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冷笑:“我如今受困此地,不能替魏王征战;替你送了奏表,你能让孙权不打淮南吗?”
刘备轻笑:“孙权是江东之主,他要打淮南,我肯定是阻止不了的。”
“然而,我刘备为人,向来重情重义,人投我以桃,我必报之李。”
“徐晃将孙权要偷袭南郡的阴谋告诉了云长,助我保住了南郡。”
“我将孙权要偷袭淮南的阴谋告诉于将军,是替云长还这恩情。”
于禁狐疑的盯着刘备:“刘备,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孙权可是你的盟友。”
刘备语气微冷:“我可不敢自称孙权的盟友。”
“四年前趁我远在西川,偷袭长沙桂阳零陵三郡;如今又趁云长北伐襄樊,偷袭南郡。”
“如此行径,又岂是盟友所为?”
于禁不上当:“你真以为我不知?你不过是想故技重施,让魏王放弃襄阳和樊城。”
“若让你得了襄阳和樊城,许都南部就只有宛城一道防线。”
“孙权在水上可以称雄,可到了陆地上就是一只软脚虾,即便得了淮南又何足畏惧?”
“可刘备你,却能在陆上跟魏王争锋;对魏王而言,得了襄阳和樊城的你,威胁更甚于得了淮南的孙权。”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魏王宁可放弃淮南,也不可能放弃襄阳和樊城!”
见于禁偏头侧目,刘备也不恼怒,徐徐而道:“诚然,若我是曹操,我也不会放弃襄阳和樊城。”
“可如今在宛城的是曹丕,征调淮南驻兵的也是曹丕。”
“曹丕若得知孙权去打淮南了,你猜他是会放弃襄阳和樊城,还是放弃淮南?”
“于将军,曹操已经老了,在汉中的时候就已经病重,能活多久都是未知。”
“若曹操健在,你回到北方还能洗掉污名;若曹操逝去,曹丕还容得下于将军你吗?”
“答应我的条件,我亲自礼送你回北方,你不仅可以向曹操请罪,也能如你愿的劝曹丕暂弃淮南先守襄阳和樊城。”
刘备的话,再次令于禁蹙眉。
曹操去汉中的之前就在养病,汉中退兵的主要原因也是曹操病重。
想到曹丕,于禁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寒意。
若曹操逝去,曹丕又岂会再相信于禁的一面之词?
只怕这今后都得以“大汉忠臣于禁”而非“大魏忠臣于禁”的身份留名千秋。
再想到曹丕的选择,于禁更加的不寒而栗。
淮南驻兵是曹丕调走的,若是淮南丢了,哪怕襄阳和樊城守住了,曹丕也难辞其咎。
哪怕曹丕知道襄阳和樊城比淮南更重要,也会选择放弃襄阳和樊城。
现在的曹丕只是魏王世子,还不是魏王!
丢淮南的责任,曹丕担不起!
想到这里,于禁心中发冷,急于返回北方的心也更急迫了:“刘备,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刘备大笑,将酒樽递给于禁:“此酒尚温,于将军可满饮此樽。”
于禁不再拒绝,接过酒樽,将酒水一饮而尽。
说服了于禁。
刘备令人将于禁请到府中,给于禁准备了热水沐浴更衣,既然要礼送于禁回北方,刘备也不能失了礼数和气度。
于禁又请刘备让军司马东里衮和护军浩周同往北方,刘备也不迟疑,当即就答应了于禁的要求。
为了避免于禁提前逃离,刘备又令陈到引兵看押。
就在刘备准备引兵前往樊城时,西城的张飞急遣长子张苞送来了上庸急报。
“上庸急报?上庸能有什么急报?”刘备对张苞的到来很意外。
张苞将急报递给刘备,言简意赅:“法尚书遣人来西城,让父亲即刻去上庸主持大局,说是孟达已经提兵去奇袭许都了。”
刘备大惊失色:“孟子敬岂敢擅离职守,妄自出兵许都!可恶!”
跟急报一起的,还有法正的两封信。
仔细看完急报和法正的信,刘备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怪不得孝直会吐血昏迷,皆是孟达这蠢货害的!”
法正在白帝城养病,原本病情是有好转的,结果在刘备出兵江陵的前日就吐血昏迷。
去白帝城诊病的张仲景弟子又传回消息说法正是因为肺气不稳才加重了病情。
简而言之就是法正吐血昏迷,不是正常的病情变化,而是因为忧虑焦急引起的。
刘备本来还想不明白法正为什么会因为忧虑焦急而加重病情,直到张飞送来的急报和密信后,刘备才想明白了缘由。
孟达取东三郡是法正在刘备面前信誓旦旦力荐的,这相当于法正在以自身前途性命向刘备担保。
而现在,孟达却擅自出兵许都,置东三郡安危于不顾。
牵一发而动全身。
倘若曹操闻讯强取东三郡,不仅孟达自己的退路断绝,南乡郡的刘封、樊城的关羽也会受到牵连!
