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这个螺的话收多少钱?”秦德在沉思了半响后问道。
宋阿三惊讶的看着秦德,“这你都不赌一把?”
秦德摇了摇头,“这种赚大钱的机会还是宋老板你上吧,我就只赚个螺钱就行了。”
宋阿三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我就是做点小本买卖的,哪赌得起这個,赌中了还好,万一要是赌输了,可就真血本无归了。”
秦德没好气道:“你自己不敢赌,还叫我赌。”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你想啊,我赌的话,我还要花一笔钱从你手里把这个女王螺买过来,你赌的话,这个女王螺就是你从海里面捞的,根本就是无本的买卖。”
秦德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么?
刚那一会,秦德确实差点就忍不住要把这个大法螺的肉掏出来,看看里边有没有那所谓的海螺珠了。
但现在冷静下来,秦德立即就擦觉这就是一个坑。
虽然不是很懂大法螺产珍珠的几率有多高,但同为四大名螺的唐冠螺,产珠率低到可以几乎不计。
海螺珠的诞生,完全可以用一句机缘巧合来概括。
一些外界的杂质,是不会进入到大法螺的螺壳里面的。
大法螺要想诞生出海螺珠,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在大法螺活着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它的螺壳出现了破碎。
而破碎的贝壳渣渣又恰好进入了海螺体内,并慢慢被钙质包裹。
海螺珠的形成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但偏偏大法螺的螺壳不仅厚,而且还非常坚固,一旦出现破损的情况,那对大法螺而言,基本上就是要死了。
让大法螺的螺壳破碎,又要让大法螺不死去,还要破碎的螺壳恰巧进入到海螺的体内,这种几率,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就算在机缘巧合下,这些前置条件都发生了,海螺珠的诞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海螺珠的诞生过程非常缓慢。
从破碎的螺壳进入到海螺体内,再到钙质包裹并形成珍珠,这个过程往往需要十年以上。
而生活在深海里的大法螺,平均寿命其实也就十几二十年。
而且就算这个大法螺的体内真有一颗海螺珠,那粒海螺珠也不一定就会值钱。
海螺珠的形成非常偶然,因为吞下的贝壳大小不一,形状不一,所以大法螺所诞生出的海螺珠形状也是奇形怪状的。
想要靠开海螺赌贝赌出一粒圆润美观的海螺珠,那几率跟双色球中五百万也没什么区别了。
“太可惜了,体型长到这么大的女王螺,我在这龙港码头上都拢共没见着过几次,它体内真有可能会产珠啊。”宋阿三似乎还不死心,想再劝劝秦德。
秦德却根本不为所动,“你要是觉得它会产珠,那就买下来,我看你开。”
宋阿三陷入了沉思中,半响后,他突然咬牙道:“开就开,这么大的女王螺,几年都不一定见着一会,要是错过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秦德顿时惊讶的挑了挑眉,“宋老板,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大法螺,价格不便宜。”
“赌就赌个大的,这个螺在我们这边没什么市场,捕到了一般也都是送到南洋南边,这点你知道吧?”宋阿三道。
秦德点头,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窍门,但在我国,凤尾螺确实没什么人食用。
“这螺在南洋的价格,大约是四万块钱一斤,南洋那边的货币,跟我们这边货币的兑换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千五,也就是二十六七块钱一斤,你这个个头比较大,我就给你算二十七算了,你看成不成?”
“你再稍微加点,凑个整,算三十块吧。”秦德想也没想就讨价还价道。
“加点可以,但加不了这么多,这样,我看这个螺大概也就十斤重的样子,就给你算三百块了,你看怎么样?”宋阿三现在满脑子都是海螺珠,也懒得浪费口水跟秦德讨价还价,所以很干脆的直接就退了一大步。
秦德有些惊讶的看着宋阿三,心道这家伙这次是不是也太爽快了一点?
不过宋阿三说的也没错,这个螺确实也就十斤多点的样子,就算多也多不了多少。
“既然宋老板您这么爽快,那我也爽快一点,成,就按你说的价来吧。”秦德点头道。
“我身上没这么多钱,给你写个收据,钱你下午拿着收据过来找我。”送阿三掏出纸笔,刷刷刷就给秦德写了一张收据条。
秦德接过收据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便点头道:“成,宋老板你的信誉我是信得过的,而且我还欠着你钱呢,大不了就抵账就行了。”
宋阿三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根本就懒得搭理秦德这一茬,他抱着那个凤尾螺,左看右看,陷入了一种又兴奋,又期待,又紧张,还挺纠结在奇怪状态。
“三哥,你真要开这个螺啊?万一要是里头没有开出珍珠来,那可就亏大了。”一个鱼贩子凑到宋阿三耳边小声道。
“呸你个乌鸦嘴,能不能给老子捡点好的说?”
那鱼贩子被宋阿三骂了一句,顿时不说话了。
秦德则饶有兴趣道:“别说,这个螺还真挺大的,我估计它起码在海洋里生活有二十年了,没准里边还真有海螺珠,要是真开出来了,宋老板你得请客才行。”
“就冲你这话,只要开出珍珠,我请你到朝天门喝酒。”
秦德笑了笑,“那我可就等着你请我喝酒了。”
“嗯,等着吧,秦小哥,我就先回去开海螺珠了,下次再有什么好货,千万记得关照下你三哥。”
“不直接在这开吗?”
秦德问完这话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么珍贵的海螺珠,人宋阿三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开。
要是没开出来海螺珠还好,万一要是真开出来了,那玩意儿可不仅仅只是烫手那么简单,那完全就是一道催命符。
果不其然,宋阿三给了秦德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就头也不回朝着船下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