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那个石像的嘴里?”
肖晨不禁一愣,难怪找了半天没找到,再加上之前一直是仰视的视角,导致没能发现。
他稳稳落在地上,霎时那灰色的手臂又一次击破木板穿透上来,抓住一块木板狠狠拽下,地面顿时又暴露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
肖晨意识到,不能再待在三楼,不然只会浪费时间。
滚滚的烟尘中,他以最快的速度灵活跃过那些坑洞,矫健的身姿在月光投射之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影。
在来到了梯子口时,肖晨没有一丝犹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他落在地面顺势翻滚一圈卸下了力,旋即立刻转头,犀利的目光投向那具石像。
可令他意外的是,那具石像居然别过了脸,以极快的速度闪躲到了立柱后面。
“这东西……行动什么时候这么迅速了?”
就连肖晨也忍不住一惊,立刻联想到了那些蜡烛。
果然,那些燃烧的烛台也是在限制石像。当蜡烛燃烧殆尽,什么也挡不住它。
肖晨目光瞥向一楼,只见十二盏烛台只剩下了四盏。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如此想着,才刚往前一步,躲在立柱后的石像突然猛烈颤动了一下,一只粗壮的手臂直接从石柱左侧径直拐过来,甚至无视了立柱的阻挡,就这样狠狠砸在柱子一侧,生生将木柱挖出一道深口,有力的五指扭曲着朝这抓来!
“!”
肖晨急中生智,立刻向后倾倒。
下一秒,那只手臂竟直接加個木柱挖成了两截,指尖擦着肖晨的鼻尖掠过。
这石像想直接捏爆他的脑袋!
即便差点丢掉性命,肖晨也没有丝毫怯意。
只见他猛地向前冲出,同时石像也伸出另一只手臂掐向他的脖子。
肖晨立刻将重心下压,手臂撑住地面蹲身滑跪而过,在躲过袭击的同时来到石像的身后,在灵巧躲过袭击的同时顺势将自己转了个圈,让目光面向了石像。
在肖晨目光的威压下,那石像果然没有动弹。
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动。
一旦转向肖晨,它就会被视线所限制住。
而肖晨这边虽然控制住了石像,但新的问题也出现了。
那就是该怎么从羊面的嘴中取出钥匙?
现在这石像面对着残存的柱子,理论上是还能动的,他可不想手被石头捏碎。
“不对。”
旋即,肖晨立刻反应过来一点,这石像是在拖延时间!
蜡烛熄灭的越多,它受到的限制就越少,再这么耗下去估计连视线都拦不住它。
这东西很聪明,故意这样将时间拖延下去。
果不其然,那阵寒风从密闭的教堂内凭空卷起,那刺骨的寒好似直接浸入了皮下,令人浑身一颤。
四盏灯,又灭了一盏。
随着这盏蜡烛熄灭,石像的手臂猛地翻转了180度,竟扭向了后方朝肖晨抓来。
“我靠!”
肖晨眼疾手快向后摔倒,这才逃过一劫。
紧接着,石像的另外一只手臂也翻转过来,同时翻转的还有两双腿。
这具石像,居然翻转过了四肢背身朝他扑来,强大的威压好似一只直冲而来的犀牛!
肖晨赶忙向一侧扑闪,这才勉强躲过那蛮牛般的冲撞。
而沉甸的重量和突然的加速却让石像无法保持稳定,被惯性带着冲撞在了后面的木柱上,瞬间将木质圆柱撞了个粉碎。
一下子失去两个承重点,三层阁楼顿时摇晃起来,看上去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塌陷。
但借着这次机会,石像的正面却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肖晨怎么会放弃这次机会,死死盯着石像的双眼,在他的注视下,石像终于不再活跃。
“呼……”
见情形得到控制,肖晨重重呼出口气,短暂缓了缓。
刚刚的情形太紧张了,这石像的情况过于多变,差点就栽在了这玩意儿手里。
旋即,肖晨便想去石像嘴里取出钥匙。
可当他向前走了几步,本应不能动弹的石像却突然颤动了一下,四肢猛地抽动翻转回了前方。
那石像又动了!