也难怪法正会急得吐血了!
若因孟达擅自出兵而让刘备在荆州失利,本就染病的法正定会因内疚再加重病情。
心病不除,即便有张仲景在,也是回天乏术。
在刘备身边商议军务的诸葛乔,此刻也是惊得不浅。
“孟达擅自出兵许都?”
“这厮疯了吗?”
在诸葛乔眼中。
孟达在这个时候出兵许都,论愚蠢不亚于魏延的子午谷奇袭。
想法很好,时机也很妙,就是一点都不考虑后续兵力配合。
若真要陪着孟达玩,相当于是要让刘备赌上荆州的全部兵马、甚至赌上益州的全部兵马,全力配合孟达一战定乾坤。
可曹操又岂容许都丢失?
闻讯的曹操,势必会疯狂的反扑。
洛阳、青、冀、幽、并、豫、徐、淮南、宛城、襄阳、樊城的驻兵,都会疯狂的向许都涌去。
防孙权?
家都没了还防什么孙权!
这是要让刘备跟曹操提前来一场决生死的大战!
刘备有盟友孙权?
孙权巴不得刘备跟曹操拼个你死我活,然后轻轻松松的拿下淮南,再趁虚吞掉荆州。
孟达的恣意妄为,稍有不慎,就会坏了刘备在荆州的全部努力!
诸葛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近前问道:“大王,孟将军虽然骄矜,但也不是傻子。”
“倘若许都没有内应,孟将军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许都。”
“谁是孟将军的内应?”
上庸变局,超出了诸葛乔的预料,在询问刘备的同时,诸葛乔也内心在快速的猜测谁是内应。
【君侯水淹七军后,邺城的魏讽趁曹操远在洛阳,与长乐卫尉陈祎谋袭魏都邺城。】
【陈祎心中恐惧,私下向魏王世子曹丕告密。最终魏讽被杀,连坐死者数十人。】
【可这些人,跟孟达都没有交情,孟达又怎敢引兵去许都?】
【是谁,让孟达如此的笃定,可以奇袭许都?】
刘备直接将急报和密信递给了诸葛乔,语气中隐隐有杀意:“是潘承明!”
诸葛乔大惊失色:“潘承明,怎么会是他?”
听到孟达的内应是潘濬,诸葛乔瞬间联想到了魏讽案的牵连人物:南阳大儒宋忠,也就是潘濬的授业恩师。
诸葛乔快速的扫了一遍急报和密信,心中明了:“难怪曹丕会出现在宛城,皆是因为潘濬去了邺城所致。”
“没想到联名安汉将军和糜太守弹劾潘濬,竟然会引起这样的变故。”
刘备强忍怒气:“阿乔以为,若我配合孟达潘濬行事,能否拿下许都?”
诸葛乔摇头,肯定地道:“绝无可能!大王可还记得昔日董承、伏完之事?”
“曹操在许都和邺城的爪牙甚众,谁是敌谁是友,谁又会私下告密,都是难以预料的。”
“更何况,孟达和潘濬私下定计,具体的部署我们都不得而知,又如何能配合?”
“我现在担心的,君侯在樊城不知情况,公仲兄在南乡城也同样不明情况。”
“倘若孟达潘濬假传大王命令,急召君侯和公仲兄进兵许都,君侯和公仲兄若提兵冒进,必中埋伏。”
“当务之急,是要速往樊城,以免君侯和公仲兄受孟达潘濬牵累,误中曹操的诡计。”
“同时遣兵入房陵,避免曹操趁机夺取东三郡。”
刘备一圈砸在桌案上:“竖子坏吾大事!”
正议间。
一将自外匆匆而来,正是关兴。
见到关兴,刘备又想到了诸葛乔方才的担忧,心仿佛在一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了:“侄儿,可是云长处出了变故?”
关兴顾不得疲惫,语气焦急:“数日前,孟达抵达南乡城,谎称奉伯父命令助刘封守城。”
“孟达却又在半夜的时候打开了南乡城,迎魏将曹真入城。”
“刘封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与费司马等数十骑出逃,曹真率军追至樊城,刘封为护费司马,身中三箭,身死未卜。”
“父亲大怒,引兵与曹真厮斗,特命我回江陵城调兵。”
咣当一声,刘备一脚踢飞了身前的案牍。
“孟贼,岂敢如此!”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刘备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对孟达的称呼也变了。
刘封未能当上王世子,刘备这心中本就有愧疚;见刘封去南乡城阻止曹兵南下,刘备这心中又很欣慰。
兄友弟恭,就不会如袁绍刘表儿子那般内讧了。
如今一别数月,再听得刘封的消息时,却是刘封中箭,身死未卜。
刘备如何不怒?
