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杨欢刚刚离开着手布置。
哒哒哒.....
院落外。
骤然间一道急促脚步声响起。
而后,方才奉命前去审讯的锦衣卫快步从门外一路小跑了进来,见着负手而立杵于院门口的纪纲,拱了拱手道:
“参见总指挥使大人。”
见着来人。
纪纲挑了挑眉,瞥了其一眼,问道:
“可有消息?”
“可能够确定......”
一连两问,言语中急切意味尽显。
侍卫听了这话,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道:
“回大人.....”
“此事还真的如总指挥使大人所预料。”
“待钟府建成入住之后,莫约半年左右的时间。”
“钟开然突然间以书房阴冷,莫约像是有半夜见到不知名鬼影。”
“不知于何处,专门请了一群和尚,专门前来钟府驱邪。”
“而那群和尚在离开的时候,特当着钟家所有人的面曾言,三月之余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或者院落中发生什么怪事,都不许任何生人踏足此院落,如若不然他们所有的努力必定前功尽弃。”
“同时,敢踏足院落中的人,也必定被之前的邪祟缠身,将永无宁日。”
“正因如此,钟开然也从此院落中搬了出去,整整三个月的不曾进入过这个院子。”
纪纲:“............”
鬼祟?邪魅?
邪祟?
这么玄乎?
怕不是自己的心里有鬼,或者说想要借机做一些破事,想要以此为借口,方便自己的行事吧!
真有鬼影,真有邪祟的话。
以钟开然性格,怎可能让自己入危险境地?
且此府院中,乃是汇聚了钟家的所有人。
真不怕和尚没能将邪祟给镇压,将他一家子给一锅端了。
想着,“呵呵”纪纲不禁一声冷笑,而后冷哼一声道:
“那这三月时间,整个钟府的人,可否有听到过,此院落中有不知名的异响和响动声音?”
“这些个钟家人,在明知道有邪祟情况下。”
“又为何没有举家搬离此地?”
“其中缘由可清楚?”
听了这话,侍卫怔了怔,神情徒然一肃,沉声道:
“回大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钟家人本来都不愿居住于这个院落中。”
“不过,却被钟开然以此地乃是极佳的风水宝地,可助钟家众人人人如龙,勇往直上人丁旺盛强压了下来。”
“且这三个月的时间中,整个钟家人虽因此地乃是‘极佳风水宝地’诱惑下,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惧意。”
“但自此之后。”
“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或者说愿意,靠近这处宅院中。”
“都不禁下意识的离此处宅院远远的,哪怕要路过都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超近道靠近这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
“这三个月时间中,此宅院几乎成了一处人迹罕见的空地。”
“所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过此宅园中发出过任何声响。”
“不过.....随着三个月的期限一到,钟开然入院落,偶尔居住、办公一系列事情。”
“且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怪事,或者也再没有听钟开然述说所谓鬼影之事。”
“随着时间推移。”
“此事也慢慢的被人淡忘。”
“不过....自此之后,虽无任何异常事情发生,但也少人有愿意踏足此地。”
得到确切的答复。
纪纲不由得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而后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
这钟开然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脑子。
居然假借此事,在整个钟府众人的眼中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谋划。
悄悄的在书房中挖掘远离此地的密道。
却没有任何一人知道。
还借机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他所在的这块地方。
不得不说....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个在别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是在纪纲的眼中变无比诡异,乃至于漏洞百出。
同时也让纪纲确定了,钟开然肯定没死,肯定是于书房中不为人知的密道悄然无声的离开了此地。
想到这里,纪纲的目光不禁下意识的看向近乎被夷为平地的院落,又不免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无比的疑惑,低声喃喃自语:
“究竟是何种办法?”
“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燃炸药,在如此巨大的爆炸阵仗中,独善其身。”
“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啊!”
“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的纪纲,对于能够将此地夷为平地的火药威力,再了解不过了。”
“哪怕有密道,在这么大的冲击波下,也断然不可能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啊!”
就这般。
纪纲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对于钟开然的脱身之计,挠破头皮都想不出来。
“哎......”
“算了,不想了。”
“既然确定有密道,那钟开然就必定还活着。”
“既然活着的话,将密道给清理出来,看看此密道的出口究竟在何方。”
“只要将钟开然这个始作俑者给抓住,给找到了之后。”
“自然而然就能够搞明白,那个混蛋到底是以何种方式于众目睽睽之下引爆火药,却还能够逃出生天。”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杂乱思绪给摒弃,转而看向身旁的侍卫,沉声道:
“既然如此,就别愣着了。”
“留下十余人看守钟家众人,如若敢有不鬼之心,可就地正法。”
“其余的人,都让他们给我过来。”
“配合着杨欢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此地给我清理出来,同时将掩埋于废墟中,亦或者说震塌的密道入口给我找到。”
“快去吧!!”
“还有六个时辰,就要到王爷所规定的时间了。”
“如若抓不到钟开然,又确定了其还活着,于汉王爷那边我们都没办法交代。”
听了这话,侍卫不由得神情一肃,重重点了点头,道:
“诺!!”
“属下这就去安排。”
言罢。
其一路小跑,急匆匆的往院落外而去。
见着消失于黑暗中的人影,纪纲收回了注视目光,转而投向人影攒动清理着的爆炸中心,面色中不禁闪过一丝无奈,自言自语道:
“哎......”
“钟开然啊!钟开然!”
“有这般脑子,有这般本事,有这般谋划。”
“为何却仅有这么小的心胸!!”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也希望你最好一如既往的自信和自以为是,认为我们找不到你,认为自己所谋划的天衣无缝,未能够走远,或者说就待在密道的出口处最好。”
“如此,咱也能够有充足的时间,亦能够向王爷交差。”
........