还是在目光相对的时候。
肖晨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蜡烛只剩下三盏,已经控制不住这石像了。
现在上去,轻了被咬断只手,重了说不定脑袋就直接被捏爆了。
必须想点其他办法。
比方说用什么东西控制住石像的嘴……又或者更加直接一点。
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把石像彻底解决掉?
如果抢不到钥匙,那就把这石像杀掉再去拿。
肖晨想着,看向了石像后的翅膀,只见那翅膀依旧如初,不论石像怎么扭曲怎么活动,那翅膀依旧这样蜷曲着缩在那里。
并且,那翅膀上还带着些许裂痕。
随着这个发现,肖晨能感到自己体内有某种东西在疯狂运转,就好似一台机械被激活开始极速运作。
【天赋发动:真实之眼】
【发现隐藏规则:往往有翅膀的东西,更会害怕从高空坠落。】
“从高空坠落?”
肖晨冷声一笑,立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不愧是对抗怪谈的【天赋】。”
他面对着石像,开始向后背走,直到走到了二层的扶梯边。
在路上,他顺势扯下了一块从三楼窟窿处挂下来的黑色帘布。
紧接着,肖晨对着扶梯狠狠踹上了几脚,将那几片木板踹出一个窟窿。
他站在楼层边缘,假意转向后方,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背后果然传出了剧烈的轰鸣,好似无数碎石滚落。
“咚!咚!咚!”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沉重的鼓点,本就不稳的楼层更是在剧烈震动,好似下一刻就会塌陷脱落。
肖晨深呼吸,闭着双眼不让任何外界因素干扰自己,全凭听声来分辨石像与自己的距离。
“咚!咚……”
声音还在响起,并且很慢。
大概是刚才冲刺过头的缘故,石像明显吸取了教训,以防直接冲过头坠落开始慢步靠近。
“咚……”
越来越近了。
肖晨能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一下一下敲击着自己的胸腔。
“咚!”
霎时,一阵寒意从背后升起,无形的威压自头顶传来,让人喘不过气。
就是现在!
肖晨猛地回头,双眼瞪得锃亮,犀利的目光瞬间对上了那诡异邪性的眼球。
而此刻的石像已经来到了距离一米之内,灰色的手臂已经向这边伸来,目标明确地对着了脑袋的位置,距离触碰仅有几厘米距离。
在目光相对的那一刻,石像停住了一瞬,但旋即便像想要挣脱束缚一样开始猛烈震动。
随着一阵邪风刮过,三盏烛台只剩下了两盏。
同时,羊面人身的石像颤动得更加剧烈了,双手甚至挣脱了束缚开始向前伸来。
但肖晨只是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黑色帘布一扬,刚好遮盖在了那个羊头上,精准遮挡住了石像的视线。
视线被遮蔽,石像瞬间暴怒起来,双手如重锤一般从侧面挥舞。
只不过肖晨早有准备,蹲身躲过袭击的同时向中间的安全位置扑出,瞬间和石像拉开了距离。
失去了视线的石像开始挥动双臂,试图直接将肖晨击碎。
见捕捉不到目标,石像便开始扯动脑袋上的帘布,却不料帘布已经被额头的羊角捅穿,牢牢固定在了脑袋上。
坚硬的物体能被蛮力打碎,但这种极具柔韧性的布状物在蛮力的作用下反而显得格外顽强。
但很可惜,在石像这种级别的蛮力下,只听“滋啦”一声,帘布被生撕出了一道缺口,即将被整条扯下。
肖晨见状,捡起一块断裂的木板用力扔在了石像前方,木板相撞的脆响在空荡的教堂内回荡,声响被不断放大。
捕捉到了动静,石像立刻放弃撕扯脑袋上的布,猛地向前冲出几步挥出拳头,但却打了个空。
而随着石像的冲刺,它已经来到了楼层边缘,失去视线的他甚至已经一脚踩空在了外面,半个身体已经浮空。
沉重的石像开始倾倒,它慌忙挥舞着双臂,试图找到什么握力点借此保持平衡。
就在这时,肖晨看准时机从黑暗中箭步冲出,一脚飞踹在石像的身上,顺势蹬着石像借力回到了平面。
可石像就没这么好运了,在肖晨这一脚飞踢下,石像彻底失衡,重重甩向地面。
“轰——!”
