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的【天赋】？”安德烈来了兴趣，“为什么？你不是那家伙的迷弟吗？”

“拜托，我又不傻，那当然是在白房里做出的演技咯。”伊万话锋一转，说道：“那个星条女叫什么来着？凯特琳是吧？她刚开始还想抱肖晨大腿呢，现在不照样和你合作的好好的，一個劲在捣乱？”

说到这，伊万注意到安德烈的表情突然冷了一瞬。

“害，你可别误会，我当然没威胁你的意思。”伊万说道：“他们有三个人，我们这不应该也有三个吗？三对三刚刚好，是不？”

“他们的【天赋】，先说来听听。”安德烈说道。

“你得先答应，之后会回答我的问题。”伊万笑嘻嘻的，“我是小说家，可别和我玩字眼，到时候你来一句‘我可没说过要告诉你’，我不是显得很蠢？”

“我答应你。”安德烈冷冷回答道，脸上毫无标签。

“得嘞。”

伊万说道：“那个金毛，【天赋】和复活有关，这只要看过录像就能知道。但他的【天赋】，一定存在限制，并不是无限的。不然他大可以靠无限死亡来试探不同的选择，但很明显，他在害怕，所以这个限制大概率是有次数，而且次数并没太超标。”

他思考着说道：“估摸着，十次以内吧。”

“继续说。”安德烈说道。

“那个莱诺，【天赋】应该和记号有关。”伊万说道：“没发现吗？他只要触摸过一个人，就可以准点点出对方的位置，不论何时。”

他略带讽刺地轻笑一声，“他好歹也通过了表里怪谈，你不会真以为当时在大厅他是气不过和你干架吧？说实话，这么想的话就有点蠢了。”

“诶呦，不好意思，我说话比较直，别往心里去。”

伊万骂完就道歉，不给安德烈一丝机会。

“肖晨呢？”安德烈问道：“他的【天赋】是什么？”

“哦，你说偶……肖晨的【天赋】啊……”伊万垂眸，忽然抬眼看向安德烈，眼中满是真诚，“那就是运气！”

“运气？”安德烈眉角一抽。

“别觉得扯，你没发现吗，肖晨不论做什么，都歪打正着刚好撞在点子上。”伊万一脸认真，“他的行动经常出人意料，还有点不合逻辑，但不可否认，他就是能通过这些看不懂的操作通关。”

“所以，是运气！如假包换的S级运气！”

“嗯……”安德烈点了点头，“确实有参考价值。”

“……”伊万吸了下鼻子，心想：老哥，我以为你是什么狠角色，但是你意外的有点单纯且好骗……

他轻咳了一下，说道：“咳，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了？做人得讲诚信嘛，这样才好合作。”

话音落下，安德烈向伊万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喂喂，你不会想反悔吧？你可是亲口答应我了。”伊万一脸真挚地说道：“这可是在直播，难道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毫无信誉的玩家吗？会被针对的哦。”

“你嘴怎么这么碎？”安德烈被伊万念得有些上头。

半晌，他终于开口说道：“我收到了讯息。”

“等等！”伊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打断了安德烈，“我们换个地方说。”

他带着安德烈来到卫生间，说道：“这里就行了。”

“为什么来着？”安德烈不解。

“你知道的吧，怪谈中在卫生间这种隐私地点，会模糊和消音处理，如果有什么不想对外分享的信息，在这说就行了。”伊万手一摊，“我费力掏出来的情报，怎么能让别人占便宜呢？”、

他收起了玩闹的表情，“说吧，你刚刚说的讯息是什么？”

“你意外的很精啊，小子。”安德烈冷笑一声，回答道：“那是一条来自已经从本该毁灭的世界中，活下来的人的讯息。”

他说道：“怪谈是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中侵略而来的，每当怪谈吞噬完一个世界，就会前往下一个。而在上一个世界中，有个人活了下来。”

“那个人以意识体的形式，隐匿在怪谈中，并活了下来。”安德烈道，“在我进入白房后，他找到了我，向我传达了这些事。并且，还告诉了我一条讯息。”

他眼神凛冽，“想要从根本上击退怪谈，就得杀死肖晨！”

“肖晨并不是什么炎夏玩家，而是脱离怪谈的一块碎片。他本该属于怪谈，但在怪谈吞噬完上个世界后，有块碎片脱离了控制，并以人类的模样逃窜到了这个世界上。”