“擂鼓聚将!”
刘备也来不及再商议战术对策了。
听到急促的军鼓声,赵云、黄权等将纷纷变色,连忙来府邸见刘备。
“大王,发生何事了?”黄权第一個抵达,急声问道。
刘备未答,而是等众将到齐后,这才将上庸急报和樊城急报告知众将。
“孟子敬不当人子!他以为他是谁?引四千兵就想偷袭许都!如今更是出卖副军将军,引曹真入樊城。此罪当斩!”黄权横眉怒斥。
吴班更是惊呼:“南乡失守,上庸又无兵,如何能守?”
赵云等将亦是脸色铁青。
刚守住江陵烧了陆口退了孙权,还没喘过多少气来,上庸和南乡又出了问题。
南乡失守,孟达又提兵去许都,等于南乡到上庸直接暴露在了曹兵的视野中。
虽然孟达未必是真的想让刘封死,但刘封被曹真一路追杀到樊城,又身中三箭生死未卜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全军将士都为此受累,在场众将,无不对孟达咬牙切齿。
刘备来不及去指责孟达,也不想去深究孟达的真正意图,当即下令道:
“冯习,张南,陈式,向宠,你四人速引三千步骑前往房陵,助房陵太守邓辅守城,若有不决之事,皆听右将军张飞决断。”
“赵云、赵融,你二人引两千步骑前往襄阳,与云长麾下都督赵累汇合,伺机而决。”
“其余诸将,速随我走水路入樊城。”
刘备果断的下达了调兵命令。
众将也知道情况紧急,不敢再多问,纷纷前去准备。
诸葛乔握紧了拳头:“是我太小觑名仕了!”
“能当名仕的,又有几个是愿意郁郁久居人下的?莪以诈术算计潘濬,也合该我被潘濬反算计。”
“我以吊祭姑父的名义,与公仲兄演戏聚拢了房陵山城的民心,却也因此遭到了孟达的嫉恨,公仲兄也因我而受累。”
“孟达这是在挟私报复,故意将南乡城让给曹真,借此来取信曹丕!”
“这世间哪有事事能如人意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又能真的能洞察世事、料事如神?”
想到这里,诸葛乔脸色更是羞惭,向刘备拱手请罪:“此祸皆因我算计潘濬而起!若非我让公仲兄去南乡城,公仲兄也不会遭此祸事。请大王责罚。”
刘备诸葛乔羞惭请罪,那浑厚的右掌轻轻搭在诸葛乔的肩膀上:“阿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潘濬和孟达的密谋,虽与你有牵连,但并非你的罪。”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人生之事,十有八九都是不如心意的,倘若一不顺心就失了锐气,又如何能成大事?”
“礼记有言:知耻近乎勇。越是遇到困境,就越不能气馁。”
“拿出你守江陵城的勇气来,勇敢的去接收风雨的磨砺。”
“你的背后,有军师在,有云长在,也有我在!”
刘备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伴随着那语重心长的一字一句,诸葛乔紧握的拳头也逐渐放松。
“谢大王指点。”诸葛乔由衷而谢,眼神也逐渐恢复泰然。
刘备凝声道:“我与云长虽为君臣,但情同手足;你既是云长的女婿,便是我的女婿。一家人,何须言谢!”
诸葛乔稳定心绪,快速的整理当前局势和各方情报,思考破局之策。
......
宛城。
孟达率兵抵达。
曹丕亲率宛城文武出城十里迎接孟达,这让孟达倍感意外。
待得孟达走近,曹丕热情的迎上:“我能遇孟将军,犹如燕王遇乐毅。”
孟达连忙还礼:“世子过誉了,我只是一介草莽,岂能跟乐毅相提并论。”
曹丕大笑:“孟将军过谦了。我准备了好酒,替孟将军接风洗尘。叡儿,给孟将军斟酒。”
曹丕身边,一少年舀了一樽酒,正是曹丕的长子曹叡。
但见曹叡双手持酒,向孟达行礼道:“父亲听闻孟将军破了南乡城,心中欣喜,特命我献酒。”
“如今天气转凉,父亲担心酒凉了伤身,遂令人一刻钟时间温酒一次。”
“此时酒温正好,请孟将军满饮此樽,洗去风尘,涤去晦气,今后必能逢战必胜,可称‘常胜’!”
