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正时期。
传说太阳下山后,会有吃人的恶鬼出没,亦有猎鬼人斩杀恶鬼、保护人们。
鬼杀队,便是这么一个以猎杀为使命,并未得到政府正式认可的民间组织,其成员通常被称作“猎鬼人”,该组织的目的是斩杀所有恶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
来牺山,这是一座在日本随处可见的平凡小山,山上的物种也还算丰富,依靠这座山过活的猎户猪股一家在这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富庶家庭,其男主人猪股重次郎仗着自己膀大腰圆,有一身膀子肉也没少做出欺压乡里的恶事。
然而在不久之前,本只是一次寻常的上山打猎,采集野菌的日常活动,却让猪股重次郎连带着他刚成年的儿子一同消失在了这座来牺山之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在一开始人们还畏惧于猪股重次郎的余威,也惧怕这座山中是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害死了猪股父子,但是时间一长,就有曾被猪股重次郎欺负过的村民对这座产出还算是富饶的来牺山动了贪念。
然而来牺山就像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沼泽一般,把进入这座小山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吞噬殆尽,就连住在山脚下不远处的猪股家幸存下来的妻儿也在某一日突然消失不见。
前前后后失踪的人数加起来已经有了十三人,这样的异常事件自然是惊动了鬼杀队,怀疑有恶鬼盘踞此处。
鬼这种生物唯一的食物就是人类,而且其实力是会随着吃掉人的数量而线性增长,保守估计起码吃掉了十几个人的恶鬼显然不是普通的鬼杀队成员能够应对的,于是鬼杀队就传唤了离此处最近的组织最高战力之一——花柱,前来调查并讨伐恶鬼。
黑发紫瞳,头发两侧戴着粉色边缘的翠绿色的蝴蝶发夹,身穿标准的鬼杀队制服,外面披有彩色的蝶纹羽织的美丽少女以奇怪的节奏进行着呼吸,悄无声息的走在这一片漆黑的山林之中,脚下踏足枯叶也没有传出一丝声响,其名为蝴蝶香奈惠。
乃是鬼杀队中拥有着“柱”这一称号的最强的猎鬼人之一,其“花柱”的优雅名号对应着她美丽的外表,让人一眼就觉得人如其名。
‘没有鬼的气味,而且直到现在也丝毫看不到什么鬼活动所留下的痕迹,看来这次的鬼果然不一般。’蝴蝶香奈惠把手搭在自己的日轮刀上小心谨慎的在这片黑暗之中行进着,不敢有半点疏忽。
即便是身为鬼杀队最强的“柱”中一员,她的身体也依旧是普通的人类而已,正面战斗中能轻易碾压下弦之鬼的“柱”若是过于大意被普通的鬼埋伏偷袭,也是有着极大的死亡风险的。
而智慧虽然不能作为衡量鬼实力的标杆,但一般的情况下越是低级越是弱小的鬼就越是跳脱,越是强大的鬼尤其是最强的那十二名弦月鬼,它们在鬼王鬼舞辻无惨的带领和命令之下会比一般的鬼更加隐忍与低调,哪怕这与它们本身的性格并不符合。
鬼王鬼舞辻无惨更是一個堪称苟到了极点的家伙,身为一名活了上千年的鬼王,它的人生大半都在东躲西藏。
尤其是在经历过一次被继国缘一差点一刀秒杀的鬼故事后,它不仅是命令所有的鬼都尽量停止活动直到继国缘一老死,更是在之后几百年里加大了自己苟藏的力度。
继国缘一那惊艳的一刀不仅斩在了它的身上,更是斩在了它的心中,让它直到现在都还对和继国缘一相关的一切事物都抱有忌惮与恐惧。
‘前山没有任何发现,看来果然是在后山了。’蝴蝶香奈惠跃上树梢,银白的月光如清泉流淌,穿过树梢,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月下的女神一般。
