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我套上了！”赵老六扯着脖子上的绳子，蹭的一身猪屎。

“你快上一边去吧，帮不上忙竟在这帮忙倒忙了。”石春生气的一把给他拽起来，刚才都差点套上猪了，结果被赵老六伸脖子接住了……

大家哈哈一笑，一大早上就在这看上热闹了，真有意思。

秦浩拎着他到猪圈门口，“赶紧进屋把棉袄脱了，让你嫂子给你找个我的棉袄穿。”

大家都差不多身高，而且这个年代棉袄普遍宽松，赵老六穿他的衣服都晃荡，衣服太大了。

秦浩没管他，跟众人合力把猪套紧脖子，直接撂倒，然后绑住四個蹄子。

拿过来木棍，秦德跟石春生一起抬出去了，两百多斤这猪还乱折腾，说实话他们俩都挺费劲的。

外面下着雪，大家也不敢耽搁，先杀一头猪，一会儿紧着杀第二头。

秦浩按住乱蹦的猪，这里就石春生会杀猪，还挺利索的。

趁着猪放血的功夫，李美玲紧着两壶水放在旁边，盆里的猪血一边放一边搅和，怕凝固了。

何立容在放门口看着，屋里的锅还要煮肉呢，她一会儿用肉汤灌血肠。所以一直盯着这边，还要看着火。

“行了行了，先把这个刮出来，大哥你跟春生去抓那个大的，我在这刮猪毛。”秦浩指挥这大家各干各的。

“我也帮忙！”王大贵不知道啥时候来的，穿了一身破棉袄，一看就是干活的。

秦浩闻声望去，立马就给他一个刮刀，“来吧老舅，就等你了。”

两人在这刮猪毛，过了没一会儿石永刚赵贺他们也来了，都是听说他们家今天杀猪，来帮忙的。

“浩哥你也不讲究啊，杀猪都不叫俺们，是不是怕吃肉啊？”赵贺笑呵呵的走过来，抢过他手里的刮刀。

“今天这活我得干，肉也得吃啊！”

他说完，大家都笑了。

其实并不是秦浩不叫他们，大家都挺忙的，叫谁来不得耽误事？反正这几个人也够用的。

“肯定得让你吃好，赶紧的吧。”秦浩转头去叫石永刚，两人上后屋把猪抬过来。

先杀的那头猪最小，二百六十斤，秦浩让李美玲煮了一锅肉，还有两根棒骨。

其他的排骨啥的，就没煮，一共也没多少，他们得留点过年吃。

这一忙活就是一上午，最后一头猪把猪肠子拿出来，已经十点半了。

王大贵虽说一直没回农村生活，但是洗肠子特别利索，整的也干净。

“这么多血肠得吃啥时候去！”何立容灌血肠都累的直不起腰了。

满满一锅的血肠在外面煮着，必须得小火煮，不让里面的肉汤开锅，不然血肠就炸了。

秦德走过去看一眼，也是觉得太多了，“天天吃不得把人吃成血肠了。”

煮血肠的锅旁边也是煮了一大锅肉，还有一些脊骨炖在里面，一共两锅肉，脖颈肉也就是血脖子肉，这玩意挺香的。

现代没人买是因为猪打针都在那个部位，他们家可没打几针，就打过一次预防的育苗。

“浩子，整这么多太奢侈了吧。”秦强住在隔壁，早上听到动静就来帮忙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

秦浩笑了笑，吃点肉就奢侈了？他回道：“大家帮忙累一上午了，再说家里人多，一锅不够吃。”

这些人都是正直壮年的，哪有吃不动的人？

李海东从屋里出来，嘴里嚼着东西，嘴丫子全是油花。

“姐夫，这肉太香了，比你买的好吃多了。”他不知道那是现代的饲料猪，所以口感味道上一下就能吃出来。

何立容看他吃了也觉得馋，便道：“有肉吃不错了，还好不好吃，是肉就香！”

大家伙都进屋吃了两片肉，这肉劲道弹牙，肥而不腻真的好吃。

秦强的媳妇李翠英也在帮忙做饭，拌了黄瓜干豆腐丝，放点辣椒油，特别的香。

看他们都收拾完了，李翠英问道：“屋里这锅熟了，啥时候开饭？”

