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卡米尔小姐就是三楼的那个怪物！？ip：炎夏】

【完全不像啊，虽然卡米尔小姐的肢体和常人不同，但至少动作还挺优雅的，像个淑女。结果你告诉我她是那個狂暴的怪物。ip：铁塔】

【但卡米尔小姐的肢体和三楼的怪物确实有相似之处，都特别细长，听肖晨这么一说确实很像。ip：炎夏】

而此时此刻，歌剧院二楼的房间中，肖晨正和卡米尔小姐一人一诡四目相对。

肖晨的手死死摁着八音盒，卡米尔小姐摩擦着刀一般的指甲，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冰冷到了极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米尔小姐摩擦着尖指，“说话得讲证据，年轻人，你说这话的依据又是什么？”

“依据？歌剧院死人你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三楼存在的那种怪物和舞女不同，所有人都能看见。歌剧院中有那种恐怖的东西，作为管理员的你会不知道吗？”肖晨说道：“而且，你手臂上的伤已经很明了了，那不是昨天吊灯坠落时的伤吧？”

肖晨清楚的记得，昨天吊灯坠落时卡米尔小姐受到的伤是大面具的挫伤。而现在她手臂上的伤口细而密，明显是被某种锐器划破的。

而刚刚在三楼，那个怪物被八音盒逼退时从撕破铁栅栏逃走，手臂上就被铁片划破了无数伤口。

如果这只是巧合，也未免太夸张了。

“而且那怪物从三楼逃跑后，就再也没了踪影。歌剧院虽然很大，但那种体型的怪物走在外面怎么可能不会引起骚动？”肖晨冷冷看着眼前的卡米尔，“除非它变成了人的模样。”

“……”

接下来，便是许久的沉默。

这段长久的缄默中，冰冷的月光透过窗不偏不倚落在卡米尔小姐的身上，好似为这位冰山般的女人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这位瘦长的女人就这样笔直站着，趁着冷色的光让她看上去好似一座不会动的雕像。但肖晨明白，只要他有一瞬掉以轻心，那锐利如刀的尖指就会划过他的喉咙。

肖晨喘着粗气，他能感到冷汗正在从背后滑落，但指锋摩擦的声音依旧在不停的提醒他，危险还没有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卡米尔小姐的眸子中猩黄的光彻底褪去，化为了如先前一般的陈澈漆黑。同时，那十根尖锐的指甲也重新缩回皮肉之下。

“意思是可以谈谈了？”肖晨的手依旧放在八音盒上。

“得看你想要谈什么，年轻人。”卡米尔微微一笑，就好似刚刚的失态从没有发生过。

“那可就多了。”肖晨问道：“告诉我，【安娜】到底是谁的名字？”

“在此之前，先回答我个问题。”

卡米尔小姐走到倾倒的置物架上，拿下一瓶红酒，又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古董木桌上拿起了一个姑且完好的杯子将酒倒满，微微抿了一口。

“如果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又能给我什么，年轻人？”卡米尔小姐晃了晃杯底的红酒。

【隐藏规则：该副本中，所有NPC都可以进行等价交换，他们无法拒绝诱人的交易。若你能给出他们想要的筹码，则他们也会回以你渴望的东西。】

肖晨明白，这是一场新的交易，一场由卡米尔小姐提出的交易。

本来这场交易根本就不会存在，因为卡米尔小姐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普通的宾客。

是他先用八音盒为底牌，用卡米尔小姐的真实身份为突破口，为自己创造了这场交易。

“回答我的问题。”肖晨说道：“等你解答完我的疑惑，我就会告诉你昨天那场意外的真正凶手。”

【什么？肖晨已经知道凶手了？ip：炎夏】

【我七个玩家视角来回看都没看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ip：枫叶】

【会不会……他其实在虚张声势？只是为了从卡米尔小姐里套出情报来？ip：铁塔】

【可如果套出情报后不能如约说出凶手的名字，那肖晨也凶多吉少吧？ip：炎夏】

在所有人怀疑的注意下，卡米尔小姐微微一笑。

“成交，我很期待你的答案。”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先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关于【安娜】”

卡米尔小姐眼中的冰冷缓缓褪去，竟渐渐展露出几分的温热。

“安娜，她是我的妹妹。”她道，“我说过了，卡米尔就是我的姓氏。但同时，也是安娜的。安娜·卡米尔，这是我妹妹的名字。”

“那你呢？”肖晨问。

“我的名字？你可能就没那么有价值了。”卡米尔小姐自嘲般笑了笑，“我叫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卡米尔，是安娜·卡米尔的姐姐，我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双胞胎姐妹……”肖晨深吸口气，“原来如此。”

本以为眼前这位卡米尔只是在冒充“真正的卡米尔”，没想到三楼走廊照片上的和眼前这位全都是卡米尔，至于为什么脸长得几乎一样，是因为她们是双胞胎。

是他把问题想的太复杂了。

“然后呢？你应该不止一个问题吧？”卡米尔小姐盯着杯底的红酒，“继续问吧，除了‘凶手是谁’外，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提问结束后，你得给我答案，如果回答错误，我会杀了你。”

“舞女和八音盒的事，是真的。”肖晨抬眼，“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吧？”

“是的，我骗了所有宾客。”卡米尔道，“不论是诡异的舞女，还是突然出现的八音盒，都是切实存在于歌剧院中的。”

肖晨深吸口气，问道：“那个舞女，就是安娜·卡米尔，对吧？”

“……”

问题出口，卡米尔小姐却愣了一瞬，就连手中的红酒瓶都停止了摇晃。

她就这样盯着杯底的红色液体，眼中闪过一瞬的寂寞。

“是的，那个舞女就是安娜，同时也是我的妹妹。”卡米尔道。

“所以三楼走廊的那个那些相框，上面的人……”肖晨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就是安娜·卡米尔，对吗？”