“还不明白吗？怪谈是追着肖晨来的，他本就属于怪谈，怪谈希望将他回收，所以才会将其选做玩家。”

“这是一场肖晨和怪谈之间的争斗和恩怨，这个世界只是他们之间的战场，所有人都只是他们的牺牲品罢了。”

“这就是为什么肖晨能不合常理通关怪谈，并且能以玩家的身份不断杀死诡异。”安德烈说道：“因为他本就不是人类。”

“他属于怪谈，在伴随怪谈吞噬了那么多世界后，又想从中逃离，结果却将灾厄引到了这个世界，他的一己私欲，才是造成我们这个世界被选中的根本原因。”

“有意思的说法……”伊万靠在墙上，“所以你想杀死他？”

“那个存活下来的信息体告诉说了，只要肖晨死亡，怪谈就会将其回收。届时，就算怪谈不离开，那个人也有办法通过肖晨杀死怪谈。”安德烈目光坚定，“我会结束这场灾难，这是给予我的使命，莪会成为那个英雄！”

“咳咳，好了好了，大英雄，讲完重点就行了，我不是很想听你的中二理想抱负，听着有点尬。”伊万看安德烈给自己讲激动了，赶忙将其打断。

“先让我问个问题。”伊万指出疑点，“你怎么知道，那个信息体说的话就是真的呢？证据在哪？”

“他带我观测过了，上个世界毁灭时的惨状，以及肖晨脱离诞生的过程。”安德烈说道：“那是我亲眼所见，很真实，就好像真的是我亲身经历的一样。”

“嗯……毕竟我没经历过你说的那种事，没法将其用作参考啊。”伊万耸了耸肩，“行吧，我知道了。”

“你一点感触都没有吗？”安德烈见伊万一脸淡然，有些不解。

“我又没什么英雄梦，我就一破写书的，天天坐在电脑桌前敲键盘，熬出两个黑眼圈，这才是我的生活，你那种英雄报复不适合我。”伊万说道：“不然那个活下来的人也不会选中你了，不是吗？”

“不过嘛，到是听了个不错的故事。”伊万眯起眼，“现在咱们也算是合作关系了，至少在这个怪谈里，多多交换情报哦，别光顾着远大抱负忘记通关了。”

“你倒是很会撇清关系。”安德烈冷笑一声。

伊万挥了挥手，离开了卫生间。

“呼……”伊万走出了一点距离，深吸了口气。

肖晨是来自怪谈的……怪谈是为了追杀他，所以才会降临到这个世界……

很新颖的观点，所以安德烈敌视肖晨的原因，是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肖晨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奈斯！”伊万忍不住挥了挥拳头，“能套出这种情报，偶像一定会对我印象深刻的！”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肖晨三人已经用完早餐从食堂走了出来。

“刚刚伊万和安德烈好像交谈了些什么。”莱诺通过【标记】，观测到那两个人在某一处待了很久，“我总感觉那白毛不太靠谱啊……”

“放心吧，我留了保险。”肖晨对自己的【心理诱导】还是有自信的，毕竟这技能连星野芽衣都能骗过去。

说起星野芽衣……也不知道她和韩秀妍的情况咋样，希望她们没匹配到什么抽象队友。

……

“阿嚏！”

另一个怪谈中，韩秀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大小姐感冒了？”熟悉的红白巫女服飘动，星野芽衣笑盈盈地看着韩秀妍。

“阿西，怎么就匹配上你了……”韩秀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能和我合作还不好吗？咱们怎么说也算是老队友了。”星野芽衣轻轻一笑，“不过这次没了肖晨，确实少了不少乐子。”

“切。”韩秀妍瞥了星野芽衣一眼，转头叹了口气。

虽然她一直看不惯星野芽衣，但不得不承认，这次怪谈里没有肖晨做队友，她心里确实空空的。

她托起下巴，嘀咕道：“也不知道肖晨那顺不顺利。”

……

“你们是说，除了舞女以外，还有一个模仿舞女杀人的诡异？”

大堂中，纽特皱起眉，“原来不只有舞女吗？”

“重点是，即使不通过【道具】和你连接，我也能听到那东西的动静。”肖晨低着头，回想起那条线索。

【有时候，诡异和诡异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关系，同时也会相互影响。】

那个东西在杀人前，会发出和舞女相同的舞步，这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或许搞清楚其中一个是什么东西，就能知道另一个的秘密。