不止这一个菜的，还有其他菜需要炒。

秦浩看猪肉都抬进仓房里面盖上了，便道：“现在就开饭吧，下午我还有事儿。”

“行。”

菜炒的就快了，芹菜炒肉，还有凉拌菜，辣椒炒猪肝，还有一个杀猪菜。

猪肉切成片，然后再切点瘦肉，凑了六个菜。

今天的杀猪菜都是大盆装的，人这么多，用盘子装太抠门了。

“真香啊！”

赵老六跟李海东坐一起，两人这筷子就没停下过，一个比一个能吃。

肉流出来的油都被酸菜吸收了，酸菜一入口脆爽香人。

这大菜，赶上过年了。

“你都吃一块五花肉了，这个给我。”赵老六夹着一块巴掌大的五花肉不放开。

另一边李海东也夹着呢，他不松手，使劲儿一别，一整块五花肉瞬间一分为二。

“一人一半！”李海东夹起来就放碗里了，今天这肉必须得吃爽了才行。

秦浩转头看向秦德回来了，问道：“送去了吗？妈说来不来。”

因为下大雪，今天一天也没停下，所以路不太好。老两口都不想出门，就给他们把菜送回去，跟孩子一起吃。

秦德点了点头，“妈说不来，道太滑了。”

这一到冬天了，六十来岁以上的老年人都不怎么出门了。除非地上踩的结实，不滑。

不然一个跟头就要命了，直接嘎了还行，瘫巴炕上那可让两代人都遭罪了。

大家继续吃饭，一顿饭吃到了一点钟。他们回家的时候，秦浩还给打包了杀猪菜，一人四两大碗，再多送不起。

给秦德盛了一大盆，还有额外一大盆血肠带回去。

“这么多啊，俺们也吃不了。”何立容看着这些血肠，都觉得头疼了。

这玩意儿吃两顿新鲜还行，一天三顿都得吃吐了。

“也没啥好吃的，拿回家吃吧。”秦浩把盆给她，然后就回屋了。

外面大锅糊出来的肉跟骨头还剩一大盆，盖上布放在架子上能吃很久。

杀猪菜留了一盆，剩下的他都送人了。

李美玲躺在炕上昏昏欲睡，今天给她忙活懵了，一直都没好好休息。

这也没办法，大家都干活呢，也就李翠英还能照顾她一下。

“困了啊？睡会吧，我过一会出去一趟。”秦浩也没说自己要干啥去。

李美玲听到这话点点头，翻了个身没过几秒钟就响起轻鼾的声音。

后院李海东也去午睡了，今天外面下大雪，想去别的地方也去不了。

秦浩去仓房把四瓣猪肉抗去出租屋，还有两套下水下货。

搬完东西，他拿出来电话播出去，“杨哥？我把肉放我出租屋这了，你啥时候有时间来拿啊？”

他那三轮车打滑，一九八七年在下雪，这边的雪也不小，不过赶着下赶着化了，路上特别脏。

听到这话杨国庆来了精神，立马说道：“等着我啊，借个车我就来了。”

昨天说好的下午送货，赶早不赶晚，现在一点半多了，时间正好。

这个出租屋里特别的冷，秦浩也没烧火，关键是没时间看着。

现在他不经常在现代待久，有些时候就怕被同化了，在一九八七年，才是他真正的归属，从来不会把这里当成家的。

等赚够了钱，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也不会继续来现代的。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被人盯上也容易出问题。

趁着人还没来，秦浩出去把院子里的雪大概扫一扫，又把门口哗啦哗啦，这样就不会看出有没有车开进来过。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杨国庆开着半截子货车来了，后车斗上全是雪，估计是临时借来的。

“就你自己来的。”秦浩看就他一个人，有些无语。

得，又得当力工了。

杨国庆笑着摆摆手。“不是，一会儿我侄子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杨力就过来了，他看到猪肉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这是土猪肉。

“三叔啊，这肉就是土猪肉，你看看颜色就看出来了，肉质暗红色。”杨力满意的点头，继续说道：“老母猪的肉也是暗红色的，不过这肉皮不厚，一看就是土猪。”

