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
白虎湖上飘着上百艘画舫。
画舫中人,足有上万。
沈凝儿小姐一番天籁琴音后,画舫中更是热闹起来。
皆是激动的讨论着刚刚的琴音有多美妙,抚琴的人儿有多绝美。
此时,不论是画舫上,还是河岸两边,皆没有注意到。
在水面之下。
一道剑影,在几丈深的河下,破开水面,攀上一艘画舫。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之时,于密集的船体遮挡中,翻上了一处画舫,躲藏了起来。
......
路远踏着河岸边的树枝,借着树枝之力,一跃数丈,再踩着另外的枝头,飞快的向画舫边赶。
他追踪受伤的付游龙而来。
奈何那付游龙虽是受伤,但一身轻功极其高明,自己即便是全力追赶,也是追赶不上。
在前方,已是失了对方的踪迹。
但以他判断,对方受伤不轻,绝不会跑得太远。
当看到前边那宽广的河面上,停着的上百画舫时,路远眼神一凝。
他如今已是晋升了超一流,更兼“力大无穷”超能力对肉身的改造。
五官何其灵敏。
一眼便瞧见清澈的水面上,一丝丝淡淡的血影,向着画舫之中飘进,而后消散。
心知那付游龙必是躲藏于画舫之中,大笑一声。
踩在树枝上一蹬,直横飞十余丈,于高空中坠落下。
“嘭~!!”的一声。
落在一艘画舫上。
故意用极重的力道,把画舫踩得歪斜,船体在水面上摇晃,意图惊出付游龙。
路远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
“镇武司拿人!!闲人避让!!”。
音波散开,震得白虎河河面水波荡漾。
他修炼金刚神力诀,肉身已是强化,吼间附着上体内暖流,喝出之音。
绝不比音波功夫差。
这一喝,百艘画舫,外加河岸边的数万人,都捂住了耳朵。
有那身子太过羸弱的,被这音波震得蹲了下来。
路远吼完后,扫视着画舫,想看看那付游龙是否被自己惊得再度跳河逃窜。
此时,画舫上,一些扒着甲板,随着画舫摇晃的才子,听到对方喝出什么镇武司。
再看到对方那三纹的飞鱼服后,皆都扯开嗓子怒骂道:
“区区司徒,竟敢在郡城中造次,惊扰民众!!”
“这武夫好大的胆!!莫不是要以武压人了不成!!”
“镇武司又如何??我家二品巡抚,跟镇武司的副总司同级!!除了镇武司的总司大人,镇武司的人我还未放在眼里!!”
“小生定要参镇武司一本,让镇武司拿下这狂妄武夫!”。
路远摸了摸后脑勺。
镇武司的名头,居然这么不管用。
他还以为自己大喝一声,别人都会让开,或者帮自己提供线索。
不过,那付游龙就躲在这画舫中,他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不理旁边那些才子指着他鼻子的吠叫,跃到一艘又一艘船上。
自己查找起线索来。
此时,最大那艘画舫上。
沈万石和沈凝儿,听得外边声响,已是走了出来。
沈凝儿看着在画舫间跃来跃去的那个淡金色人影,清湖般的眸子有些波动。
而沈万石,则是道:
“那便是镇武司的路司徒吧。”。
镇武司折了一个司徒十余司卫这等事,又是与他女儿有关,他沈万石自是有关注。
他还知道,这個路司徒,最近在修炼一门厉害的炼体术。
今日看来人这淡金色模样,再瞧女儿的神色,便是猜了出来。
沈凝儿点了点头,看着那淡金色的人影,未言语。
这莽夫,从前对轻功一窍不通,如今功力又有精进,跃起之时,竟是如鸿毛般,不比她轻功差上多少。
路远在画舫间穿梭。
在看到一处画舫侧边时,眼神一凝。
这处画舫的水渍从湖面拉长到了船体,一眼便可瞧出是有什么从水底爬了上去。
嘿笑一声,一跃而起。
高高落下。
“轰~!!”的一声,狠狠的砸落在这处画舫的甲板上。
这处画舫,在路远的踩塌下,就如那海浪中的孤舟,剧烈的晃动。
平静的河面被船体搅得水花四溅,溅射在那些在甲板上的才子仕女身上。
直搅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不理画舫上才子的谩骂以及仕女的尖叫。
路远从甲板上,踩着楼梯,“腾腾腾”的走上了画舫第二层房间。
正要拨开遮掩的门帘时,心有感应,脖子已是向旁边一侧。
“嗤~!”的一声。
门帘被一道金色剑气撕裂,贴着路远脖颈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
“铮~!”的一声。
一抹耀眼的金光直刺路远脑袋。
路远反手在金光上一拍。
金光向侧方飞去,露出持剑刺向路远的付游龙身影。
付游龙的持剑身影撞碎了画舫一角,直向湖面射去。
路远已是纵身一跃,追击了上去,与付游龙战在了一起。
“铛~!”
“铛~!”
“铛~!”
“唰~!”
“唰~!”
“唰~!”
路远与付游龙在半空中交战十数合。
从空中打到水面。
二人分别脚点河面,踩水再战。
路远浑身金光闪耀。
付游龙长剑一道又一道剑气射出。
剑气四方纵横,射进了旁边数艘画舫,把那画舫都给射成了筛子。
眼看画舫已是浸水,再耽搁便要沉入河底,直把那些谩骂尖叫的才子仕女都给吓停了嘴。
纷纷使出与他们那羸弱形象不符合的矫健姿势,去寻找画舫旁放着的小舟跃河逃跑。
路远与付游龙在河面上大战,浑身金光不减。
而付游龙在交战中不断咳血,每咳一次,划出的剑气,便越来越暗淡。
他左臂已废,五脏受创,再强行提起内力作战,每划出一道剑气,五脏便越是撕裂,把水面踩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控制身形。
二人交战,打烂了数艘画舫,画舫中人尖叫,岸边观战的人则大声呼喊自家公子小姐逃命。
从画舫上落下许多小舟,小舟上满是年轻的才子仕女,划着舟逃向河岸。
靠得近的画舫也都调转方向,远离那剑气纵横之处。
百余画舫乱了排列的阵型,而最大的那艘沈家父女的画舫,则更是显眼。
沈家父女,皆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水面上交战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