但关键的问题在于，这个怪谈里的诡异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就连舞女也得被八音盒选中。

别看这个副本中有很多宾客，但有一个诡异的舞女正在剧院的某个角落跳动，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面前，而且他们还没法观测……一想到这，肖晨就有点后背发寒。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先去侍者那碰碰运气。”肖晨说着，走向了其中一个侍者。

但可惜的是，不论肖晨怎么旁敲侧击，都没能从侍者那得到什么线索。

虽然【规则】说明了可以和NPC进行交易，但这些侍者普遍每句话不超过5个字，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偶一样，根本没法交流。

但至少，他们成功打听来了管家的房间，就在二楼。

“只能去那个管家那试试了吗……”肖晨垂眸，嘀咕道：“现在已经和有线索的宾客全都交流过了，侍者看上去并没什么线索，如此一来只有管家……”

最了解这座歌剧院的人，除了卡米尔小姐本人以外，就只有管家了。【规则】说了【不要打扰卡米尔小姐】，那就只能以管家为切入点。

“我们去二楼看看。”肖晨说着，和二人一起爬上了旋转阶梯，来到二楼。

大堂的二楼呈半圆形，靠几根支柱撑起，将舞台悬空环绕。

从二楼向下看，宽阔的舞台尽收眼底，舞台的中心还有一个窟窿，那是吊灯砸下造成的。

肖晨没急着去找管家的房间，而是选择先来到了悬台边缘，这是最初他看到安德烈站着的位置。

从这看去，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侧面，以及那盏吊灯的锁链。

“果然……”肖晨盯着那残留在天花板上的半截锁链，喃喃道。

“灯掉了，留了半截锁链，有什么问题吗？”莱诺有些疑惑，一旁的纽特却歪着脑袋，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真的突然掉落，应该是从锁链连接墙上的那块地方脱落的。”纽特提醒道。

“没错，可这个是从锁链中间断裂的……不，更像是割裂，而且只有一半。”肖晨眯起眼，本该节节相扣的锁链，在中间突然断裂，而这裂面却相当平整，像是被用利器切割开来一样。

最奇怪的是，锁链的裂面半边是光滑的，但另外半边又是扭曲的，像是支撑不住重量弯折一样。

“那个管家不早说是人为的了吗？”莱诺说道：“既然是人为，从中切断不是挺合理的？”

“问题是切面并不光滑，锁链是被锯掉一半，另一半支撑不住重力再慢慢断裂的。”肖晨说道：“我们先前怀疑凶手在玩家当中，可我们玩家是同一时间离开白房的，那么我们在进入歌剧院到发生事故，这中间的时间相同，而你们都发现了，这个时间很短，大概只有十分钟不到。”

他提出疑点，“如果凶手是当场接到任务，想要袭击卡米尔小姐，肯定会将锁链直接锯断，而不是留下一半任其发展，因为他并不知道卡米尔小姐的演讲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卡米尔小姐是否会走动。”

“而且就这里距离吊灯的距离，也不像是能在短时间里做好的事。”

肖晨说道：“凶手不在玩家当中，而是歌剧院的一员，而且非常熟悉流程，同时也非常了解卡米尔小姐……”

“按你这么说，那不就是……”莱诺皱眉，“管家？”

“喂，肖晨……你，你们快看前面……”忽的，纽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声音颤抖且恐惧。

“怎么了？”肖晨抬头，瞳孔却猛地颤了一下。

只见在正对面的护栏后，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就像木偶一样面对着他们。

而在那个人的脸上，是一个黑底红墨的笑脸面具。

“说曹操曹操到。”肖晨深吸口气，开始绕着围栏向管家移动。

“喂，你就这么过去了？”莱诺跟了上去，“不是说他很大概率就是凶手吗？”

“不论是不是，我们都需要线索。这个线索是什么都行，不论是关于卡米尔小姐，还是那个舞女，又或者昨晚杀人的那个诡异。”肖晨步伐坚定，“我们只有四天，现在已经是二天了，没时间墨迹，万一到后面诡异变得更加狂躁就不好办了。”

几人开始朝管家那边移动，同时，那管家也如机器般地转过头，渗人的笑脸面具就这样死死盯着他们。

但这并不能吓到肖晨，反而更让他确信，管家身上一定有线索！

他要做的，就是将其套出来。

通过【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