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涟漪自虚空中显现,金闪闪最喜欢也是最信赖的宝具【天之锁】从王之财宝中探出头来。
此宝具的作用是“对神的规戒”,被捕获者神性越高锁链的硬度也会随之提高,越难挣脱,是极少数的对神武装,而作为阿兹特克神话中至高神的烟雾镜身上的神性毫无疑问的是满的都快要溢了出来。
天之锁在空中划过了美妙的轨迹向着烟雾镜的身体束缚而去。
“风啊,风啊(Ehecatl,ehecatl),夜之风啊,奴役吾等之人,灭亡之时已至。——去往下一个世界吧,别相·山之心脏(Tonal Tepeyollotl)。”
天之锁是的的确确的能对烟雾镜造成极大影响的对神武装,烟雾镜也不想被这东西给缠上,象征自己群豹之王身份的【山之心脏:A】被他使用出来,不断地在人群中闪展腾挪,躲避着天之锁的追捕。
金闪闪也没有指望单靠着天之锁就能够制服这位太阳的化身,一柄造型奇特的武器被他从王之财宝中郑重的抽出。
“将这一击,作为诀别的仪式吧。”金闪闪举起了手中被称之为乖离剑事实上诞生时间还要早于剑这一概念的武器。
如果天之锁是金闪闪最信赖也是最喜爱的宝具,那么乖离剑就是他实际意义上的最强宝具。
它没有通常概念上的剑刃,头部并非尖锐部分,剑身圆台状并分为三段,互相逆向以剑柄为轴旋转,产生的魔力风暴使空间也能切开,是诞生在比人或比星球更古老的时代,神明为开辟世界而挥动,将纯粹力量本身具现化的珍品中的珍品。
即便是在大量宝具中也属于位居顶点的宝具之一,名副其实的“斩裂世界”之剑!
“述说原初,天地分离,虚无向开辟献上祝词。”
“以吾之乖离剑撕裂世界。”
“环绕群星之臼,天上之地狱其乃是创世前夜的终点。”
“以死而伏之。”
随着吉尔伽美什的宝具解放接近尾声,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固有结界王之军势也开始产生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一般。
“Archer,自裁吧。”然而接下来出现在这喧闹世界中的话语却不是乖离剑的最终吟唱,而是来自从战斗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诡异沉默被忽视至今的远坂时臣。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时臣!”金闪闪转过头去,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个之前被他认为平庸无能的臣子。
“自裁吧!自裁吧!!!”伊斯坎达尔在一個愣神之后就提剑砍向远坂时臣的手臂,但还是远坂时臣的命令更快一步,他情绪激动的以最快的语速将剩余的两枚令咒消耗完毕,即便是此时征服王已经将他的手臂砍下,却也是为时已晚。
“你这家伙在做什么?!”伊斯坎达尔愤怒而不解的抓住远坂时臣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大声的质问着。
“为了远坂一族的夙愿,也为了樱。”远坂时臣在此时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也不在意还在失血的断臂,平静的说道。
“远坂时臣!!!”金闪闪目次欲裂的对着远坂时臣咆哮着,然而对魔力的等级仅仅只有C级的他即便是有着黄金之铠甲等宝物可以对魔术进行削弱,但是直接作用于英灵本身的令咒却是他所无法抵御的。
远坂时臣一口气将三枚令咒全部用完,即便是对魔力A的阿尔托莉雅特不可能违抗这个命令,纵使金闪闪再不情愿,那已经蓄势待发的乖离剑还是贯穿了他自己的心口。
“哈啊啊啊嗷!!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啊!”烟雾镜愉悦的大笑起来,樱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如此欢愉的场景属实是让他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神威车轮!”王之军势这一刻被征服王主动解除,烟雾镜针对固有结界而设下的规则也随之瓦解,伊斯坎达尔完全不敢耽误时间提起远坂时臣和韦伯就跳上了自己的坐骑,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两人逃离这里。
“居然被区区杂种给……”最古之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就此退场。
“还真是没用呢,镜大叔。”樱从虚数空间之中跳出对着烟雾镜嘲讽道,若不是对界宝具乖离剑连躲在虚数空间中的她也能影响到,她才不想在这种时候就掀开底牌。
“既然你想趁机干掉我的话,为什么不用令咒同样对我下令呢?”烟雾镜嬉皮笑脸的对着还没他腿长的樱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镜大叔?虽然你的确很讨厌,但我为什么要杀掉你呢?”樱一脸纯真的说道,而后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讨厌吗?我倒是没什么讨厌的东西,那是值得意识的事吗?不喜欢的话就扔掉即可,这样就没了,对吧?讨厌的东西一直都是【无】啦。”烟雾镜跟在樱的身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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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伊斯坎达尔在确认敌人没有追来之后便在一处小树林降落,狠狠的将远坂时臣扔在地上。
“我说过了吧,这是为了远坂一族的夙愿,也是所有魔术师的夙愿,同时也是为了樱。”远坂时臣从地上爬起身来,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
“魔术师都是这么一群不可理喻的家伙吗?!而且从一开始不就是你和那位英雄王将我们召集起来的吗?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背叛我们?!”伊斯坎达尔将剑架在了远坂时臣的脖子上,忍着把他的脑袋从脖子上移开的冲动质问道。
“所有魔术师的夙愿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到达根源,只要最终能够抵达根源,世界什么的变成什么样子还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你认为抵达根源的方式就是死亡的话,那我可以立刻送你一程!那你说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樱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抵达根源之后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说是为了她?!”