孟达更是心惊,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曹丕身边的潘濬。
潘濬担心孟达露出破绽,泰然而笑:“孟将军,我早就说了,世子礼贤下士,最敬良才贤士。”
“孟将军有乐毅之能,刘备却不能识;世子听闻孟将军兵不血刃就拿下了东三郡,惊为天人。”
“这次来迎接孟将军的,皆是宛城的文武名仕。”
孟达心中稍定,连忙接过曹叡手中的酒樽,一口饮下,不由感慨:“好酒!此酒民间难寻,不知是何处所酿?”
曹丕大笑:“孟将军好见识!这酒是宫廷御酒,原本只有天子才能享用。”
“我与天子颇熟,天子特赐此酒与我。”
“常酒不足以表达我对孟将军的求贤之心,故而我连夜遣人去许都取来此酒,赠与孟将军饮。”
孟达吃了一惊,心下一沉。
天子才能享用的宫廷御酒,曹丕说取就取?
孟达再看潘濬时,却见潘濬故意避开了目光。
心中惊疑不定的孟达,一边跟曹丕交谈,一边在权衡是否要改变计划。
孟达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未瞒过曹丕的双眼,对于伪装技能点到了宗室级的曹丕而言,孟达的表情伪装实在是太拙劣了。
曹丕将孟达请到城内,盛情款待,又专门在宛城划了一块地儿供孟达扎营。
待得酒宴结束,曹丕又遣让曹叡亲自安顿孟达休憩,貌似对孟达没有半点儿的疑心。
“父亲,那孟达恐非真心。”曹叡返回,那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曹丕端着酒樽,轻轻摇晃:“叡儿为何这般认为?”
曹叡语气微冷:“父亲如此盛情款待,又让孩儿亲自安顿孟达休憩。”
“这大半夜的。孟达却借口称与军士同吃住惯了,执意回营。难道是我安排的府邸睡不安稳吗?”
“孩儿回来时,又询问了内侍,内侍说潘文学酒力不支,早早的回府休憩去了。”
“而酒宴时,孟达和潘文学也是相继如厕,定是在如厕期间有过短暂的交流。”
“今夜孟达和潘文学必会私会密谋,父亲可要当心。”
仅仅是一场酒宴,曹叡就能洞察到这么多的细节,曹丕心中颇为欣慰。
曹叡越聪明,曹丕就越有面子。
曹丕轻笑:“叡儿观察细微,心思机敏,比起邺城和许都的那些神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孟子敬若不是真心来投,那他的想法也不难猜,不外乎是想跟那群书生效仿董承伏完旧事。”
“只可惜。”
“这些人是一点儿都不长记性,我曹氏基业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军中的威望又岂会是几个书生能撼动的?”
“一群乌合之众,又如何能成大事?”
曹叡凝声问道:“父亲猜到了孟达的想法,却依旧要礼遇孟达,莫非是想策反孟达,让其假意也变真心?”
曹丕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语气笃定而自信:“孟达先仕刘璋,后仕刘备,皆无真心。”
“只因孟达有私兵四千!”
“这些私兵是昔日凉州刺史孟他在凉州招募的骁卒,孟他死后,归于孟达。”
“有四千私兵在手,孟达又岂会是个久居人下的?”
“这世间唯有一种人,能喂饱孟达这种猛虎!”
“那便是帝王!”
“只有帝王,才能给孟达想要的钱权名利。”
“孟达想要的,刘璋给不了,刘备给不了,那群书生给不了;天子,同样也给不了!”
“只有我,能给!”
曹叡沉吟片刻:“所以父亲故意取来宫廷御酒,就是在暗示孟达。天子只是曹家的傀儡;若孟达是个聪明人,就一定会权衡利弊。”
曹丕大笑:“叡儿聪慧,我心甚慰啊。”
“我曹家用人,唯才是举,只要有能力,就不管他是降将还是土匪。”
“若那群书生敢生事,就正好让孟达和潘濬,带兵平叛!”
“孟达和潘濬,要么跟那群书生同死,要么就成为我的亲信文武,享尽荣华富贵。”
“我相信这两人,知道谁才能真正给他们想要的。”
曹叡想了想道:“话虽如此,还是得有防备才行。不如让孩儿引兵督运粮草,让孟达引兵护送。”
“若孟达不愿效力父亲,依旧存有异心,孩儿也能及时知会父亲。”
曹丕笑道:“叡儿就不担心我料错了孟达,你被孟达砍了祭旗?”
曹叡豪言道:“父亲正当壮年,又不止叡儿一个儿子。”
“倘若父亲料错了,那就杀了孟达和潘濬,为我陪葬即可!”
“若是父亲料得不差,那父亲就多了一员猛将和四千劲卒。”
“哪怕今后有人想觊觎父亲的位置,父亲也能从容应对。”
曹丕起身,目有醉意:“我曹家有麒麟儿,何愁天下不能归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