老母猪肉皮特别厚，用手指盖戳不动，像胶皮鞋似的。

而且市场上混着卖的老母猪肉都是剃皮的，只要是没有皮的猪肉，最好别买就是了。

“秦浩，给我留一头行吗，你家还有没有了。”杨力咋看都觉得好。

而秦浩没立马答应，而是看向杨国庆，“杨哥，猪肉的价格定多少？我也好给杨力准信啊。”

不说价格就定，他对杨力没有那么多的交情。跟杨国庆那一码归一码的，不能一概而论。

听到这话杨国庆也知道啥意思，便道：“老板说了，只要是真的土猪，给你按照三十五块钱一斤算。我也抬秤过来了，直接过秤。”

都是处理好的，一斤三十五块钱不算低也不算高，正常价格。

再说人家信得过，这就挺不容易了。没怕这是病猪啥的，现在的人多尖啊？总得找个靠谱的人才能买。

电子秤搬下车，三人把猪肉半子抬出来，挨个过秤。

两头猪不一样大小，也是圈里最大的两头了。

“一百二，一百三……”秦浩过了秤就记下来，然后用手机算了算。

一共四百二十斤，合计一万四千七百块，下水也没算，直接给他凑了一万六。

“杨哥，这不太好吧？”秦浩拿着钱忍不住咋舌，这也太夸张了，一头猪合八千块？！

他突然有种想开养猪场的想法，不过这明显不是可行的。几头猪还好说，上百头猪的防疫就很麻烦。

而且一头猪的价格不低，真要是病死，那得赔多少钱。

杨国庆知道他用现金，给他点了钱以后，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咱们处这么久了，帮你抬价也是应该的。”

“他们这些老板平时扔的都比咱们吃的好，让他们多花点钱咋了？他们也愿意。”

只要不是价格太离谱，这些老板都会接受的，他们是有钱，但也不想被人当凯子。

所以高出市场价不多的东西，紧俏的好东西，他们都喜欢。

话都说到这了，秦浩也没再拒绝，张罗着一起出去吃个饭。

“不行，今天我得去老板那边。下次吧，有时间的。”杨国庆看了眼时间，确实来不及了。

秦浩觉得挺可惜的，本来还想着一起吃点饭呢。

“那下次吧。”他想了想说道：“我家养了土鸡，下次带来给你一只。”

在现代卖土鸡，土鸡蛋的事情杨国庆都知道，立马点头同意了，“太好了，王军那卖的太贵了，我就买过一只。”

自打知道了秦浩跟别人合作做生意，他还去捧场过呢。

不过东西太贵了，都是普通家庭，真不舍得花钱吃一只土鸡。

秦浩跟他们聊了几句，又问杨力还要不要土猪了，差不多两百六七十斤一头，可以处理了，也可以赶活猪给他。

杨力听到他们谈的价格都已经歇菜了，“算了吧，太贵了。兄弟，你来年要是开养猪场带我一个。”

话虽然没说的太明白，但还是说了东西贵。

秦浩笑着点头，没说什么。东西得值这个价钱，他媳妇起早贪黑的喂猪，不就是为了赚点钱？

等两人走了以后，他就回家去了。

一九八七年的天气虽然很冷，但是屋里特别暖和，烧的炕还有火墙，屋里的温度有二十一度。

当初建这个房子的时候，做的保温也不错，棚顶压的实成，墙缝都填上了。

这房子要是推了，秦浩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不过也没办法，他秘密太多，这个院子必须得独立起来。

来年再想做生意，那得频繁使用菜窖。总等着李美玲睡午觉也不是个办法，还要起早贪黑的。

家里一共五只猪，除去杀了3头，现在还剩两头，到时候给丈母娘跟自己爹妈一人一半，然后还剩一头猪。

这头猪不行就自己留着吃，还可以卖的，冬天能冻住，不怕坏了。

再说这时候冬天没啥好吃的，整点猪肉吃也行，比吃白菜强。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这天王大花端着一大盆粘火勺来了，就是粘干粮，黏米跟红豆烙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