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来到工厂之外，向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啾，啾——”

一群麻雀挥舞着翅膀，来到马丁身边，围着飞来飞去。

“去找到身上有这些珠子气息的人。”

马丁张开手，亮出一颗琥珀金凝结的珠子。

被召唤来的麻雀围着珠子飞了一阵，然后振翅散向周围，寻找着被琥珀金改造的利爪。

马丁让钢厂墙壁投下的阴影遮蔽了自己，隐藏了身形，即使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也不会发现这里藏着一个大活人。

猫头鹰法庭的首脑虽然转入了地下，但他们仍然需要渠道来获知哥谭的发生的事情，不然就会变成聋子和瞎子。

如果马丁是猫头鹰法庭的人，他就会驱使那些在哥谭生活了几百年的家族，也许他们没有什么权力和金钱，但却能承担搜集情报的任务，而不引人注意。

但这些人数量太多，只是出于恐惧为猫头鹰法庭服务，忠诚和技能都不足，因而只能充当外围人员。

真正的重要的任务，还是要由利爪来办。

在这种事情上，马丁从不谦虚，他觉得自己就是猫头鹰法庭眼中最重要的目标。

在他的周围，一定会有正在监视他的利爪。

“啾，啾！”

麻雀们轮流落在马丁肩膀上，啾啾叫个不停，对他说着自己所找到的人。

“多谢了。”马丁掏出一把面包糠，洒给这些麻雀，对它们说：“吃完，就赶快离开，这里一会儿就要不太平了。”

十几只麻雀很快啄完了地上的面包糠，离开了这個没有绿叶存在的钢厂。

马丁压低了脑袋上的巫师帽，向地上一抓，无形的影子就像是幕布一样被他撕下来一块，披在身上，成为了一片能移动的影子。

化影术一旦遇到光就会失效，在处处都是灯光的大都市限制很大，但哥谭例外。

这个一年到头都不见太阳完整露头的鬼地方，正适合影子的生存。

马丁躲在影子里，在钢厂投下的阴影里自如穿梭，轻松攀上高塔，在塔顶找到一只利爪。

这个品种尚且不明的利爪趴低身体，几乎和高塔融为一体，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但却监视着钢厂里发生的一切。

马丁确定这只利爪没有发现自己，使了个小咒术，招来一阵狂风，直接吹散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躲进利爪的影子里。

“玛德，那个马丁消失了。”

毒气散去，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各个身上带伤，身体被撕开，露出森森白骨。

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落在钢厂地面上，随即被蒸发，留下一片暗红的痕迹。

稻草人的手下最先发现钢厂没有马丁的踪迹，他们几乎搜遍了钢厂的每一个角落，但连根毛都没有找到。

其他为马丁而来的人，看着满地尸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底忍不住升起深深的恐惧。

蝙蝠侠虽然也强的离谱，但不会杀人。

现在冒出来的这个巫师，不但实力强劲，而且根本不在乎人命，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这还追个屁啊！

幸存者们脑袋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拖着重伤的躯体，赶紧离开了钢厂。

稻草人和他的手下虽然用毒气搞了一场大屠杀，但没有抓到马丁这个人形支票，十分愤怒。

但在打砸一阵之后，稻草人还是带人离开了，他找不到马丁，总不能和钢厂较劲。

稻草人是偏执，又不是傻。

等到钢厂空了，藏匿在高塔上的利爪站在高处，环视四周，没有找到马丁的踪迹，直接从塔上跳下去，随便找了下水道跳了进去。

马丁一直藏在这个利爪的影子里，都不用自己动，就穿过了复杂的下水道系统。

“哥谭人为什么对下水道那么情有独钟，这里的复杂程度比战场上的壕沟还要复杂。”

就算是蝙蝠侠也没有哥谭下水道系统的完整地图。

马丁现在有利爪引路，当然不能放过记地图的机会。

他用了化影术，无法接触实体笔和纸，就把地图全都记在脑子里。

在利爪拐过第二十八个弯，穿过第三扇暗门之后，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他淌着污水，走进阴影角落，打开一扇暗门，跨过隔水的门槛，沿着阶梯往下走，穿过插着火把的两排高大立柱，走进一座地下宫殿。

马丁仍旧躲在利爪的影子。

穿过宫殿大门时，他左手抓着法杖，右手握紧剑柄，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座修建在地下的宫殿里到处都装着摄像头，但却没有针对魔法的防御机制。

马丁就这样直接闯进了地下宫殿的核心，一个类似法院的屋子。

法官席上站着一个黑袍人，他全身都被黑袍笼罩，一丝不露，让人无从分辨他到底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两侧的陪审人席位上坐满了带着白色面具的西装男，他们的面具上画着猫头鹰的纹路，正襟危坐，没有活人的气息，如同木偶一般。

“那个巫师失踪了！”

利爪跪在黑袍法官面前，将自己侦查到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黑袍法官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马丁在进入法庭的瞬间，就脱离了利爪，爬到天花板上，拖在吊灯的阴影里。

他嗅着空气当中香料燃烧之后散发的味道，听到周围阴影正在哀嚎。

这不是形容，而是事实。

这座地下宫殿每个角落都浸透着无辜者的鲜血，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笼，困住了数不清的灵魂，时时刻刻都在生产着充满邪恶的黑暗。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那连火光都无法驱散的阴冷，和只要有点灵感无法忽视的哀嚎声。

“就是这里了！”

马丁睁开眼睛，准备行动。

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不仅仅只是一个法庭那么简单。

但现在可不是谨言慎行的时候。

“那就去找，绝不能让那个巫师脱离我们的掌控。”

黑袍法官达大力敲着木锤，对着庭下的利爪发出了命令。

嘶——

明晃晃的长剑从天而降，直接将跪在地上的利爪从中间撕成两半。

“各位好啊！”

马丁落地，用手杖彻底分开利爪的尸体，对着法庭里的众人说：“我听说有人在找我，是你们吗？”

“杀了他。”

黑袍法官大喊一声，法庭里的所有人都扑向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