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看着刘振伟又带着两个员工，一个法文翻译走进了机场，黄泽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也带着一份拷贝回到了家里。

在影音室里放了起来。

观众就两個人，他和龚樰。

看完之后，龚樰诧异地看了一下黄泽，“感觉和我以前拍的电影都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了？”

“打光，质感。”龚樰思考了一下，“还有讲故事的方式。”

“之前都是讲故事，这次你好像是在用光影配乐讲情绪，让人陷入那种情绪当中。”

“质感那是钱堆出来的，光旗袍西装就二十万出头去了，片酬也没花多少，都堆在制作上了。”

说到这里，黄泽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这也是自己非得出来的原因。

在沪影厂拍不上片，面临一堆竞争不说，最关键的是只要你在国内，成本就框定死了。

除非上面拨款，要求制片厂拍一些意义重大的影片。

否则的话，成本肯定是不会超过中影的固定收购价的。

没辙，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干。

哦，厂子还得有利润，那成本就只能是一压再压。

胶片都舍不得用好一点的。

要是像这次拍《花样年华》一样动不动的让演员演个十几次，怕是那些制片成本连胶片的成本都覆盖不了。

而拍上面肯拨款的片子，类型什么的都定好了，你只能是中规中矩了。

“对了，最后为什么苏丽珍和周慕云没在一起啊？”龚樰好奇问，“明明两个人各自的另一半都已经私奔了，他们还不能跨出那一步。”

“人言可畏啊！”

“他们还是害怕流言蜚语。”

“其实也正常，要考虑年代的，除非也换个地方生活，否则直接在周围的熟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我们不会和他们一样的。”这不就是他们两个之间说的话嘛。

“当然，说真话就是……”黄泽笑了笑，“遗憾才有那种美感，我要是让男女主在一起了，这部电影还有那种味道吗？”

“没那种味道，我还怎么赚刀乐？”

“刀乐？”

“dollar，美刀，到了，黄导一出手，钱就到了。”黄泽一拍大腿，幸好自己不排行老四，要不还得叫黄四郎啊？

“嘚瑟吧！”

“哎，说正经的。”龚樰用手肘碰了黄泽一下，“我演的怎么样？”

“还可以！”

演技还是在线的，但可能黄泽脑海里都是张慢玉版苏丽珍吧，那会儿又正是曼神巅峰期，差距，不得不承认，是存在的，但也不算太大，。

当然，越往上走，一步之遥，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距离。

为了逗逗龚樰，黄泽开了个小玩笑，“已经到可以拿影后的程度了！”

“什么影后？金鸡还是百花？我都拿过了耶。”

“那还用问？”

当然是休斯顿电影节影后。

呸呸呸。

“当然是威尼斯影后。”

“可你不是说这部《花样年华》是要被送到戛纳电影节的吗？”龚樰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来，“戛纳电影节是怎么颁出威尼斯影后的？”

“哦……”龚樰睁大眼睛，噗嗤一乐，“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不能拿影后？”

“也不是一定不能，这东西没个定数，毕竟演的好不好是每个统一的评分标准的，说不定某个评委就很喜欢，只要有一个评委支持，那就是非常有机会的。”

黄泽只能这么解释了。

毕竟这部戏也不是主要表现女主演技的戏。

总而言之，让他说龚樰非常有拿影后的可能，那是不行的。

做人，不能昧良心。

“这样啊！”龚樰微微颔首，“我还以为我这人生中最后一部电影能拿个影后呢，成为绝唱呢，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人给拍个传记片什么的，看来是空想。”

“理想很丰满！”黄泽笑笑，没接茬。

也没法接茬。

除非墨镜王当评审团主席，要不然黄泽是没有那份信心的。

“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拍摄那部新片啊？”

“歇一天，后天就出发。”

“这么忙啊？”龚樰脑袋靠在了黄泽肩膀上，享受着所剩不多的时间。

“过了今年就好了。”黄泽手环住了对方的肩，“你看我忙忙碌碌这么久，其实导演过的电影就一部《心灵捕手》。”

“离我的梦想还差的远呢。”

“等《花样年华》和《樱桃的滋味》上映后，应该就可以算是起步了，到时候就能稍微轻松点了。”

一回去就是一个多月当和尚，黄泽剩下的一天多时间就一直在家里待着，经历着繁忙的春耕。

临走之前接到刘振伟从法兰西那边打过来的电话，说已经将片子交给选片组委会了，对方的选片人看了一下，赞不绝口。

心里的石头算是半落地了，黄泽这才开始心满意足地再次回到了内地。

先带着两个保镖回沪海一趟，然后坐着飞机去了龙城，降落在了龙城务武宿机场。

说是龙城的机场。

其实更严格意义上，是在两座城市中间。

往西北是龙城，往东南是晋仲渝次，其接近龙城盆地边缘，再往东走，就是太行了，也就是黄泽这一行的取景地。

当然，住肯定是不能坐在那边的，剧组是住在渝次郊区的一个旅馆里。

坐着剧组派来的车，不到一个小时后，黄泽就来到旅馆了。

“哈，回来了。”这会儿顾常卫在旅馆里待着，看到黄泽过来了，拍了黄泽一下，“《花样年华》弄的怎么样了？到时候我这个摄影师能不能跟着去戛纳玩一玩？”

“放心吧！”

给了其个定心丸，黄泽就把话题转移到片子上了，“堪景做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是没问题了。”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黄泽顿时某个后世同姓明星附体。

“嘿……”顾常卫一乐，“那你不嫌累，咱们就去看看呗，正好接你的车就在外面停着。”

“那走？”

“走就走。”

顾常卫挤进了那辆车里，然后驶了一段便进了千沟万壑的山里。

其实前世黄泽也是来过这一片，那会儿是二零年，在国家的造林之下，所谓的黄土高坡，森林覆盖率已经相当高了，最后黄河都变清了。

但这会儿，入眼的就是一片土黄色，因为季节的原因，草也没多少，偶然夹杂着点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