鬼无法承受阳光,这是常识,但这并不意味着猎鬼会在白天更容易。
相反,再狂妄的鬼都会在白天将自己藏的死死的,藏在即便是不小心被发现了也能拼死一搏足以反杀的优势地形之中,所以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差距,白天遭遇鬼死亡的概率甚至比在夜晚正常猎鬼还要高。
因此鬼杀队的猎鬼人们只得在昼伏夜出,与鬼展开正面对决,在夜晚这本该属于鬼的时间中冒着风险将其斩杀。
踏入后山的蝴蝶香奈惠随着不断的进行深入,终于在快要脱离来牺山的范围嗅到了一丝鬼的臭味,而且从气味判断那并不是一般的恶鬼,甚至是十二鬼月也说不定。
‘必须在今晚将它讨伐,否则的话会造成更多人牺牲的!’蝴蝶香奈惠握了握手中的刀柄,美丽的紫色眼瞳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毅然决然的向着散发鬼臭味的方向疾驰而去。
零余子,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肆,她便是近来盘踞于此的鬼,猪股一家以及最近失踪在来牺山的人都已经成为了她的食物。
在来牺山狩猎了几天之后,按照往常的经验她知道鬼杀队应该马上就会派人来这里调查斩鬼,而且这里短时间内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食物送上门来,于是她已经做出了在今晚撤离换一个地方继续狩猎的决定。
身为下弦之肆的零余子很有逼数,在曾经与柱短暂交手过后她便明白自己或者说下弦之鬼都不可能是柱的对手,于是她完美继承了鬼舞辻无惨的精神,成为了十二鬼月中的逃跑标兵。
她在原著中唯一一次露脸,是在被鬼舞辻无惨怒斥:“你每次遇到猎鬼人里的柱,都想着要逃跑对吗?”后,因为否定了鬼舞辻无惨的说法而被其杀害。
其他下弦鬼在遇到柱时可能会生出我要反杀,只要杀掉柱就能得到鬼舞辻无惨奖励更多的血,变得更强的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零余子不会,她只会在遇到柱的第一时间就思考如何更高效率的逃跑。
后来她更是觉得在遭遇柱后再考虑逃跑也可能会发生不必要的意外,甚至遇到普通的鬼杀队队员也是一种风险。
因此她现在的行动都是自己总结出来的鬼杀队行动规律之后,卡准了鬼杀队的反应时间,几乎每次狩猎都是在鬼杀队队员到来之前就转移阵地。
为了防止鬼杀队扑空的次数太多而产生不必要的怀疑,她更是会驱使普通的鬼在她离开后留在原地,让鬼杀队将其讨伐从而忽略自己的存在。
可以说在苟命这方面她已经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鬼舞辻无惨那个唯我独尊还时常神经质犯病的家伙但凡有零余子一半的功力最后说不定都不会死。
然而今天零余子的撤离计划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身为鬼的她在看到除“柱”以外的人类之时心中会下意识的对其进行打分,以食材的标准打分,像是她最近吃的猪股重次郎,在她的心中分数就是7分,满分十分制。
虽然猪股重次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年龄和性别上不是很符合零余子的胃口,但其肉质却是出乎意料的紧实,肌肉和脂肪的比例恰到好处,因此零余子破例给了他一个相对较高的分数。
零余子从鬼舞辻无惨那里继承的不止有它的苟且偷生,更是有它那发自内心的傲慢,身为鬼这一超越了人类的高等生命的傲慢,在她的眼中人类不过都是一群食物而已,哪怕是“柱”也只是一些比较扎嘴性价比不高的食物。
然而零余子在看到月光下那道背对自己的美丽身影之时,她却产生了一股源自于血脉的恐惧,那是比面对鬼舞辻无惨这一血脉源头之时更加深邃更加战栗的恐惧,仿佛在那道身影面前,她才是食物!
