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却仍然看到无数人的影子在一座黑白色的哥谭市当中穿行,周围都是簌簌的气流声,拉出一道道光影。
“我这是下地狱了?”
布鲁斯心里自嘲一笑,随即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试图搞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
“哟,韦恩大少爷醒啦!”
马丁带着轻佻的声音接近浑身赤裸的布鲁斯。
这种能看蝙蝠侠好戏的机会可不多。
布鲁斯扭头,看着一身黑衣的忍者,想到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是你?”
他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余光又看到自己身体被一根根黑色丝线刺穿,上连到模糊影子聚成的海洋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布鲁斯皱着眉头问。
他没有反抗,因为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马丁迎着布鲁斯注视的目光,拨动他身上的丝线。
“我叫马丁……”
马丁把自己的身份介绍了一遍,布鲁斯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再度浮现出来。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上下扫视了忍者装扮的马丁,并没有多问其他的问题。
“对了,我刚才杀死了小丑。”
听到马丁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布鲁斯感觉自己心跳忽然停了一下。
按照逻辑,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马丁不是义警,面对威胁,杀死敌人当然再正常不过。
哥谭警察过去不那样做,是因为他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如果哥谭警察有那个能耐,早就把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里的罪犯全都给杀了。
“没有想到,我和他之间的斗争竟然会是这样一個结果。”
听到小丑的死讯,布鲁斯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罕见的放空了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
马丁没有打破他现在的破弄平静,缓缓道:“你孤独太久,把自己当成了哥谭秩序的代表。面对胡乱无序的哥谭总会有感到无计可施的时候,所以就把小丑当成了一个代表,逼着自己的继续行动下去。”
“你说的很对。”
布鲁斯第一次向外人脱下坚硬的外壳,露出一丝柔软的内心。
“对抗一个人,总比对抗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秩序简单。杰森恨我是有道理的,我向他许诺了一个未来,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结果如此,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想到性情大变的孩子,布鲁斯心里一阵阵锥心的痛。
“杰森被迪克关了起来,之后再处理也不迟。”
马丁没有继续秩序的话题,他沉声道:“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是刺客联盟以及小丑藏起来的那些毒液,这也是我把你放在这里的原因。”
“你说。”布鲁斯的眼神坚毅起来,恢复工作时的专注。
“塔利亚带着你和她的儿子想要拿到韦恩集团的控制权,但我总觉得这样主动暴露自己的行为过于愚蠢。小丑制作了能将人变成另外一个他的毒液,据他所称这些毒液足以感染整个哥谭,藏匿的地点尚未可知。”
“儿子?”布鲁斯眼睛里露出两个大大的问号:“你确定?”
布鲁斯清楚,塔利亚绝不会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而且两人确实有过一夜欢愉。
但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他下意识选择了抗拒,说不清自己心中感受。
马丁点了点头:“据阿尔弗雷德的消息,报告显示你和塔利亚带来的孩子基因相似程度很高,这不会有问题。”
布鲁斯深呼吸几次,调整好自己,继续道:“恐怕塔利亚也只是一个被人驱使的马前卒,如果她能控制刺客联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夺取韦恩集团。”
“她的计划也好破解,只要现身,就算她有孩子在手,也捞不到任何便宜。只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会躲起来,再不现身。”
“这事不急,那你可以暂且不现身,也做一个幕后黑手,比比谁的手腕更强。”
马丁也没有把塔利亚放在眼里。
“趁此机会,你也可以去找小丑藏起来的毒液,这才是迫在眉睫的麻烦。”
“那你可以将我放开了。”布鲁斯用下巴指了指胸膛,示意马丁。
马丁没有动作,继续说道:“这就是第三个麻烦,小丑给你也注射了毒液。我把你放在这个影子国度里,你的身体被影子化,毒液无法发挥作用。可一旦回归现实,毒液就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你身体。”
“那个疯子,真是死了也要和我斗下去。”
布鲁斯并不意外,这才像是小丑会做的事情。
“他想让转化我,我也想打败他。让我为这场争斗彻底画上一个句号,看看我们两个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马丁看着布鲁斯斗志昂扬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说:“小丑死了,除了一个哈莉奎因,不会有人再想起他。而你还活着,身边还有许许多多关心你的人。这就是你的胜利。”
他伸手拔掉布鲁斯身上的黑色丝线,对他说:“我相信你,布鲁斯。别让我这几天的努力全都白费。”
布鲁斯上半身渐渐恢复了知觉,他转动手腕,看着马丁,沉声问:“你是个在世界之间旅行的人,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参与哥谭的动乱。”
“因为我是个好人。”
马丁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喜欢看到别人遭受苦难。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莪面前,有一件,我就要阻止一件,有一百件,我就要阻止一百件。”
“总会有更多的苦难,你这么做什么意义呢?”布鲁斯下意识问。
“有人曾经问我,大多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连自己的温饱都无法保证,对世界和社会都没有贡献,却还挣扎,有什么意义呢?”
马丁拔掉布鲁斯身上所有的丝线,盯着他的眼睛:“我回答他,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没有无数普通人将自己无意义一生化作历史的薪柴,怎么点燃人类历史的火光。”
“今天我把这个答案送给你,韦恩先生。拯救本身就是意义!”
所谓一见钟情,布鲁斯看着马丁就是这样的感觉,不是大众意义上的爱情,而是能够互相扶持的同道之情。
他站起来,立定于马丁面前,认真的说:“答应我,如果我失败了,第一次时间杀了我。”
马丁微笑着摇头:“你太小看我了,韦恩先生。也许明天我就会变成神医,到时候直接破解小丑毒液也说不定呢?”
“不要太悲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