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打落水狗这一方面。

胡人各个都是满级天赋者。

根本不用左贤王动员，见哈特勒率先率军出营之中。

其余的部族族长们也纷纷率领本部人马加入了对哈耶部的追击之中。

但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左贤王见状却满脸阴沉了下来。

自己身为盟主还没开口呢，这帮族长们便一窝蜂的下场助战。

这一幕说好听就是主观能动性爆棚。

说的不好听，就是联盟中的部族自行其是，太过放肆。

不过，连日来的压制也让诸侯们心中压抑。

现在有了痛打落水狗的计划，他也能理解诸侯们下场助战的心思。

让他们发泄一番也是好的，只是如今自己这个盟主还没说话呢，你们这帮人就自行其是是不是有点太过放肆，太过不把我这個盟主放在眼里了？

当然，其中更加重要的原因则是，这些诸侯想要趁乱发点财。

捕获一些哈耶部的马匹和俘虏。

在草原上，这两种物资都是硬通货。

盟军之中看着热闹，但是其实真心想要帮助吕衣的只有他的小舅子哈特勒而已。

“呵呵，这帮蠢货，吕衣如此贪婪，岂能让你们这些蠢货平白无故搭上顺风船，抢了本属于他的人口和马匹？”

左贤王转念一想，心中的阴郁忽然都消散一空。

“我就高坐城头，坐看你等两方起了冲突。”

“接着本盟主再下场调解，既能拉拉偏架，又能增长一些威信，何乐而不为！”

想着，左贤王心中还生出了一些期待，饶有兴趣的坐看局势。

准备欣赏一下即将出现的混乱。

“不管如何，吕衣和各诸侯都是我麾下的力量，内讧和不和可以，但是却不可内斗太过，不然还是要削弱了联盟整体的实力，对身为盟主的我不利。”

但是，左贤王也不是一味的看戏，仍旧是心中有一定的分寸。

不过，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左贤王的预料。

吕衣见众将都下城助战，心中当然知晓他们的想法。

他已经和左贤王有言在先，一切缴获战利品都归于他自己。

现在哈耶部的战士已经彻底被夺了士气，只知道埋头夺路狂奔，根本不敢抵抗吕衣的军队。

这些人看到没有任何危险，反而好处多多，出来捡便宜的行为无疑是在损害吕衣的利益。

但是，吕衣早就对此心中有数。

胡人是什么尿性，他刚穿越那会可能不知道。

但是如今随着不断的和胡人打交道，早就熟知在心了。

哈耶部的俘虏和马匹虽然多，但是他还不看在眼里。

如今哈耶已经死，壮丁尽溃。

族中大营更是空虚不已。

与其战后让姜渠清算哈耶部吞并了这口肥肉，不如自己抢先一步出手，直接进攻哈耶本部，将其中的人口牲畜全部收归己有。

想到这里，他一方面命令吕布结束摧残溃兵的行为不断收拢四散追击的兵士。

一方面对着赶来的诸侯连连高呼。

“哈耶部已经被我击溃，我和盟主早就当众有言在先，这些溃兵和马匹按理来说都是我吕衣的战利品，但是诸位能前来助战，乃是看得起我吕衣。”

“因此，本副盟主允许诸位参与战斗，追击哈耶部的败兵俘获俘虏，缴获战马。”

吕衣一改先前刻意营造的贪婪形象，对着众人豪气连连。

引得一众联盟诸侯一阵兴奋的奉承。

吕衣此举不仅等于是给他们分享利益，而且面子也给足了。

一时之间，众诸侯对吕衣这个汉人副盟主的观感大改。

但是吕衣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他见说话的这会功夫，吕布和高顺等人已经将原本四处追击的追兵都召集了差不多了了，特别是具装铁骑能动弹的都收拢起来后，立即来到营门之下，抬头对着城头上一脸错愕的左贤王高声呼喊道。

“盟主大人，此刻哈耶部新败，随着溃兵的返回，姜渠所部一定会士气大衰。”

“属下愿率领麾下铁骑作为联盟先锋，追着溃兵一路冲击姜渠所部！”

