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是谁?
说是皇帝陛下眼前的红人也不为过!
大军凯旋时,唯独卫渊,被陛下留宿于宫中!
这份皇恩,整座汴京城谁人能及?
余侍郎的父亲是做过宰相不假。
可是,大周的宰相,除了韩章做得久一些,其余的,不都是如同流水般,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而且,宰相之家,富贵三代,已是不错。
但人家勋贵世家呢?
所以,哪怕是给余侍郎十个胆子,余侍郎也不敢因为小辈之间的打闹,就与卫渊翻脸。
而余侍郎的此番赔礼道歉,也让众人再次认识到卫渊或是张家的影响力。
她们纷纷看向余嫣红,都觉得这个女子脑子不太好。
还有她的母亲。
真以为,家里出过宰相,就敢什么人都得罪了?
还未等卫渊有所回应。
张辅忽然来到此间,他已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余侍郎,你有今日不容易。”
一句话,就将余侍郎吓了一跳。
他是兵部侍郎。
枢密院直接管辖兵部。
而张辅,可是枢相!
要不是人多,余侍郎都想给张辅跪下了,只见他朝着张辅深深作揖道:
“请枢相放心,待下官回去之后,定严家管教家眷,给枢相与卫将军添麻烦了。”
张辅看向卫渊,“此事是否还要追究?”
如果后者说一句追究。
那么第二日,就会听说兵部侍郎玩忽职守或是不敬上官的消息。
张辅有这個能力。
余侍郎心中忐忑。
卫渊淡淡道:“老师都说,余侍郎能有今日不容易,此间之事,就此作罢。”
闻言,余侍郎呼出一口气,感到全身放松,
“多谢卫将军。”
张辅之所以将追不追究的权力交给卫渊。
也是想让余侍郎念卫渊一个好。
毕竟,真要是想尽办法的扳倒一位侍郎,也是有些麻烦的。
但经此一役之后,这位兵部的余侍郎,就会对卫渊感恩戴德。
兵部与马军司之间,也是有接触的。
就此,一场闹剧到此收尾。
汴京城里,各达官显贵之间,不可能一点儿矛盾也没有。
正如盛紘所言,大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真是闹到不死不休的,可谓少之又少。
毕竟,同在京城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
没准某日,有人得了圣心,一跃千丈,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所以,不是什么大恩怨的情况下,也就这么说开了事。
达官显贵之间的勾心斗角,颇似民间乡亲乡邻之间吵个架、斗个嘴。
张辅看向众人,缓缓开口道:“吉时已至,诸位速速落座吧。”
随后。
张辅夫妇先是在祠堂祭拜列祖列宗,告知他们要收卫恕意为义女一事。
紧接着,就是卫恕意给张家的列祖列宗上香。
代表着,从此以后,她就算是半个张家人了。
如若张家后辈断了香火,那么身为义女的卫恕意,就有责任,为张家列祖列宗上香祭拜。
不少人围观着这一幕,陆续道:
“这卫恕意还真是有福分。”
“人家有个好弟弟...”
“...”
卫恕意的内心无疑是感激的。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拜堂堂的国公为义父...
上香环节结束后。
张辅夫妇来到正堂,坐在首位。
卫恕意先向张辅敬茶,
“女儿恕意,拜见义父。”
张辅饮了茶,将几份地契、铺子递给卫恕意,
“这是为父的一点儿心意,收下吧。”
后者看了,大吃一惊道:“父亲...这太贵重。”
张夫人笑道:“你父亲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卫恕意推辞不掉,只好拿了这些地契铺子,想着有朝一日,卫渊与张桂芬成婚时,将这些财物都当做随礼。
她又向张夫人敬茶,“女儿恕意,拜见母亲。”
张夫人笑着将她搀扶起来,道:
“我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皇后娘娘赏的镯子,今日就赠予你。”
见状,卫恕意内心惊讶。
刚来京城的时候,张夫人已经送给她一副太后赠予的镯子。
如今,又赠给她一副皇后赏赐的玉镯。
她这内心,岂能平静?
她也知道,无论如何,这镯子,都是难以推辞的,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
围观者羡慕的人,是越来越多。
别的不敢说。
光靠卫恕意现在拥有的两个镯子,就足以护她一生平安了。
那皇后赐予的镯子,乃是卫渊给张夫人的。
原本张辅夫妇二人想着,一人给地契,一人给商铺。
后来,有了卫渊从皇后那里得来的镯子,干脆让张辅给卫恕意地契铺子。
而张夫人则给卫恕意那镯子。
这样一来,皇家赏赐的面子有了,地契与铺子,也可作为里子,大家皆大欢喜。
卫恕意收了二老馈赠的礼物。
便开始向二老三叩首,行子孙大礼。
随后。
张鼎、张瞻、张睿、张桂芬四人,陆续站到卫恕意面前,恭敬作揖道:
“拜见大姐。”
卫恕意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分别赠予四人。
虽然她的礼物略显寒酸,可对于张家来说,也是礼轻情意重。
就此,礼成。
张辅看向往来宾客,大笑道:
“承蒙诸位赏脸到此云集,今日张某喜得爱女,定要与诸位不醉不归!”
顾偃开带头起哄道:
“难得大哥竟有次雅兴,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说得好,不醉不归!”
“大哥,你可不能让你那宝贝徒儿挡酒,代州一战,我们老哥几个,可是都清楚卫小子的酒量。”
“没错,卫小子要喝,老大哥你也要喝。”
“...”
一旁,张桂芬嬉笑道:“侄女如果记得没错,早在侄女儿还小的时候,几位叔叔伯伯们,就是我父亲的手下败将了吧?”
张辅瞪了她一眼,“芬儿,不得无礼。”
张桂芬挽起卫恕意的胳膊,笑道:“大姐,您看父亲,动不动就凶小妹。”
顾偃开等人并未心生不悦,
“当年是让着你父亲,如今再饮,你父不一定能喝过我等。”
“张丫头,你且看着,今日我如何将你父亲灌醉!”
“...”
卫渊看到如此一幕,正逐渐转移脚步,想要离开大堂。
忽地,徐长志大声道:“卫兄,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几位叔叔伯伯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你这...你也太不拿几位叔叔伯伯们当回事了,几位世叔世伯,侄儿是听不下去了。”
“万万没想到,卫兄竟如此猖獗!”
卫渊顿时瞪大了双眼。
顾偃开等人彻底‘怒了’,
“好你个卫小子,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饮多少!”
“今日,他们师徒二人,一个也跑不了!”
“...”
对于这些人之间的说笑。
许多女眷都在听着,不自觉掩嘴偷笑起来。
她们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来。
毕竟,那些人,要么是自己的长辈、丈夫,要么就是跺跺脚,能让汴京抖三抖的存在。
能与之说笑的年轻子弟,也都是卫渊、徐长志之流,哪怕是顾廷烨与齐衡都不够格。
所以,她们也就只敢偷偷笑笑了。
有卫渊与张辅在前院招待男客,倒是不用顾虑太多。
唯一值得忧虑的地方,可能就是担心他们喝多了酒水。
至于后院。
张夫人正带着卫恕意,像与自己地位相同的国夫人见礼。
至于永昌伯夫人与小秦氏这种人,都不值得张家的义女单独去见礼。
也就只有那些国夫人们配得上。
而卫恕意与她们搞好关系,即使不再张家的扶持下,也足以能在汴京立足。
那些个贵妇们,见卫恕意知进退、明事理,做事说话不急不躁且知书达理,忽然下意识觉得。
像是这样的女子,在盛家不为大娘子,着实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