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环顾周围,只见所有宾客的脸上都用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那面具白色打底,用黑色的颜料画上了两点一弧,构造出一个简洁但略显诡异的笑脸。
身穿燕尾服的服务人员和宾客不同,他们脸上的面具由中间划分成黑白两半,面具上的笑脸也随着底色的变化,变成了左黑右红。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即便如此,依旧有人拿着倒有红酒的高脚杯,但只是拿在手中不停地摇晃,猩红色的酒水晃动,泛起阵阵涟漪。
肖晨警惕地环顾四周,整个大厅内以暖色为基础格调,装饰风格也略显浮夸,尽显奢华本色。
而在正前方,还有一個巨大的高台,高台上金色的幕布自两边向中间拉起,将台上的东西遮蔽在后面。
既然这是歌剧院,那这一定就是表演台了。
如果说前几次副本场地给人的感觉是破败且迷失,那这次则恰恰相反,给人的感觉只有奢华且高端。
但一想到这是在怪谈,这种反差反而更令人不安。
而且,除了这些戴有面具的宾客外,肖晨并没看到其他几个玩家。
“被传送到了不同的起始点吗?”
肖晨琢磨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的他在这种满是西装礼服的场所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如果没有刻意引导,【规则】一般都会隐藏在起始点中。现在玩家被随机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并没固定的起始点,【规则】很可能会以其他方式出现。
在怪谈里,【规则】即为一切行动的标准,在知道标准前,即使是肖晨也不敢轻举妄动。
“嗡————”
忽的,广播的嗡鸣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大厅内的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如木偶般将头转向高台,一动不动。
刚刚还喧闹杂乱的大厅,此刻却变得鸦雀无声。
肖晨能感觉到气氛逐渐变得怪异,他也将目光投向高台,只见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上台。
但与众人不同的是,男人戴着黑色打底的面具,面具上的笑脸是由红色的墨水勾勒而出,显得更加惊悚。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举起话筒,轻咳了两声开始说道:“欢迎各位来宾光临卡米尔歌剧院,我是这里的管家。”
“正如各位所知,本歌剧院致力于实现所有人的幻想与美梦,演出将会在今晚八点整开始,在此之前,希望各位能耐心等待。本歌剧院备有餐厅,以及各种休闲设施,若您觉得无聊,可以去那打发时间。”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本次的主角,歌剧院的伯爵小姐,惊世绝伦的表演者,卡米尔小姐!”
管家深深鞠了一躬,霎时,台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鼓起来掌,掌声如潮水一般,将方才还寂静的歌剧院瞬间填满。
在如雷般的掌声与喝彩中,高台的金色幕布缓缓拉开,一个瘦长的人影出现在了表演台正中央。
表演台正上方的吊灯洒下明晃的光,将那个人影照亮。
那是一名四肢修长的女人,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头橙黄色的头发被打理的柔光换发。
女人顶着一顶黑色的圆帽,帽檐上还嵌着一根白色的羽毛。她身着一席黑色的长裙,上面留有一些红色的雕印和装饰,黑色的丝网手套将其修长的手指包裹。
仅仅是往那一站,优雅的气息便以她为中心弥漫开来。
但肖晨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个女人的四肢和脖子都很长,甚至长到超越了人的范畴,就好像那种节肢动物,四肢和脖子的长度都不是人该有的。
即便如此,台下的宾客们也依旧爆发出了欢呼。
同时,肖晨向侧边望去,只见那个眉上带着疤印的肌肉男正站在高台侧边的二楼扶梯前,但因为距离过远,他看不出那个人到底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舞台上的女人。
但可以确定的是,玩家确实被随机分配在了剧院的各个角落。
“嗡——”女人敲了敲话筒。
“来宾们好,我就是卡米尔,这座剧院的拥有者,同时也是今晚的表演者。”
卡米尔微微一笑,火红的嘴唇咧开,露出两排整洁的白牙。
“就如管家所说,今晚八点整会开始表演。如各位所知,卡米尔歌剧院被称为可以实现人们幻想,将人带入梦境的传奇歌剧院。对于这种赞美,我当然愿意大胆接受。因为在今晚,你们也能体验到这种如痴如梦的感觉。”
随着卡米尔的演讲,台下的有些宾客已经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窃窃私语了起来。
同时,肖晨感到身后有个人在缓缓靠近,渐渐的,有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猛地回头,同时狠狠抓住了那只手。
“是我,是我……”对方手腕被肖晨捏住,疼得厉害,赶忙说道。
“纽特?”肖晨看清了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纽特。
“是我。”纽特压低声音,问道:“你有看到莱诺和其他人吗?”
“没有,玩家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肖晨指了指站在二楼扶梯口的肌肉男人,“那还有一个。”
“好,好吧。”纽特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很不好,现在看来大家分散开离那种人远点也不是坏事。
“莱诺没那么容易死。”肖晨重新看向高台,“先看看这个卡米尔要说什么。”
现在【规则】还没出来,并不方便行动。
而且,凭借着四次怪谈的经验,肖晨隐约觉得有什么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台上,卡米尔依旧挂着微笑,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当然,关于本剧院,大家一定也听到过什么不好的传闻。”
“在这边,我就不和大家绕弯子了。”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什么……突然会响起音乐的八音盒,又或者……是在午夜时分出现在走廊尽头的诡异舞女……”
她的声音越发阴森,像是在讲什么鬼故事。
忽的,她重新换上笑脸,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得。
“但是放心,正如我所说,这些都是传闻。在该剧院,各位只需负责享受美妙的表演即可。”
“八音盒和诡异舞女……”纽特打着颤,在肖晨旁边哆嗦道:“我怎么感觉不像假的啊?”
肖晨并没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上方。
在高大的舞台上,那盏吊灯正左右摇晃着,发出轻轻的“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