“当然，还希望盟主大人继续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除开溃兵不说，我部所攻占的姜渠部营地，都尽数归属下所有。”

“什么……？”

原本还打定主意准备好整以暇的收拾吕衣和诸侯们的冲突和残局，但是谁知这吕衣忽然转性一样变得大方了起来。

现在听他如此之说，原来是贪图更加富裕的哈耶部营地。

虽然明白了吕衣的想法，但是这转变来的太突然，左贤王还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可吕衣怎么会给他反应的机会，立即接着说道。

“姜渠连番胜利，必定不会想到哈耶部今日大败，属下率军突进，姜渠必定没有防备，我军定然可以一战而胜之。”

“此乃天赐我等联盟的良机，还望盟主大人切莫犹豫，以免坐视良机悔之晚矣！”

“副盟主可有把握？”左贤王闻言心中也不由被吕衣描绘心中激荡起来。

若是能一战灭姜渠，那么他踏上野心的顶点，成为整个漠南匈奴的大单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如何不让他向往和激动？

但是，即便有哈耶的大败，但是姜渠剩余的兵马数量也依旧不在联盟之下，在左贤王看来，双方之间的胜负仍旧是五五开，因此他激动之余，不由谨慎的向吕衣质询起来。

“数月之前，鲜卑三十万大军都被属下率军一战而败之，如今这姜渠不过数万兵马，但是本副盟主麾下将士却大增，岂有不胜之理？”

吕衣傲然一笑，言语之中满是对姜渠的不屑。

“好，好，好！”

左贤王闻言大喜，觉得吕衣身上的自信不再刺眼。

汉人所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就是吕衣这样的将星闪耀的名将吧！

“副盟主一心为公，当为联盟楷模。”

“战事紧急，事不宜迟，请副盟主先行破敌，本盟主这便约束联盟诸侯部众，随后便赶往姜渠所部参战。”

左贤王豪迈的一挥大手，对着吕衣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哈哈，这左贤王中吾计也！”

吕衣心中大笑三声，面上却做出激动恭敬的神色在马上对左贤王拱手一礼领命。

“属下遵盟主之命，此番出击必定攻破姜渠所部，只是我军孤军深入，未免陷入那姜渠的包围之中，还请盟主大人尽速整编人马，发兵相助！”

“副盟主放心，汝先去，本盟主随后就到！”

左贤王心中比吕衣表现战意更甚，现在关乎到他的匈奴大单于之位，就算吕衣让他耽搁，他都不愿意耽搁一秒。

他已经在心中做出决定了。

此刻他要压上所有的一切。

不仅是左贤王部的所有战士和力量，就连其余诸侯的所有战兵和力量也要全部压上。

现在只要是阻止他战胜姜渠之人，不管是谁，一律是自己最大的死敌。

面对死敌左贤王绝不会心慈手软。

“大破姜渠就在今日！”

“儿郎们！随我冲击匈奴伪王姜渠大营！”

吕衣一声令下，率领麾下大军尽数追着溃兵的身影向姜渠所部杀去。

而吕布、高顺等人也纷纷率兵响应。

吕衣的五千大军宛若一支杀气腾腾的利箭急速的飞向姜渠大营所在的方向。

“这吕衣虽然脾气大，性格贪婪，但是也不是全无任何优点的。”

“现在看来，起码在大是大非上面还是分的清楚的。”

左贤王看着一脸杀气腾腾带兵而去的吕衣，心中不由对其大为改观。

“不过，这吕衣越是能力优秀，便越不能留！”

“此人武艺卓越，所部战力强盛，若是放其安然回到汉国之后，必然是我匈奴的心腹大患！”

“因此，此等英杰决不可使其有用武之地。”

“待本王击杀那姜渠夺得匈奴大单于之位，坐拥整个漠南王庭之后，一定要集中所有的力量将这姜渠和所部留在漠南。”

“姜渠此人虽然有万般不好，但是其人忌惮汉人谋求自立的打算却是深得本王之心。”

“哼！草原虽大，但也不是汉人想来就来的！”

……

“各将注意，要保持追击距离，既要让哈耶部溃兵不得片刻喘息之机，也不能让他们彻底崩溃。”

