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是仁慈的。

虽然毒藤女所做的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但他还是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只要你肯帮收拢哥谭市内的植物，净化空气中的毒气，我可以留你一命。但仅此而已，你仍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毒藤女跪在地上，红色长发洒落，遮住她赤裸的身体，抬头说道：“如果不是最后一句话，我一定向你低头。”

“你知道吗？在哥谭我们这些疯子是灵活的，只要能活下去，什么委屈都能够承受。但我们也是顽固的，只有那么一件事，是我们这些疯子绝对无法接受的。”

“小丑就算是死，也要打破蝙蝠侠固守的准则。企鹅人在乎他那失落的家族荣耀。双面人追逐着将他逼入绝境的命运。”

“而我，我只在乎植物。让这个世界回归绿色没有错，我绝不会为此低头。”

“那你就用死来赎罪吧！”

马丁身上的火焰如同太阳般耀眼，声音却比极地雪原上的寒风还要冷酷。

他举起手中的巨剑，要给予毒藤女最后的处决，让她为今夜的事情赎罪。

尽管对方是被拉尔斯算计，但面对那么被她杀死的遇难者，她连一丝一毫的愧疚都不肯流露出来。

那么她被砍脑袋，也不算是无辜。

“别别别，机器人，我能劝她合作，千万别挥下这一剑。”

哈莉眼前一片模糊，但她半跪半走的跑到马丁和毒藤女中间，向为闺蜜求情。

马丁低头，火焰焚烧地下树根网络的速度很不理想。

影响因素很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难干。

“十分钟！”

马丁冷酷对哈莉说：“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劝说她和我们合作。”

哈莉眯着眼睛蹦了起来：“十分钟，我撒泡尿都不止十分钟。”

马丁挥舞巨剑，掀起一阵灼热的烈风，吹在哈莉的脸上。

“我们每在这里多浪费一秒钟，外面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毒气感染。所以，你要是做不到就让开，不要浪费比金子还要宝贵的时间。”

马丁嘴上这么说，心里这么想，手上也是这样做的。

哈莉想要讨价还价，他直接挥剑向毒藤女砍去。

“停，十分钟就十分钟。”

哈莉眼睛恢复了一点，咬着牙说：“现在的你才像個真正的机器人，冷酷无情，只讲逻辑……”

“你还有九分五十秒，抓紧时间吧！”

马丁一扭头，留哈莉和毒藤女单独相处，暗里则派蹄影盯着这两个女人。

“蝙蝠侠，我已经切断了毒藤女和哥谭植物的联系，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马丁呼叫很快得到了迪克的回应：“植物喷射毒雾的速度减缓了，但仍在随风向外扩散。你给的机器很有效，可机械化的人一离开能量场，就再度变得疯狂。”

马丁得知这个消息，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个消息意味着，即使毒雾被过滤干净，那些已经被感染的人也未必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迪克又补充了一个坏消息：“政府的人要来接管这一切，声称他们有解毒的办法。”

“呵呵！”

马丁冷冷笑了两声。

他都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个所谓的官方就是天眼会。

一般的政府部门迫于韦恩集团和布鲁斯·韦恩的压力，根本不想管哥谭这个大粪坑，全当美国没有这个地方。

也只有阿曼达·沃勒掌控下的天眼会，因为直接听命于总统，根基浅薄，只能拿着命去拼，才能在部门厮杀当中站稳自己的脚跟。

马丁相信蝙蝠侠一定能应付那个贪婪的官僚，阿曼达·沃勒的名字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被扔了出去。

“蝙蝠侠正在研究解药，但我看希望实在渺茫。马丁你有什么办法？”

迪克忽然感到惴惴不安。

蝙蝠侠的束手无策，马丁的沉默不语。

一个养育自己的父亲，一个历经磨难的可靠好友。

两人面对同一时间的同一变化，让外刚内柔的迪克慌了神。

马丁扭头看着情绪渐渐平稳的毒藤女，回答迪克说：“哈莉已经说服了毒藤女与我合作，但她恐怕只能控制植物，没有治愈感染者的能力。”

他活动着金属手指，沉声道：“现在，只有用最后一招，才能保住那些感染者的命了。”

迪克惊喜的说：“有办法就行啊！”

“你要是知道我的办法是什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高兴了。”

马丁没有向迪克解释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让他准备更多的机器。

“我和小红已经说好了，帮你解决哥谭市的植物。”

哈莉一手拉着毒藤女，蹦蹦跳跳来到马丁面前。

马丁切断和迪克的通讯，盯着毒藤女说：“她是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赎罪，而不是为我收拾烂摊子。”

说到这个话题，毒藤女就激动起来，翠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马丁。

“我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错。”

“那你就去死吧！”

马丁直接把巨剑架在毒藤女脖子上，冷酷的说：“就算没有你，我照样也能解决那些植物和毒气，无非就是麻烦一点。”

“冷静，冷静！”

哈莉居中调停，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刀尖上。

马丁对毒藤女没有任何需求，偏偏毒藤女一旦触及到核心问题也是个犟种。

哈莉小心翼翼的推开巨剑，露出一个艰难的笑脸：“机器人，现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马丁收回巨剑，变成长矛形态，唤来蹄影，坐在马背上，对毒藤女说：“如果愿意帮忙，我就留你一命。不愿意，等事情结束之后，就等着莪来取你的脑袋吧！”

说罢，他驾着蹄影，冲出巨树。

火光烧尽了周围所有的毒气，哥谭天空已经披上了黑纱，遥远光年之外的恒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马丁深吸一口气，尽管他不需要呼吸。

他打开胸口的装甲，露出天选者芯片。

他最后的底牌就是新能源。

既然肉体凡胎的人无法承受病毒的摧残，那就把他们全都转化成机器人。

反正海文星球的机器人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能哭能笑，有感觉，活的时间还长。

当然，马丁也没有一厢情愿，即使这是将感染者从疯狂和痛苦中拯救出来的唯一办法，不愿意的人也肯定比比皆是。

所以他不告诉迪克，独自一人承担此事的代价。

……

巨树之内。

哈莉气鼓鼓的看看着闺蜜：“小红，你疯了？”

“地球正在消亡，我是在拯救！从那些无耻的吸血鬼手里拯救——”

哈莉耷拉下脸：“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些东西。”

她拉开衣服，雪白的后背满是血痕，肉里还有一根根坚硬的木刺。

“这是你发疯时，对我做的事情。”

哈莉气鼓鼓，瞪大眼睛，盯着毒藤女。

“就当是你还欠我的债，现在就去把那些该死的变异植物控制住，保住你脖子上的脑袋。”

毒藤女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她很清楚，那个机器人绝不会放过自己。

即使侥幸留下一命，也不过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而且绝不可能像在阿卡姆疯人院那样自在。

反正都是痛苦，不过是一时和永远的区别。既然如此，她何苦舔着脸让那个机器人侮辱呢！

但在哈莉恳求下，毒藤女还是操控着植物，离开了巨树，去追那个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