在零余子恐惧的眼神中,那道身影转过头来,在月光照耀之下那双宛若红宝石般绮丽的双眼好像穿透了她的心灵,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嚯嚯,怎么,不打算向我靠近吗?”
白痕——柱之男形态,于这片皎洁纯净的月光之下,华丽登场!
仿佛是被天敌盯上一般的恐惧让零余子甚至生不出逃跑的念头,只能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
“还是熟悉的问题,对味儿了。”熟悉的发问,熟悉的味道,白痕已经懒得吐槽这个问题了,毕竟像他这么拉风的男人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不过习惯归习惯,白痕依旧没有着回答这个问题的习惯,尤其是在面对眼中这种让他提不起性趣的家伙,虽然按鬼的普遍长相来说零余子也还算是可爱的了:“你不过来,那我可就过去了。”
咔嚓,咔嚓,白痕不紧不慢的踩着地上的枯叶走向零余子,一步,两步,他每一步踏出都会让零余子的后背以及额头冒出更多的冷汗,身体更是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但零余子没有逃跑的胆子,更升不起反抗的念头,她本就是现存十二鬼月中最没骨气的那个,否则的话也不会一见到柱还没开打就想跑了,此时的她就像是负鼠一般浑身僵硬,若不是知道装死没用她都想口吐白沫原地翘辫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长,虽然在零余子的体感中这段时间度日如年,她甚至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但实际也就是十秒的时间,白痕就走到了零余子的面前,伸出手抓起了她的头发,让她仰视着自己:“真是没有品味啊,在眼睛里刻字这种行为。”
眼睛通常被认为是面部最具表现力和美感的特征之一,是情感和思想的窗户,每个人的眼睛都有其独特的颜色、形状和表情,这种独特性让眼睛成为个人魅力的一部分。
白痕很喜欢注视着别人的眼睛。
然而鬼舞辻无惨这个没品味的家伙偏偏喜欢在眼睛里面刻字,通过这种方式来宣告自己对十二鬼月的绝对主导权,这在白痕看来完全是一种可耻的浪费行为。
鬼舞辻无惨,这个家伙完全就像是一个艺术绝缘体一般,活着不仅不会创造任何的价值,反而是如同不知满足的蝗虫一般不断啃食着现世的价值。
在囫囵的吞掉一处的价值之后,它就会转移到下一处,继续重复着此前的浪费行为。
白痕注视着零余子的双眼,视线穿过了并不遥远的空间,锁定到了其背后的主人身上:“何等的让人作呕啊,鬼舞辻无惨,你在看着这里吧。”
咔——
透过零余子视角对白痕进行窥视的鬼舞辻无惨突然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白痕的目光中,心中大惊之下将手中的物件捏的粉碎:“这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
感到自己被冒犯而产生的愤怒,对白痕这个让零余子生不出反抗心理的未知存在的恐惧,对自身处境的不安,这便是鬼舞辻无惨此刻的心情,一如以往它每一次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时一样。
“呕,吃起来真是恶心,简直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灾难。”白痕干呕道。
“呸,哪怕是把所有的霉变、腐败之物,混杂在一起,再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的发酵所酿成的‘绝世美味’也比你们这群家伙要好吃一万倍。”
“简直是一场折磨,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种亏!鬼舞辻无惨,你可能真是该死啊。”刚才白痕透过自己柱之男的身体,摄取了零余子一丝血肉,结果其味道却让白痕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并怒骂几秒前的自己——你怎么嘴就那么贱啊!
为什么要学着卡兹那几个家伙装逼呢,自己又不缺这点营养,现在好了,这一份心理阴影短时间内都无法弥补了。
令白痕作呕的食材不敢吱声,瑟瑟发抖的零余子此刻非常庆幸自己不是那么合白痕的胃口。
“你就在那里等着吧,鬼舞辻无惨。我会让你在余生好好发挥自己的价值,成为一件有价值的艺术品,主题——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