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来之前约定好的命令,高文胜右手按在唇上,以口技作有规则的蛤蟆声。
今天偷袭的弟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个顶个的训练有素。
一听这阵响动,马上以最快却又最安静的动作上刺刀。
高文胜则是以神速,抽出了一把半米多长的大砍刀。
埋伏在此地,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敌人。
既然都离得这么近了,还浪费子弹做什么?
借用现代影视剧里的一句话:论肉搏战和拼刺刀,咱中国人是他们的祖宗!
就在所有的奉军战士们摩拳擦掌准备凭拼杀的时候,
负责押运这批军火的小日本却毫无知觉,依旧还在抱怨连连。
“吵什么!”
官道上行路的队伍中传来一個鬼子的低吼,显然是给自己抱怨连连的手下们惹得烦躁,“帝国派你们前来效命,你们却如此多话!”
“长官,我们愿意为帝国效命……但让属下不明的是,我们为什么要把宝贵的物资给那些臭烘烘的大辫子!他们明明连人都不能算!”
“除了高贵的大和民族,哪里的废物都不能算人——应该全部杀死!”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了,姜诚越是清晰地听到那倨傲的声音,“行了,等过了前面那条河,我们就能与大辫子们汇合了……什么狗屁亲王,不过是条丧家犬罢了!”
“没有帝国的支持,他们休想在张小个子这里站稳……”
等会儿,听他们的意思,宗社党在附近要跟他们接头?
“老叔,咱得速战速决,不能放跑一个小日本子。”
姜诚眼睛一眯,迅速与高文胜耳语,“附近,应该是有其他的接应部队。”
听到这话对方愕然,但交换目光的同时,马队已进入埋伏圈了。
借着皎洁月光,所有人都看清了这支由二十多头骡车组成的队伍,第一眼看上去,所有人衣装打扮跟闯关东的客商没半点区别。
他们还不知从哪里搞来像模像样的镖旗,插满了所有的大口木箱。
“弟兄们,跟我一块冲啊!”
眼瞅他们彻底进入了包围圈,高文胜突然仰起手上的大砍刀,最先从隐蔽处跳了出来!
“杀啊!”
藏在这又黑又丑还遍地蚊虫的鬼地方蹲了他们大半宿,现在见肉都送上门了还能按得住?
所有人一齐发出怒吼开始冲锋,每一把雪亮刺刀,成了宰猪的要命利器——
狗日的小日本子,倒是要让你们知道知道,到底谁是劣等民族!
其实这些本子不该晚上行路,而是因为他们倒霉催的横路长官认错了路线,导致比既定时间晚了整整6个小时。
按理说,在不熟悉的路线进行,他们本不该在漆黑一团的午夜赶路。
可小日本向来爱好面子,怎能允许迷路这种荒诞的理由造成运送迟误?
独断专行的横路当然要撵着他的手下们硬赶路,然而就是这要命的行为,导致他们中了埋伏。
本来一天一夜的赶路累得早抱怨连连,满心想着哪能想到左右黑漆漆的高草里面,也能杀出伏兵?
“帝国的勇士们,准备战斗!”
猝不及防的鬼子瞬间被一涌而出的士兵刺死刺伤大半,剩下些在横路大呼小叫间刚要开始组织反击,姜诚却挥手就是一剑,把这呜哩哇啦的鬼子军官砍死了。
“丫的,老子一直嫌你吵个不停,没完没了是吧?”
啐了一口姜诚回身又要冲,却给高文胜扯住:“你小子干啥?来时候不说的好好的?我们上你搁后面跟着就成?”
“我说你别把我当小孩子行吗……”
姜诚撇开他手就冲,在21世纪看了太多鬼子在中华大地犯下的罪行记录,特别是他跟着班长一块去旅顺纪念馆参观,更被鬼子的残暴气得牙根痒痒。
现在有了面对面杀鬼子的机会,他岂能不上去过把瘾消消气?
“浑小子!”
就连向来沉稳的高文胜也是急得跳脚,连忙紧跟在他身后,又喊弟兄前来保护。
可让他震惊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姜诚冷静的连续出刀,几乎每一下都能重创敌人,一阵工夫就让他又连续干掉两个了。
“干得漂亮啊小子!”
大跌眼镜的同时,高文胜脸上迅速多了欣喜——
他是万万没想到,打起仗来这位平日里只知道在流连牌桌,窑子里滚女人抽大烟的纨绔,居然变得如此勇猛。
他老姜家真的祖宗显灵了?
看着这少爷是越战越勇,所有的弟兄更是被他的神采感染,个顶个的大吼着往上冲。
前后落差太大高文胜不免愣住了。
愣神到他甚至没注意地上重伤的鬼子,对他扬起了手枪。
“小心啊老叔!”
立时发现的姜诚回身,可他距离那小日本太远,只能猛扑向高文胜——
砰!
枪响了。
幸运的是,那枚要命的弹头没有命中他;
可倒霉的是,子弹直接窜进了他的肩胛骨。
“唔。”
这位跟着父亲枪林弹雨中走出的军官,还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
大量鲜血溅了姜诚满身满脸,眼见他痛苦跪倒在地。
“孙子小日本,我杀了你!”
姜诚一把从后身抽出手枪,以最快的速度瞄准那企图连续开枪的日本兵——
砰砰连出两枪,让他去见他们狗日的天皇去了。
“弟兄们,他们伤了高参谋,往死里打啊!”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所有的士兵一齐发了狂。
原本偷袭形成的包围圈瞬间成了碾压态势,况且东北爷们不管从身形体貌都远远胜过倭国小民,面对面拼刺刀他们一点优势都没有。
战斗很快结束了,姜诚怀里的高文胜却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真他妈的,居然这种情况也能发生战损!?”
姜诚环顾四下,却吃惊的发现围上来的士兵们,第一次对他有了……
敬畏,
以及信赖。
“少爷,咱,咱现在咋整?”
眨眼的对视,一个满脸血污的大汉发问。
“留下几个弟兄打扫战场,把所有尸体都踹河滩上去——”
不比现代,东北这年代的野外遍地野兽,又不是大冬天,新鲜的尸体一旦随意丢弃,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天葬执行干净。
“是!”
“其余弟兄,带着骡队撤!”
姜诚一把抱起高文胜,冷厉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