与此同时。
相距钟府,四百米处的一处宅院书房中,整整齐齐、严丝合缝的像是遭遇到了什么外力一般,‘嘎吱嘎吱’的往两边缓缓推开,而后一道深不见底黑洞呈现出来。
哒哒哒......
随着黑洞呈现,洞口深处暮然间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而后....于黑洞深处,一道若隐若现不时摇曳的昏黄油灯,给整个漆黑的黑洞披上一层昏层的光晕。
昏黄油灯的背后,一道身影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被披上了层神秘、让人不禁有些胆寒。
不过还好。
现如今,已至深夜。
而整个书房中也空无一人。
不然的话,倘若被人给看到眼前这般诡异的一幕,怕是得被吓个半死,就算不被吓死,都得被吓昏迷。
随着脚步声愈来愈就。
不多时。
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低垂着脑袋右手提着摇晃的油灯,缓缓从黑洞中走了出来。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纪纲、及一众锦衣卫和大明将士搜寻的钟府家主钟开然是也。
此时此刻的钟开然,已然不复之前于书房中那般威严庄重、贵气逼人。
则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锦袍上灰尘密布,显得格外的狼狈。
待其从密道中出来之际。
钟开然,熟练的将自己身上狼狈、灰尘扑扑的衣服给换了下来,穿上书房中早已备好的衣服。
而后将换下的锦袍,反手扔进了漆黑深幽的黑洞中。
片刻后,原本敞开的书架,缓缓的向两边默默的靠拢,直至严丝合缝,宛如一副浑然天成的模样。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要是听别人说,这般浑然天成的书架能够向两边给自动打开,怕是绝对会被当成疯子,认为其得了失心疯。
随后。
钟开然一屁股坐在案台后方的太师椅上,端起桌上冰冷的茶水犹如牛饮,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口,企图借此压下心中躁动的情绪。
但此起彼伏的胸膛,不难看出虽他极力的想要控制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却貌似没有多少效果。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方才的爆炸,虽他以于密道中行至很远。
但那巨大的爆炸声,以及爆炸威力产生的冲击波,亦将他给震的昏死了过去。
如若不然的话。
就短短四百米的距离。
他也不至于,这会才从密道中爬出来。
就这般。
在鬼门关上浪了一圈,侥幸的活了下来。
如此情况下。
他又不是见惯了生死,或者说历经生死的人。
突然间面对死亡的恐惧和阴影。
如何能够淡定从容?
能够做到如今这般平静,且能够压制心中的情绪,以实属不易了。
就这般,其于太师椅上静静坐了半响。
不知为何。
其心中越想要压制心中躁动的情绪,却总是无法给压下去,隐隐反弹之意愈发的浓厚。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他索性也不想要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毕竟哪样太过于难受。
但即将喷发的躁动情绪,却需要一个发泄口。
不然的话。
钟开然真的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被憋疯。
沉吟了片刻,他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闪过一丝邪笑,冲着紧闭的书房大门外,怒声大喝道:
“来人……”
“让夫人,速速来书房见我。”
“我有要是要与夫人相商。”
片刻间。
紧闭的房门在,一道略显有些沙哑的苍老声音回道:
“诺!”
“老奴这就去通知夫人。”
言罢。
房内、院外,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钟开然也从太师椅猛然站了起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哒哒哒……
不多时。
紧闭的书房门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听着门外传来的动静。
原本于房中来回踱步的钟开然听了下来负手而立,其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传出声响的位置。
嘎吱……
片刻间,紧闭的书房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身着锦袍绸缎、身材婀娜多姿、丰腴犹存的美妇人,双手提着裙摆急匆匆的从门外一路小跑了进来,面色中急切、慌乱之意尽显,言语中尽是关怀,道:
“老爷……”
“发生了何事?”
“您可不要吓我啊!”
说话的同时,她快步来到钟开然身旁,伸手轻轻的扶着他手臂,一脸关切的在钟开然身上来回巡视打量。
见着眼前关切观察着自己的人儿。
钟开然愣了愣,双眸中闪过一丝抗拒和不自然,不过片刻间就被他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而后,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眼前美妇人扶着自己的手,轻声道:
“无大碍。”
“就是有要事要与夫人相商。”
说罢。
他转头看向敞开的大门,冲着门外大喝道:
“来人……”
“关门!”
“此院落也不必留人。”
“命令下去,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院落半步。”
“我与夫人有要事要谈。”
随即,阴影处一道苍老的身影浮现,缓缓的将敞开的大门给关上,同时出言回道:
“诺!”
“老奴明白。”
“这就吩咐下去。”
之后,老者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而后。
整个房内、院外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书房内。
只剩下钟开然和那名美妇人两人。
钟开然撇过头,看着眼前一脸急切关心自己的美妇人,眼中那一丝丝的抗拒和不自然意味,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燃起的熊熊烈火,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其呼吸声也在不知不觉间变的急促了起来。
而身居一旁的美妇人也察觉到房内气氛的变化,张嘴正欲出言说些什么。
不过话未出口,樱桃小嘴就直接被一张大嘴给堵住。
与此同时。
钟开然大手一挥,一把将美妇人给推到案台前方。
致使其重心不稳,下意识伸手扶着桌面。
而紧随其后的钟开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疯狂的撕扯着美妇人衣服。
场面一下变的暧昧了起来。
昏黄的油灯摇曳。
映照于房间中的灯光,也慢慢从昏黄,转而变成了深黄。
原本烛心摇曳的油灯,不知遭受了什么动静使然,亦在不知不觉间摇晃的更加厉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