伊斯坎达尔再次确认了所谓的魔术师都是一群混账东西,但尽可能的多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才是他应该做的,于是只能忍下心中汹涌的杀意将剑收了回来——他怕再把剑架到远坂时臣脖子上,自己会控制不住一刀砍了他。
“即便是这场所谓的灾难被顺利解决,冬木市也一定会引来全世界的关注吧,到那时圣杯仪式也会不再属于冬木,不再属于御三家,那么远坂一族还有希望抵达根源吗?”虽然脸色愈加苍白,但远坂时臣却更加精神起来。
“答案只有一个,否!远坂家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鬣狗们分食殆尽,即便是还能保留下一定的魔术传承也会丧失探寻根源的资格,就算是侥幸找到了圣杯仪式之外的通往根源的道路,又不知道会花费多长时间的准备才能再次开启探索根源的道路。”远坂时臣在说出这些话时还有着淡淡的欣慰,这都是在王之军势内樱通过虚数空间的传话说给他听的。
因为一开始的失态表现,远坂时臣即便是在听到樱的声音时表现出了明显的异常也还是没有人在意他,让他得以与樱进行了一场父女间的完整对话。
也是因此远坂时臣知道了间桐家早已经变质的魔术,间桐脏砚那已然腐朽变质的灵魂与愿望,也知道了一年之前自己差点将樱推向了一道怎样的深渊,心中更是涌现出了无尽的后悔与自责。
“根源!根源!根源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我们面临的可是会导致世界毁灭,人理歪曲的灾难啊!”伊斯坎达尔忍不住一脚将远坂时臣踹翻在地,让他的断臂流出了更多的血出来。
吓得一旁的韦伯赶紧用魔术帮远坂时臣止血,生怕还没问完话远坂时臣就坚持不住死掉。
“不要这么心急吗,王就要有王的气度不是吗?要是我一不小心死掉了你说不定会后悔的。”远坂时臣挣扎着坐起身子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没有理会身边的韦伯而是带着轻松的笑容对伊斯坎达尔说道。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即便是完成了所谓的救世,远坂家依旧难逃破灭的命运,追求根源更是会变成无稽之谈。”
“但是樱为我展现了全新的道路,通往根源的可能性在樱的身上被无限放大!樱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既然我作为远坂家的现任家主已经失去了探寻根源的希望,那么我也一定要为后代探寻根源的道路上清除一切阻碍!”远坂时臣激动起来。
“哈!”伊斯坎达尔现在怒极反笑,整个人都被远坂时臣给逗乐了。
“你的那个女儿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她才六岁吧?在一年前她失踪之时更是只有五岁,你就这么相信了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的话?”伊斯坎达尔对于魔术师的刻板印象又多了一条,不仅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魂淡,脑子好像也都有点大病!
“为什么不呢?”远坂时臣反问道。
“你就没想过你的女儿是被蛊惑了吗?那个特斯卡特利波卡可是有名的恶神啊,你怎么确定樱不是在他的控制之下?”被气笑之后明悟了远坂时臣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伊斯坎达尔反而冷静了下来分析道。
“阿兹特克神话中的第一太阳,象征着黑暗与恶的至高神明,号称全能之神的特斯卡特利波卡。为什么这样的存在会因为圣杯战争中出现呢?为什么他会提前一年就现世救下了樱呢,你很想知道这一点吧?”远坂时臣说道。
“你会这么好心的告诉我们?不怕我会因此破坏掉你的根源美梦?”伊斯坎达尔保持怀疑。
“一切都已经快结束了,这边失去了英雄王,那边如果运气差点的话两骑从者说不定都会败亡吧,就算告诉你了你又能做些什么吗?”远坂时臣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冷,他应该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你就快说!”伊斯坎达尔也敏锐的发现远坂时臣的生命体征开始下降,便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
“冬木市之下藏着人类恶,它正在以冬木市和圣杯战争作为孵化的养分,待它诞生之后就会开始毁灭世界,这是我们之前讨论出的结果没错吧?”远坂时臣的声音开始变小。
“继续。”伊斯坎达尔催促道。
“但这一切都只是那位最古之王的做出的推测不是吗?特斯卡特利波卡虽然是一位恶神,神话中的他是【杀害人类,活祭心脏,威胁世界】的存在。”
“但实际上他才是守护中南美世界的规则一侧的神明,正因为献上了重要之物,世界才得以安定,特斯卡特利波卡便是此规则的维护者,毫无疑问也是守护世界的一员。”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迦勒底一行人在第七特异点遇到的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反而是会对世界的规则破坏而对世界造成威胁的那一方,即便她是爱着人类的,但她的爱对人类来说也太过于沉重。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敌人,敌人其实不是人类恶吗?那冬木市的异常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Saber也说过的自灵脉之中散发出的恶意又该怎么解释?!”韦伯听到了这条可以说是否定了他们之前所有努力的情报,连忙追问道。
然而远坂时臣已经再无声息,无法再对韦伯的问题进行回应,成为了在本次圣杯战争中第一个死亡的御主。
“Rider,他说的话能信吗?如果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看着远坂时臣没有生气的尸体,韦伯迷茫的问向了自己的从者。
“哈?他说什么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有关系吗?”
“可是……”韦伯的话刚开口就被看透他心思的伊斯坎达尔直接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难道拦在莪们面前的敌人会因此投降认输吗?”
“既然敌人就在前方,那我们要做的就是打败敌人!”伊斯坎达尔豪迈的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