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黎大海刚吃完饭，玉林号就靠了过来。

“黎爷。”叶建国上来打招呼。

“嗯，这次发财了？”黎大海笑着说道。

刚刚在公共频道他没问他搞了多少靓货，就是怕玉林号露财，半路被人劫道就糟了。

“搞了一船黄金枪，规格不错，准备去廣州那边卖了，然后补给一下再出来。”

他看到黎大海的表情就知道人家早就猜到他搞到靓货了，心里稍微感激了一下，没在公共频道讲出来就好。

“哈哈，你要是去廣州的话，去我家鱼排补给，你卖完货修整一下，然后去县里的东营鱼排，我让老二回去打招呼，给你便宜点。”

黎大海也乐意交这个朋友，外地渔船卖货还好一点，补给就困难了，不管是肉菜米油还是日常生活用品，零碎采购都麻烦的很。

“那就谢谢黎爷了，二号船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叶建国散了一根烟过来，两人美美的点上。

船上可以缺肉，缺菜，但是绝对不能缺烟的，哈哈。

“他们今晚补给一下，明天回去。”

“哦，那我等会就出发了，给我来两吨柴油吧。”要是二号保姆船现在回去，他还准备跟着一起呢，安全一点。

黎大海让人把加油枪扔过去，两吨的话，对方刚好够回城还能剩一点。

“没人搞到蓝鳍金枪鱼吗？”好像蓝鳍金枪鱼确实比较少，只是偶尔出现几条。

“一般都在靠近菲律宾海到东南亚一线比较多，这边很少，就盆地那里偶尔出现鱼群。”

“嗯。”黎大海点点头，表示知道。

菲律宾海那边靠近太平洋，蓝鳍金枪鱼确实要多一点，过了湾湾就是岛国海域那边，海上纠纷比较大，黎大海不准备去。东南亚那边还是可以去的，那边渔场可是肥的流油，以后可以去试一下。

不过菲律宾海那边好像有个鸟礁，能搞一下最好。

黎大海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一個能立功的机会，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唉。

“你们有没有遇到过那种长棘海星？”黎大海忽然出口。

“没有，黎爷问这个干嘛？那玩意有专门吃珊瑚的，还有毒，我们抓到都一刀砍了直接扔掉。”叶建国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事，就是问问，有点好奇这个东西，想看看什么样子。”

黎大海随口敷衍了一句，这活儿还得找自己船队的干。

长棘海星是南半球的特殊产物，剧毒不说，吃珊瑚贼猛，繁殖的还快，他们偶尔能看到。

等玉林号加好油，时间已经到四点了，利剑二号在收货了。

黎大海跳过去看看，发现大家都是黄金枪为主，还有不少深海货，甚至还有两头海牛。

“不是说不搞海牛吗？”

“他们非要扒住船不走，被螺旋桨打死了。”这个船长也无语，海牛虽然值钱一点，但是不值得交恶利剑渔业，大家都遇到都放了。

黎大海点了点头，海牛确实喜欢扒东西，这个破习惯不改迟早灭绝。

“你们最近给我搞点毒魔鬼，记得别声张，我有用。”黎大海把人船长拉到一边，偷偷讲了自己的要求。

“好，肯定给黎爷留着。”这个船长也是聪明人，看黎大海这个样子就没多问。

黎大海让对方这次轮换的船员过来，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下，还特意点明，钱已经付给他家里了，对方船员也点头表示是真的。

这个船长顿时大喜，上次一船货，扣去补给，他们一船挣了小五万块毛利，这种速度爽得很。

平时他们自己在外海，补给成本太高，一个月能搞五万毛利就算不错了。

除去成本，也就比近海拖网好一点，不过近海拖网舒服啊，天天能回家。

黎大海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每次遇到船长都说了让他们搞点毒魔鬼，而且要求他们尽量保密。

