欢喜冤家,但他与她的情深意重,对于她的离世,他一直怀疑是罗伯特在搞鬼,直到杜林发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罗伯特下了黑手。
一周之后,杜林安排好永燃之巢,让林夫人如以前那样代为管理,然后带着自己的姑娘们回到了哥本哈根,整修完毕的411号如今已经完全的改建了,它有了三层和更多的床位。
地下室也优化了。
夏栎这个姑娘儿辛苦很多,但没有任何怨言,这让杜林很是满意。
回到哥本哈根,杜林的姑娘们没有什么抱怨,她们明白发生了什么,更明白什么叫守口如瓶。
至于玛丽娅,这只小狼人虽然不想离开永燃之巢,但那里太热了,来到哥本哈根,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凉快。
而且来北方前,玛丽娅的父亲凯米斯为她在卡塔尼亚买了一个新家,他自己也出了钱,这让杜林更加高看了这只狼人。
而杜林派了自己在卢布林的老管家的孙儿,让他来管理这幢小楼。年轻人也喜欢南方和大海,这是在卢布林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
而杜林带着玛丽娅参观了小楼,她非常开心,与父亲道别后,跟着杜林到了哥本哈根。
杜特尔听说杜林回来了,很是开心的开着车来见杜林,并带来了样片。
杜林的日子很快就过得非常紧张,哪怕学院放了假——因为杜林更有时间了,于是车尔尼导师整天盯着杜林的指法,并开始针对杜林教授他所懂得的一切。
杜特尔导演整天想一些匪夷所思的内容,然后和杜林讨论是不是有办法做出来。
做的确是能做,但杜林不得不承认和杜特尔这头老熊谈合理真是太难了——别说电影了,这个世界里能在墙上一边侧身跑出百米8秒的速度一边枪枪打中人的,杜林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你他妈的拍的是战争电影!战争里面没有人会一边翻滚一边还能用转轮枪打死敌人的!”
“战争电影也要推陈出新啊!看排队枪毙大家都要看吐了!”
在一个早晨的争吵之后,杜特尔和杜林再一次来到无忧宫。
这一次,罗伯特国王看起来好了一些,但应该神术的治疗产生了效果。
他听了杜林和杜特尔的吵到他面前的原因,不得不捂住了他的额头。
“杜林说的没有错,战争不是儿戏,老朋友,我们能不能来点正经的内容,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办不到一边在大堤斜面上百米跑八秒还能五枪打死五个人。”
“好吧。”在最强的金主与最恶的甲方面前,杜特尔屈服了,在拍战争片还是拍奇幻片之间他做出了妥协。
但他还是死心不改,离开无忧宫的时候,他向杜林表示,他的下一部电影一定要采用这些想法。
杜林觉得这位大导演还是适合去拍警匪片,到时候警察先生与匪徒先生互相左脚踩右脚在半空中朝对方搂火子弹还能对撞……杜林都认了。
就在这样的争执与讨论下。
九月到了。
艺术学院的新学年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