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没有跟着过去的卒子,并非是原先段师帅师部的卒子,而是从各处招揽,或者从别部调来的。
他们未受段师帅的恩,自也谈不上对这新任师帅的感激。
况且,他们实在谈不上,对这从未谋面之人,有任何别的崇敬之情。
对这新任师帅那独自一人,正面打杀了储获之事,亦是存疑。
毕竟,只有李参事一人如此说。
就算那储获真的死了,谁知不是垂死之时被这人捡了便宜?
或者本身就是围攻?
是以,此时抱着的心态,也就是奉命行事。
既是王令,那必然是接。
但,也不必贴着上去,待到封认完成,再说。
众人的视线并没有在路远这里聚集太久。
高台上,已是缓缓走上去四个人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先之人,乃是身着青衫的白蛇王。
在其后边,是三个并排行着,身穿乌金甲胄,虎背熊腰的魁梧身影。
此时,台下众卒子,齐齐向着高台之上高声喊道:
“总制大人好!三位军帅大人好!!”。
青衫白蛇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朝着台下的众卒子不断点头。
那三名跟在白蛇王后边的军帅,则是目不斜视。
待四人走到祭台前停下。
接下来,就是一些各种祭祀、焚香、行礼之举。
众人皆都跟着上边的白蛇王以及三位军帅念着祭词。
路远则在下方,百无聊赖,觉得自己好像又困了。
回去还得多休息些。
直到,上边的白蛇王,朝着高台下高声道:
“我天兴军,今日得路远路旅帅,从幽州过云州,直达牧州,斩朝廷之将数名,官兵数千,更是一人一枪击杀驻守云州的车骑将储获。
此等大功,当赏!
我与三位军帅已是商定,今日,擢升路旅帅为我军师帅,领兵八千。
诸位将士!同贺!!”。
路远身后之卒齐齐高喊:
“同贺!!”
“同贺!!”
“同贺!!”
...
其他的卒子也跟着喝彩,但数万卒子聚集,也没有山呼海啸之势。
显然很多人只是不情愿的,浑水摸鱼的喊,并没有多大声。
也有许多,或许连喊都没有喊。
白蛇王,此时看向路远方向道:
“请路师帅,上台受礼。”。
路远急着干完这些无聊的事回家,听到白蛇王喊他,便也不客气什么,在李奇的指引下,走到那高台上,向着白蛇王躬身一礼后,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個铁制的师帅腰牌。
军中晋升礼仪并没有多复杂,何况也并非是军帅之礼。
若非此次是由白蛇王亲自主持,顶多来一个军帅就够了,卒子都不会来多少。
是以,授完礼,路远接过牌子就准备下去。
就在这时,白蛇王身后一军帅出声道:
“路师帅,我军中有不少勇士,敬仰路师帅之大名,更对路师帅枪杀储获之能,佩服万分。
此处正是演武台,还请路师帅暂留片刻,容我军中之卒,讨教几式。”。
这军帅说出此话时,脸上笑盈盈的,不像有什么恶意。
而白蛇王,也看着路远,没有表示反对。
此事,他们方才在营帐里,已是商议。
军中,始终是以武力说话。
路远若是能力压那些不服气的,上台的挑战者,军中威望一定更甚。
至于对方能不能压住上台之人。
这自然是完全不用担心。
能击杀储获,即便是有些水分在,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挡的。
而且,此军帅早已安排了人上台,即便是路远实力真有些夸大,安排的人,也会悄悄的让上一让。
路远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他也是无所谓。
耽搁一点时间,把这些人打服了,日后也好方便挖墙角。
当即答应,便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去,走到了对面那大理石堆砌的演武台上。
围观的众卒子,看还有这演武之事,皆都一脸兴奋的叫好起来。
叫好之声势,山呼海啸,与之前那句什么“同贺”形成鲜明对比。
大家都是军中之人,习的都是行军打仗,自然对比武之事,相当关注。
如今,借着这师帅升迁之仪,更是有数万人观战。
这般大热闹的演武,军中少见,何况这演武之人,还是传言中,击杀了二品车骑将的存在。
是以,许多人,已是满是期待的叫好起来。
在路远上台的瞬间,便也同时上去了一个手拿长矛之人,朝着周边围观叫好的卒子拱了拱手后,便对着路远行了一礼道:
“路师帅,还请赐教。”。
这人,便是那高台上的军帅安排之人,在不等别人反应,第一时间,便上了台。
其目的,当然是上台过上几招后就认输,然后抬举对方几下,给这新任的师帅大人,撑场面。
“好!!曾旅帅,上!!”
“哈哈哈!曾玉,你在咱旅帅中,都算不得强,怎敢挑战杀了储获的路师帅?”
“喔~!喔~!曾旅帅,请拿出你的本事来!!”。
“哈哈哈哈,曾兄弟,你怎么敢上去的嘛!”。
认得曾玉之人,各自反应不一。
而不认得曾玉的人,则不管其他,只管起哄就可。
一时间,整个演武场周边的气氛热烈无比。
白蛇王和三名军帅,也都各自做出请的手势,坐在那四张红木椅上,笑盈盈的向台上看去。
跟着路远一路从幽州杀来的小卒,则皆四面望望,会心一笑,然后互相打赌这上台的曾玉,会以何种方式认输。
曾玉倒是不在意旁边之人的起哄或者明显的调笑,而是稍躬身再次向着路远道:
“路师帅,还请挑选武器赐教。”。
军中人,上战场,皆是兵器作战。
这演武,自然也得是实刀实枪。
而看路远现在还空手撩脚,是以提醒对方选一把武器。
在这演武台上,就有一个兵器架,刀枪剑戟皆有,可随意挑选。
路远瞧也未瞧那兵器架,向着台下自己卒子招了招手。
两名卒子,抬着长枪,踏着重步,走到那演武台台阶时,小心翼翼,一步一稳的踏着台阶,走上了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