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赤裸裸的打脸啊!
且还让众人,敢怒不敢言。
将众人引以为傲的自尊心,给狠狠的按在地上疯狂的摩擦。
没办法啊!
就像朱高煦说的那般,这般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众人的眼前,几番衡量对比之下,貌似真的显的他们这些上位者,决策者真的很蠢、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蛋。
饶是他们这些人,自认为自己的脸皮够厚,被这质问之语也给搞得一张老脸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完全就无处安放。
“爹、老大、夏老头。”
“你们知道你们这种,对于大明百姓严苛、却对蛮夷、异族宽容的行为是什么吗?”
“说的好听叫‘窝里横’,说的难听点则就应该被唤着‘拿热脸去贴异族的冷屁股’。”
“且你们一个个还不自知,还自以为是的瞧不上异族、蛮夷,认为自己高别人一等,觉得别人愚不可及。”
“却不知....你们这些人在异族和蛮夷的眼中,才是真正的一个蠢货、蠢材、傻子、笨蛋,被别人当成猴子一般戏耍。”
“你们还乐此不疲的口中、心中道着,大国威严、天朝风度。”
“屁的风度,自己家都快揭不开锅。”
“自娱自乐、自我陶醉,沉醉于异族、蛮夷为你们编织的美梦之中。”
“我都为你们这般行为感到害臊。”
狂言、呵斥、质问。
致使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哪怕是答应朱高煦不生气,极力强压着心中火气的朱棣,此时此刻心中亦是怒意升腾,被这般狂言给气的不行,目光冷厉、面色不善的盯着朱高煦。
看着一脸羞红,处于暴怒、爆发边缘的朱棣,站在一旁的夏元吉疯狂的给朱高炽打眼色,让其赶忙出来打圆场,让朱高煦不要再说了。
虽言语中全然都是实话,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忠言逆耳啊!
且还是没有半点委婉之意,狠狠的硬刚,硬怼。
完全就没有给朱棣留半分的脸面,还都是当着他这个臣子以及太子爷的面。
虽此事上面,看似夏元吉和太子爷两人都被骂了。
但真正明眼人都知道,这中间的言语更多的还不是针对永乐大帝居多。
原因无他。
打仗、远征漠北,这些个决策从来都是朱棣下达的命令。
对此事上面,他们也劝解过无数次。
但每一次都是一意孤行,压根就不听他们这些个臣子的建议,口中还叫嚷着非要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真的等朱高煦狂言一直说下去,永乐大帝一旦全然爆发出来,届时不仅仅发言的朱高煦得不到半分的好处,连带着参与此事的他和太子爷两人也别想落到半分的好。
为此,一直察言观色的夏元吉虽不喜朱高煦,却也不得不让朱高炽赶紧阻止。
站在一旁看戏、思索、沉思朱高煦言语、理念的太子爷,对于夏元吉的提点,也是心中瞬间了然,回过神来看向有准备不知道说些什么狂言的朱高煦,怒声大喝:
“老二,够了!”
“闭嘴!”
“能好好说...”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
朱棣怒意腾升的思绪,也是瞬间被拉扯了回来,转而冷冷的在太子爷和朱高煦两兄弟身上扫了一眼,最终锁定在朱高炽身上,直接将其言语给打断,大喝道:
“老大。”
“你给我闭嘴。”
“别打断老二说话。”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没肚量,事情上面是好是坏,我心中有数。”
“且我也没觉得,老二说的有什么不对,或者有什么错。”
得勒。
本来是好意,生怕其憋不住,暴怒...结果到还是他想多了,自讨没趣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最后,朱高炽只能够无奈的耸了耸肩,默默的将脑袋给低下去,选择了沉默。
呼呼....
待到喝止住太子爷,朱棣长长的吐出几口浊气,收回了落在其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神态自若的老二,眼底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意,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克制住自己躁动的情绪,沉声道:
“老二,你继续说。”
“今日就将你心中所有的想法,皆尽娓娓道来。”
“放心....不要有任何顾虑。”
“既然方才我答应了你了,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你,就肯定不会迁怒于你。”
“有什么说什么....”
“我也想要看看...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此言一出。
场中众人对于朱棣突然转变的态度,神情不由的一阵错愕,一脸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看了过去。
哟呵,什么情况?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还是他们所了解的那个永乐大帝?
都指着他鼻子骂了,都还不生气?
既然不生气....方才又为何表现出那般神情.....不应该啊!
一时之间众人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闹明白其这葫芦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短暂的愣神,朱高煦亦是下意识的望了过去,脸上尽是惊疑不定之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当真?”
“老头子,你不生气?”
“不会是又想给我挖坑.....一会给搞什么秋后算总账吧?”
听了这话,察觉到场中气氛的变化,朱棣心中了然,之后冷冷的瞥了其一眼,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
“让你说,你就说。”
“哪里有那么多屁话、废话。”
“真要治你的罪,就你方才说的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早就已经够了。”
“还用等到现在吗?”
“赶紧的....要是敢给我藏着掖着,让我不高兴了,那我可不敢保证。”
此事上面。
倒不是朱棣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毕竟其既为君、又为父。
又是在这种场合之中,被自己的亲儿子将自己的这些年的努力,给否决、贬低的一无是处。
问题是能够坐到他这个位置来说,心思非常人所能及也。
就像方才呵斥太子时说的话,事情的好与坏、说的这么直白,他又不是分不清楚。
此事,他亦没有觉得朱高煦有半分说错,且觉得发人深省。
同时此场合之中,夏元吉也在。
他就朱高煦的言语中体会颇多、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来场中都是聪明人,想的也不比他少。
某些东西,他也想借夏元吉的口,说给朝中某些面子思想重的大臣、顽固腐儒听听。
便于他后面施行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