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我要你命!!”。
一声极其怨毒的嘶吼传出。
在地滚了几圈的那个长老,金袍沾着泥土腐叶,在地爆射而起,竟先于羽连城之前,向路远扑去。
此时的他,人横在空中,满是血的双爪前伸,脸小半是泥大半是腐肉,面带怨毒的张着大嘴,露出猩红的牙齿,比那地狱的厉鬼还要恐怖三分。
其双目暴凸,恨怨无边,一双比人还高粗的鬼鹤爪作握状,向路远撕去,似要生生把路远给撕成两半。
他是羽衣门最年轻的斗尊,虽只有四星斗尊境,但以他的年纪,超过其他几名长老,那是板钉钉之事。
所以,他虽实力最低,但一直视自己为羽衣门掌控人,对其他几人,也是桀骜,时刻不经意的展露出自己的领头之意。
羽衣门里,簇拥他的人,更是最多。
他时刻坐在云端之,又哪曾,被人这般打落进土里!
一个估算错误,竟是当着门主和其余几名竞争者的面,被打裂了手,打落了地,滚得一身泥!!
骄傲,让他无法忍受这般屈辱!
一想到,待回去,这几个竞争者,肯定会把此间的事宣扬出去,到那时,整个羽衣门下,他的威望将大减!私下议论甚至嘲笑他的事,不知要多少年月!
甚至即便他掌管了羽衣门,这等私下之事,也难禁绝!
想到此,他如疯了一般,完全散失了理智,要亲手把那罪魁祸首撕裂,才能了却他心中之恨,才能稍稍洗刷他之耻辱,堵住羽衣门下之口!
听到动静,路远把视线,移向那如恶鬼般扑过来的身影。
他的双目,冷如寒冰。
身的浩瀚气息,毫无保留的涌出,混身暖流,如万水入海般,涌入双掌。
一双肉掌,几近模糊,带着丝丝黑线,就仿佛戴了一双黑纹透明手套般。
精准无误的抓在了,那迎面抓来的黑鹤爪。
那黑鹤爪影,虽然比之前施展的更加气势浩瀚,但被路远一双黑纹手掌抓住,竟如被碾肉机碾碎的鸡爪一般,化作的泥印消散。
而路远那双黑纹手套,也被那鹤爪,撕开了五道口子,把路远那双肉掌,各自撕开了五道血印。
血水自伤口崩裂而出,把路远手掌血染一片。
但路远,却不知疼痛般,浑不在意。
把那黑鹤掌印捏化之后,带血的手掌,已是扼住了那人的双腕。
一只手,把那人的手腕一合,死死扣住,再是一扯,把对方身子翻转拉到了身前。
下巴抵在对方左肩,定住对方挣扎的身躯。
另一只手,则掰着对方的脖子。
就这么缓缓的,缓缓的向右边掰去。
路远的下巴,狠狠的扎入对方的肩头,把对方肩膀处的骨头和肉都挤压在了一起。
就如那打入钢铁的螺丝,把对方丝丝的固定住。
其右手,百龙之力,一点点的,把对方的脑袋,掰得绷直,掰的,与原来的位置偏离的越来越远。
令人牙酸的肌肉撕裂声传出。
“啊~!!!”
那被扼住手腕,抵住肩头的那人,只觉脖子快要给生生掰下来,眼球都快爆出来了,发出痛苦的嘶喊,爆发出全身的力量,不断挣扎,狂蹬着腿,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
但路远,身具百龙之力,被他拿住,岂还能有逃脱之理。
一只铁手,把对方双腕严丝合缝的死死贴在一起。
下巴尖,几乎把对方的锁骨顶裂开。
掰着对方脖子的手,如老鹰爪子死死抓住自己的猎物,深深陷入进对方的皮肉,容不得对方挣扎一丝。
就这般,一点一点的,把对方脖颈处的肌肉,缓缓撕开。
朝着羽连城厉喝:
“让我离开,饶他不死!!”。
他手中之人,乃是斗尊强者。
在他想来,一个斗尊,对门派来说,应是极为重要的。
即便自己杀了对方的儿子,但对方身为一派掌门,在门派这般多人前,或许不敢轻易放弃这重要的手下。
他目中露出凶狠之色,仿佛只要对方不答应,便要与手之人玉石俱焚。
在路远手的那名长老发现了一丝生机,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羽衣门门主求救:
“门主!救我!!只要你救我!待我做了门主,一定会善待你的家人!!”。
羽连城,听到那人的求饶,停了下来。
风车,在空中止住不前,旋转着,发出“嗡嗡嗡~!”的嗡鸣声。
他脸露出回忆之色,呢喃道:
“家人?”。
他追忆了片刻,老脸忽的露出迷茫:
“我哪还有家人?我只有玄儿,可玄儿已经没了啊。”。
被路远掰着脖子的那人,赶忙大叫道:
“门主!!羽玄虽然死了,可他还有儿子,你还有孙子啊,你是有家人的!!”。
羽连城听到此话,脸色蓦然变得狰狞无比:
“不!!玄儿死了!!我就没了家人了!!那满脸烂肉的!!不是我孙子!!他们不是人!!”。
羽连城脸狰狞如恶鬼,他那遮挡腐肉的面具尽阶在抖,怒吼道:
“只有玄儿,才是我的家人!!
他是我羽连城,还是人的时候,生下来的种!!
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人!!
不是那些烂肉!!
我是人!!我的家人,也是人!!不是烂肉!!”
他仿佛用尽了力气,说话都在喘,眼瞳都在抖,喘了好些时候,才平复了心情。
看着那威胁他的路远,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看来,你还不清楚,玄儿对我意味着什么,竟想用此物还威胁我?
你既如此愚蠢,若不让你知晓,你犯下了多么滔天的罪,我即便是杀了你,也不会痛快。”。
他面露追忆,缓缓道:
“我羽连城,成道于天地巨变之前。
天下大变,诡人横行。
羽衣门下,半数都选择成就诡人。
是以,我羽连城,也不得不做出这般抉择。
可化作诡人后,我才后悔!
我变成了丑陋模样、我变得如畜生一般好噬生血,我变得时常有些疯癫。
如此的我?哪里还是人?
我到底是否活着?
到底是我活着?还是我体内的怪物在替我活着?
我后悔,所以我没有让玄儿也如此。
毕竟,他是人,看到我的血脉,是人,我才能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人,才能认为自己,还是个人。
我把他藏了起来,我使得秘宝,把玄儿封印在一处秘地,强行让其沉眠。
本想让玄儿继续如此下去。
但我的实力,却是止步于斗尊。
一旦我寿元耗尽,便是再不可能护住一个人类。
到时候,等待他的只有被怪物分吃。
我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被这些怪物吃了,所以,我只能做出抉择,让玄儿,也走了我的路,化作了一个诡人。”。
说到这,他看着路远,脸已是彻骨的恨:
“玄儿虽也生子,但生下来的,全是那般腐烂恶心模样,我连抱,都从未抱他们一次!!我实在无法,把他们当作人!当作我身的血脉!!
我只认我当初抱着的那个,完完全全人类的玄儿!
只认他,是我唯一的子嗣!!
他活着,我便如海的帆船有了锚!便如翱翔的风筝有了线!
他活着,我才能感受到,我不是怪物,我是人!作为人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