“我们要紧随着溃兵部的身后冲入哈耶部的大营之中。”

“如此一来，这些溃兵就成了我们先锋的先锋，会变成减少我军将士死伤的炮灰。”

就在左贤王心怀鬼胎，准备等姜渠灭亡之后再消灭吕衣之时。

正几乎撵着哈耶部溃兵向前方追击的吕衣也在飞驰的战马身上向着身后的将领们下达了真实的作战命令。

“兄长所言甚是，如此一来那哈耶部的覆灭在所难免，只是攻破哈耶部之后，是否还要按照方才所说的那样继续进攻姜渠所部？”

吕布闻言点点头，接着想起什么一样又立即问道。

“继续攻击姜渠所部？”

“为何要继续？”

吕衣闻言却大笑一声，不解的问道。

“呃……？”

吕布闻言不由一愣，不明白吕衣为何突然要变卦。

“哈哈，奉先在战阵之上所向无敌，但是却不擅长谋略，大哥你就不要取笑奉先了。”

高顺闻言也是大笑一声，立即对着吕布解释了起来。

“奉先，你难道忘了大哥进入漠南的两个初衷了吗？”

“大哥之所以要远离并州，来到这漠南草原之上，一则是为了收获一些牛羊马匹来带回并州换取粮食，供养平城流民。”

“二则是趁机削弱见大汉衰弱已经心有不臣之心的南匈奴。”

“这两点我当然知道！”

吕布闻言不服的抢白道。

“这进攻哈耶部自然能缴获不少牛羊马匹以及俘虏正是合了第一点。”

“但是这进攻姜渠所部不正是合了第二点吗？”

“这姜渠不也是南匈奴之一吗？削弱他不就等于削弱南匈奴吗？”

“奉先此言虽然不算错，但是却不是最佳方案！”

吕衣闻言却大笑道。

“诚然如奉先所言，若是我军用命，那姜渠此番便在劫难逃。”

“可是若姜渠一死，那左贤王却仍旧会做大，匈奴如今已经重新占据漠南，一旦他们重归一统，短短数年之间便能恢复往昔的声势，因此此战决不能轻易的杀死姜渠。”

“我等不光不能攻灭姜渠，也不能让左贤王轻易败亡。”

“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局不是姜渠和左贤王两方谁被谁所攻灭，而是一直维持双方的势均力敌，互相消耗。”

“这一方面可以继续维持草原的混乱让匈奴人陷入持续的内斗和消耗之中，另一方面也可以为我平城休养生息赢得时间，换取发展的机会。”

“原来是如此！”

吕布闻言恍然大悟，心中立即对兄长吕衣升起钦佩之情。

“还是兄长考虑的妥当，布一切全凭兄长做主！”

“哈耶部已经近在眼前，诸位随莪先攻破哈耶部！”

哈耶因为连番的胜利为了收拢俘虏和战利品，贪婪的将营地放在了姜渠部考前的位置。

此举虽然能避免姜渠部的诸侯们趁乱瓜分他的收益，但是也将自身至于了危险之地。

若是战事不利，哈耶部便是首当其冲，要迎接左贤王部的愤怒进攻。

吕衣见哈耶部已经遥遥在望，立即对众将命令一声，率先冲向了哈耶部。

哈耶部如今已经有逃的快的溃兵返回了营地之中。

他们知道哈耶部的灭亡已经成了定局。

这些从自小从部落兼并激烈的草原上长大的匈奴人自然没有为哈耶殉葬的打算。

他们之所以如此迅速的返回大营，也不是为了向其他人通风报信。

而是为了尽可能的抢夺一些财货马匹远远的奔逃。

不管是投降其他部落，还是远遁草原之中避难，都比留在这座死地之中为哈耶殉葬要好上百倍。

因此，整个哈耶部之中混乱不已，吕衣打眼望去一片烧杀抢掠。

现在哈耶部之中，不管是人口还是牛羊马匹财货都被吕衣看成了自己的战利品，岂能允许这些手下败将肆意妄为。

他大声命令一声，立即首当其冲冲入其中。

“立即攻入哈耶大营，只要有立即跪地投降者一律杀死，立即控制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