“对。”卡米尔回答的很果断。

“仓库里的那张大合照，站在最中心的那个人，也是安娜·卡米尔，对吗？”肖晨继续问。

“是的。”卡米尔抿了一口红酒。

“而在那张合照的最角落，那个用帽檐遮住半张脸的人，是你？”

“呵，原来我也在那张合照上吗？”卡米尔冷笑一声，“莪都忘了。但如果你看到了，那应该就是了。”

“果然……”

肖晨轻叹口气，虽然关于这座歌剧院他还有成堆的问题，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明白手中这个八音盒的谜团。

关于整件事的真相，他已经有个大概猜想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个八音盒，就是属于安娜的对吧？”虽然嘴上在提问，但他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八音盒。

这是卡米尔小姐的弱点，他当然不会傻到因为对方放下了攻击的架势就放下自己的筹码。

“别那么紧张，年轻人，我现在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卡米尔小姐说道：“交易已成，如果之后你给不出答案，我自然会杀了你。”

“至于那个八音盒，它确实是属于我妹妹的。”每当卡米尔提起安娜时，她的语气就会显得有些落寞。

“不止这个八音盒，歌剧院传说中的诡异八音盒，也是属于安娜的不是吗？”肖晨道。

“你的猜测很准确，年轻人。”卡米尔小姐靠在木桌上，翘起腿，“怎么，你已经见过我的妹妹了？”

“我没有，但我的朋友见过。借他的眼，我看到了你妹妹的模样……也听到过她的声音。”肖晨抬眼，“她的嗓音，好像不适合唱歌啊。”

“……”

此话一出，肖晨能明显看到卡米尔小姐的嘴角颤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但依旧被肖晨捕捉在眼里。不如说他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为了观察卡米尔小姐的脸色有无变化。

现在，他可以大致肯定自己的推断了。

某一NPC在诡异化后形体发生改变，嗓音出现变化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也有一定赌的成分在。

当然，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是理由。

就像他们先前推测的一样，不论是合照的中心，还是三楼走廊的相框，上面的人都是安娜·卡米尔。所以安娜·卡米尔，也就是舞女，才是真正应该站在舞台上表演的那个人。

但同时，莱诺也提出了“歌剧演员是要唱跳兼备，而照片中的安娜·卡米尔看上去并没有在唱歌”这个疑点。

结合八音盒上有两个人偶，一个在唱歌，一个在跳舞。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如眼前这位维多利亚·卡米尔小姐说的，她和安娜是一对双胞胎。

既然如此，这一切背后的答案也很明了了。

“至始至终，卡米尔歌剧院的表演就不是由某一位‘卡米尔’完成的。”肖晨看向了面色凝重的卡米尔小姐，淡淡说道：“一直以来，你和安娜一位存在幕后，一位存在幕前。身材完美，但嗓音欠缺的安娜负责在观众面前舞蹈，而肢体出奇，嗓音完美的你负责在幕后唱歌。”

“舞台剧的演员‘卡米尔’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你们姐妹俩共同塑造出来的。安娜提供舞蹈，你提供歌声，每一场演出皆是如此。”肖晨深吸口气，“我说的没错吧？”

随着肖晨说出自己的推断，卡米尔也没有隐藏，只是轻轻一笑，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年轻人，你很厉害。我承认，我确实没想到有人能发现这件事，毕竟歌剧院已经表演这么久了，连一个发现的观众都没有。他们只是一昧痴迷于安娜的舞姿和表演，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卡米尔小姐眯起眼睛，“但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肖晨问。

“不是我和安娜共同塑造出一个呈现在大众眼前的崭新的‘卡米尔’，而是我帮着安娜，向众人塑造出了一个完美的安娜·卡米尔。”卡米尔盯着手中的酒杯，“被迫的……”

她轻轻使力，将杯柄捏得粉碎。杯子向下坠落，粉碎了一地。

肖晨看着眼前的卡米尔，此时的她面色冰冷，细长的双臂青筋微微暴起，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暴戾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痛苦且愤怒的事。

但即便如此，肖晨依旧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安娜·卡米尔，是你杀死的？”

“有趣的问题，你又是怎么判断安娜已经死了的？”卡米尔戏谑般地笑了笑，“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舞女，光这一点就足够了。”肖晨说道：“而且，安娜真正的八音盒在我手上。可随舞女出现的八音盒底下也刻着【安娜】，相同的物体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其中的损坏程度还不一样……”

肖晨看向手中那个破旧的八音盒，那满是划痕的木盒上，也有着两个人偶。只不过模样是在唱歌的那个人偶依旧站着，可本该在舞蹈的那个人偶却已经破碎了。

这其中的含义也不言而喻。

肖晨瞥了八音盒一眼，“还需要我接着说吗？”

至此，卡米尔终于承认道：“安娜确实是我杀的。”

“因为你长期被逼躲在幕布之后，帮人塑造出一个完美的【安娜】形象？”肖晨问。

“不不不，你误解了。”卡米尔摇了摇头，“我因为天生扭曲的形体，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厌恶的那一个……不，应该说他们本就没喜欢过我们任何一个人。”

“在著名的卡米尔家族中，父母甚至从来没有对外承认过有我这样一个女儿。不仅如此，就算在家中他们也不会在意我的存在。直到我在某天唱出了歌，他们才终于对我投下视线。不过那个视线比起在看自己的女儿，更像是在看一个商品。”

她眼神流出一丝温热，“但在这样的家庭中，愿意陪我的只有我的妹妹。”

“既然如此，为什么……”

“因为那是她所希望的。”卡米尔深吸口气，“是她，让我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