顺便把轮换的船员送回去，安一下他们的心，让他们接下来多搞点好货卖给他们。

这些船长也是聪明人，他们算了下账，自己搞靓货回港确实多赚一点，但是长期留下来干的话，每个月都不少赚的。

他们现在的作业模式，围网和排钩一个月搞十万问题不大，拖网搞个六七万是可以的。

关键是平价补给，不管是油还是肉菜米油，都按照岸上的价格走，这就很爽了。

他们一天作业七百升油左右，也就是七百块，船员工资一天两百块，吃的算一百块好了，一个月顶多花个三万块，排钩和围网船4万也就够了。

只要不得罪利剑渔业，他们就能一直干下去。

不过这样一来，船员就受不了，二十多米的船去外海并不是特别舒服，一漂几个月的话，肯定要加工资才行。

船只和设备损耗也大，只能坏一艘买一艘了，反正他们只要冰鲜仓的话，一条新船才四万多，完全划算。

主要是南海这边太热，没有冰鲜仓上午捕的鱼，晚上就掉档了，不划算。

这种完全靠保姆船运作的方式，普通拖网渔船一年干九个月，按照损坏一个船只算的话，船长落下二十万轻轻松松，阿德他家的延绳钓船能搞到三四十万都行。

一直到晚上十点，兄弟几个才忙完。

今天老二老三两个，加上老四和老六，兄弟四个一起收货，快得很。

黎大海让老四他们多学学，以后自己回家他们也能轮班。

“超低温仓满了吗？”

“满了，冰鲜仓也满了，就是内仓没什么货，今天毛货少的很，哈哈。”

“这一船多少钱？”黎大海下午的时候进去看过了，和上次差不多。

“冻结仓收了85吨的货，均价4200块，主要是今天这一波收了快七万了。活水舱有七吨货，均价有五千，好多大龙虾和犀牛虾，规格超大。”老二兴奋的说道。

这边靠近海岸线，越国那边渔民少，靓货多一点。

不像国内，沿海都挤在一起拖网，搞不到特别靓的货。

“冰鲜仓呢？”

“冰鲜仓一般般，三十五吨普通货，均价2000样子。内仓就一点点，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毛货没收齐。”

毛货就是补贴油费顺带的，没收满就算了，收回去一吨也就赚个几百块。

“你们明天早上回去，先去廣州码头那边，用无线电联系人收冰鲜仓和内仓，活水舱和冻结仓带回去卖。”

黎大海把他的处理流程讲了一遍，家里老七在，不怕吃亏，多搞个几次就熟练了。

“对了，家里鱼排也有无线电了，你们路过可以聊天的。”

“嘿嘿，老五肯定想出海。”

黎大海笑着点点头，亲兄弟互相之间都了解，谁都想出去看看大海，以后有的是机会。

黎大海进活水舱搞了点犀牛虾和大龙虾，还去冻结仓拎着一个大规格的黄纯，估计有三十斤了。

这条鱼在岸上最少两千块打底，这边850收上来的，他准备带回去尝尝，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上辈子等到他有钱的时候，这种野生黄唇都进入保护名单了。

现在反正大海上随便吃，一次小一百万的货款，他吃个大龙趸都没人讲话。

“哇，大哥，你把这个拎出来了？”

“吃啊，还没尝过呢，我分你们一半，大家都尝尝。”

黎大海拿消防斧剁了一半给他们，主要是冻的太厉害了，刀都砍不动。

下面的船工一个个眼睛发亮，五六十块一斤的鱼，哪怕他们在大海上都没吃过。

黎大海回去让人化冻，明天中午吃，现在煮来不及了。

到时候大家每人分个一斤，吃个爽。

“老四，这次我们呆五天，然后去南沙双子群礁那一片，你们到时候别走错路了，记得带120吨柴油过来。”

双子群礁在南沙北部，靠近南海盆地，黎大海过去准备看看情况，这次距离有点远，所以柴油要多带一点。

“大哥，这边金枪鱼很多啊，大家都在捞，我们怎么走了？”

“痴线啊，廣州的金枪鱼市场就那么大，搞多了没人要的，到时候降价怎么办？”

现在经济还没腾飞，冷冻运输也没发展起来，黄金枪搞多了必然掉价，除非他们去闽浙地区卖。

但是那边人生地不熟，跑远了万一发生意外都找不到人帮忙，还不如去南沙搞搞，那边现在的鱼肯定肥的很。

“对哦，那我们直接去那边找你了。”

......