霎时间烟尘四起,坚石砌成的石像自高空坠落,应声碎裂成粉末,块状的碎石如喷泉般冲起,向四周溅射开来。
轰然的巨响穿透着耳膜,在教堂内不停回荡。
月光投射下来,照亮漫天的尘埃。随着尘埃渐渐散去,回荡的声响也逐渐衰落,直到完全消失。
肖晨从暗中缓缓走出,看向了下面。
只见烟尘缓缓褪去,一地粉碎的石屑暴露在月光之中,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石块有着羊头的轮廓。
而在碎石堆中,一把金属钥匙正闪着光,静静躺在石堆之中。
“可让我好找啊。”
肖晨轻笑一声,下楼迈上石碓,将钥匙捡起。
紧接着,他不敢在磨蹭,赶忙来到后门,将钥匙插入缓缓旋转。
“咔!”
果然开了!
肖晨心中一阵欣喜,推门走出。
瞬间,屋外清醒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如此一来,也算是把大教堂速通了。
肖晨深呼吸,给自己一点时间缓了缓神。
在【压制】的情况下用不出全力,多少有点吃力。
他看向空中,隐约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正在从地平线升起。
虽然他出酒店的时候才七点多,但这个怪谈中时间流速不同,时间的推进速率比现实快上许多,就算是怪谈内的12小时,也未必能达到现实的12小时。
所有钟表在怪谈中都是没用的,只能依靠怪谈中自备的计时器具才能分辨时间。
此时的道路上寂静无声,如入无人之境,死寂的黑暗将街道完全笼罩,只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着。
幸运的是,至少外面的空气是清醒的。
下一站,记得是【金碧影世城】。
“影世城……还有金碧这个前缀……”肖晨皱眉,难免回想起来那个【卡米尔歌剧院】。
理疗院就是当初的疯人院,现在这个影世城,很可能对标着歌剧院,如果真是这样,难免得再和卡米尔以及舞女撞上。
肖晨轻叹口气。
在这个怪谈中,这些怪谈都是全新的,里面的诡异也都是新的个体,并不是他先前遇到的那一批。
如果是他曾经相遇过的那些诡异,反而能好处理一些,毕竟有些时候还得考虑到好感度这一说。
“算了。”
肖晨将这些抛到脑后。
在这个副本中,他是孤立无援的,只能依靠自己。
如此想着,他再次一个人迈上了道路。
……
……
于此同时,正在睡梦中纽特缓缓睁眼。
黑暗中,好似有什么声音若隐若现。
“咚……咚……咚……”
“什,什么声音!”
纽特一惊,慌忙坐起飞速开灯一套连招毫不含糊。
他死死盯着门,只听门外的声音依旧在响。
“咚咚,咚咚……”
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甚至冒出了冷汗。
他看过【斯坦利酒店】的直播,其中的一条【规则】就是【十二点后请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论走廊上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直至钟声响起。】
纽特缩在床上,不敢轻举妄动。
透过门缝,他能看到一个人影若隐若现,正在走廊上徘徊。
纽特不敢再浪费时间,下床开始拖拽桌椅,模仿肖晨将桌椅拖到门口将其挡住,以防诡异破门而入。
可就在他将椅子堆到门口时,却发现门上好像隐约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那荧光划出几道弧线,就好像有人在上面写字似的。
纽特皱眉看去,几个字母缓缓浮现。
“到……”
他缓缓读出了那一串单词。
“到高塔去?”
门外,红白的巫女服晃动,好似一道彩霞。
“这样就差不多了。”
星野芽衣收回了敲门的手,嘴角带着笑意,悄悄没入黑暗。
而在这死寂般的黑夜中,在无数不被人知晓的角落中,那些被安德烈使技分裂出来的颓废男人已经开始渗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