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村的叼毛，你们过界了，这里是我们海牛村的渔场。”那艘小舢板离着秦德还有些距离，一个极不友好的声音就从那边传了过来。

秦德放眼往那艘小舢板上看去，那艘舢板要比李涛洋的这艘大上一点，有七米来长，船尾也挂着柴油机，是一艘动力船。

最关键的是那艘船上有五个人。

这也是那艘舢板船头位置那個跟李涛洋年纪差不多的瘦小青年敢朝着秦德跟李涛洋大声呵斥的根本原因。

李涛洋鼻子都气歪了，他指着那瘦小少年就骂道：“放你娘的屁，这里明明就是我们海音村的地界，什么时候变成你们海牛村的渔场了？”

“老子说是就是，洋鬼子，今天我是看德子的面子才放你一马，你要不想挨顿打就赶紧开着你的船滚蛋。”那舢板上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呵斥了李涛洋一句后，又嬉皮笑脸的看向秦德，“德子，你今天皮应该不痒，不用哥几个给你松松吧？”

秦德扯了扯嘴角，他已经认出那艘舢板上几人的身份了，高高瘦瘦的叫李沙，船头那瘦小少年叫贺知书，两人跟秦德都是小学同学，也仅仅只是小学同学的关系。

另外三人分别叫何援朝、周阳跟周霜。

其中那何援朝跟秦德目前为止虽然没什么交集，但重生前关系还不错，两人曾在一艘大船上合作过，当时秦德是水手长，何援朝是大管轮，漂泊在海上异国他乡，两个老乡没少互相帮扶。

周阳跟周霜秦德就不熟悉了，只是叫得出名字，但没打过交道。

“德哥，他们人多，这次我们认栽了。”李涛洋朝着秦德狠狠道。

“等等。”秦德拉住了要去开船的李涛洋。

如果没有神秘扳指的话，秦德此刻绝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海音村跟海牛村的渔民在海上互相争渔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是从秦德爷爷那一辈起，两个村的渔民在海上就是三天一单挑，五天一群架的打。

这都算两个渔村的传统了，只要不闹出人命，派出所的人来了都不管用，该打还是照打，而且被打了也是白打。

但有神秘扳指的秦德，在这海上还真不虚对面五个。

“怎么？德子，你皮紧了，要哥几个替你松松？”一听秦德说要等等，李沙立即就虎视眈眈朝秦德看了过来。

边说他还边捏向自己的手指，把指关节按得嘎嘣作响。

秦德站在舢板上抱着膀子看着对方，“李沙，你们是想怎么打？”

“还能怎么打？就按我们两个村的规矩来打呗。”贺知书嘿嘿笑道。

宝螺镇这边的渔民，在海上为争夺渔场而打架是有说法的，并不是一冲上去提着大砍刀开片就行。

两个村的渔民虽然都相互看不顺眼很久了，矛盾积累得很深，但双方村子里都有不少女人嫁在对面的村子里，双方沾亲带故的人家也有不少。

而且双方的实力也不相上下，真要是闹大了，双方各自在各自鱼村摇几百号人火拼，对海音村跟海牛村来说都没好处。

所以从几十年前起，两个渔村的渔民就都默契的遵守了几条不成文的约定。

一是在海上争夺渔场的时候，动手不动械。

二是不穷追猛打，只要一方把渔场给让出来了，另外一方就得住手。

同样认输的一方把渔场让出去后，不能离开了再继续摇人过来找场子。

这三条规矩可以不遵守，但不遵守的后果就是引来两个村的大械斗，最后追究起责任来，全由破坏规矩的那个人来背。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咱哥几个就是想过来捞点泥螺回去做海瓜子嗑嗑，咋就非得逼我们动手挨顿揍呢？把地方让出来不就行了吗？”周霜嘿嘿冷笑着第一个跳下了船，朝着秦德这边的舢板快速游了过来，后边的李沙，也跟着跳了下船，还有三个人则抱着膀子在船上看戏。

这么做一是避免两艘船在打斗的过程中碰撞在一起，一旦要是两艘船相撞了，那不是械斗也变成械斗了。

二是老一辈渔民定下的规矩，防止有人打红眼了，抓起船上的鱼叉或者剖鱼刀就捅，毕竟渔民的船上根本就少不了那些杀伤力极大的东西。

三也是防止有硬骨头在船上明明打输了，却被打死都不肯认输，这样的人在渔民群体中是很多的。

在水里则胜负一目了然，把打输了却不认输的按在海里喝几口海水，立马就认输了。

至于在海水里打架危险，会不是呛水淹死什么的。

不会的，约架的时候都穿着泡沫衣呢，就算有人想下死手故意把人淹死在海里，有泡沫衣在，也按都按不下去的。

“你在船上等我，我先去会会他们。”秦德从船上拿了件泡沫衣绑在身上，纵身一跃就朝海里面跳了下去，然后朝着对方游了过去。

“小心点，德哥，打不过就赶紧撤，我们可以明天再来的。”李涛洋喊道。

秦德没有回应李涛洋的话，他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周霜跟李沙的身上。

两艘舢板相隔本来就只有不到二十米，三人很快就游到了一块。

秦德有神秘扳指，在水中宛如老虎添翼，率先就挥起拳头朝着周爽的肚子上砸去。

“砰！”

“啊！”

刚刚还一脸冷笑加戏谑的周霜立即就发出一声惨叫，双眼也瞬间就瞪大凸起，他感觉自己肚子内的肠子都好像断了，张大着嘴巴就倒吸了一大口海水进肚，然后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在海面上胡乱的挣扎起来。

秦德看了看像是溺水了一般的周霜，回过头又是如法炮制，一拳就朝着李沙的肚子上打去，这两拳他其实都已经是收着力了的，不然以秦德在神秘扳指加持下所拥有的恐怖力道，就这两拳就真能把这两人的肠子都打断。

顿时那李沙也身体一弓，双眼朝外一凸，一样惨叫一声就单手抱着肚子在海水里胡乱挣扎惨叫起来。

“啊霜！”

“沙哥！”

“走，快去帮忙。”

舢板上的贺知书几人惊呼一声，随即就像下饺子一般朝着海里跳去，快速向着秦德游了过去。

“德哥，我来帮你。”舢板上的李涛洋见对方全军出动，连忙也朝着海水内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