第二天，利剑二号走了，黎大海一个人负责坐镇中心，收货和补给。

现在他都不敢钓鲨鱼了，万一船只损坏，求援都难。

他没事就在无线电平台和大家吹水，这边气氛好多了，毕竟有个共敌在岸上。

晚上的时候，黎大海收到了7个毒魔鬼，都养了起来，他要凑点出来才行。

第三天上午，公共频道忽然安静了一下。

“老子干了一条大货，哈哈。”

声音听不出来是谁的？而且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等大家问了起来，对方才回答道。

“遇到一只过界的小黑鱼，我给洗了一遍，还有不少东西呢。”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不过大家都听懂了。

“扑林母哦，吃独食，怎么不噎死你。”

“都说了，遇到大货喊我，叼梨木。”黎大海生气的骂道，狗东西坏的很。

这种过界的小黑鱼，现在可是很久都看不到的，大黑鱼倒是偶尔有，不过对方不敢公然越界。

要知道，79年的时候，打的对方抬不起来头的，前年84年的时候，两山论战把对面都打蒙了。

那次上场的可全是新兵，拿来大练兵来着，都把对方打的信心缺失。

“没反应过来嘛，脑子一热就上了，后来也没时间联系。”电台里面的船长明显在糊弄他们。

“有没有好东西，来我这送你200斤猪肉。”黎大海遗憾的说道，搞不到小黑鱼就拿点纪念品吧。

“好像有点设备，应该是水下发射之类的，我看到之后就知道不简单，还好我聪明，先把黑鱼洗了一遍。”

对方说话很谨慎，大家都习惯了，他们过来就是抓小黑鱼的。

洗了一遍的意思，就是微冲或者半自动居高临下洗了一遍，轻机枪目前好像除了自己还没看到。

这边的船基本都是两广和闽南渔船为主，火力比绝大部分小国的部队配置都高。

起码东南亚这边是这个情况，都是一群穷鬼，不像国内，穷归穷，但是横啊。

“过来看看嘛，要是货好再给你一箱子烟，还有麻将、扑克，什么都有。”黎大海诱惑道。

“马上过来，你们廣州的补给队这么野的嘛？麻将都带？”

“嘁，老子这次过来带了100吨油，十天后再来120吨，准备长期干南海的，不多带点东西怎么办。”黎大海嚣张道，稍微露了一下实力。

他听出来了，对方也是补给船，不然就不会用“洗”这个词了，补给船的船舷高，火力配置都猛，洗小黑鱼最方便。

“那你过来找我吧，我动一下油耗太大，坐标是***、***，盘石往西南方向。”

黎大海撇撇嘴，谁还不是三十多米补给船呢，油耗都差不多的。

至于四十多米的补给船，现在应该下不到订单，优先供应部队，然后到大型国企的运输需求，再到地方国企或者单位的需求。

他们渔民想排队都不行，没有资格。

黎大海兴冲冲的去了对方的地方，他们大船果然也是三十五米的，停在锚地，旁边还拖着一条小渔船。

渔船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弹痕，还有不少隐隐的血迹，不过被冲刷了一遍。

黎大海跳上对方的船头，他也不怕对方下黑手，武装船的轻机枪已经摆在船舷了，阿青他们在警戒，毕竟都到国境线这边了。

“黎爷牛逼。”对方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矮了点，一米七出头，看着武装船的配置流口水。

“怎么称呼？”黎大海丢了一根雪茄过去。

两人一起吞云吐雾，黎大海准备顺势和对方结交一下，他最喜欢这种人了，遇到事可以互相帮一下。

“哈哈，他们都叫我大魁仔，意思是身体魁梧雄壮的意思。”他看着黎大海的身材，说话声音越来越乐呵。

刚刚在电台里面，大家没有刻意去问对方的名字，这都是规矩，只能线下见面再说。

“那我就叫你大魁了，这次怎么抓到的，这条小黑鱼看样子就不简单。”

十几米的船身，还是双发动机，一看就是伪装的，被洗了活该，不过大魁是怎么抓到的？

“我们刚刚挂的老鹰旗，我用油漆现刷的，把对方骗过来突突了，哈哈。”

“......”黎大海也被他的操作镇住了，这都能骗到，对面不长脑子？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啊？”

没道理啊，现在两国关系还可以，因为中国和大毛翻脸，老鹰还在拉拢中国呢。

“嗤，谁还不想留个后手呢，对面有老鹰的碟子在活动的，莪听人讲过，这些机器一看就不是他们能搞到的。”

大魁仔他们舍不得把船扔掉，就是舍不得机器，普通渔船早就沉了。

“我先下去看一下，船没事吧？”

“好像有点漏水，但是应该不会沉。”

黎大海点了点头，他带着阿青跳了下去。

这次事情阿青他们应该会上报，黎大海带他们下去看看也好。

两人打开机舱，发现仓房里面确实有个发射装置，还有扣好的探测器，四个并排着，还没上到探测装置的发射孔里面。

“嘶，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黎大海吸了一口气，这玩意和他们村子捞的是一模一样的，这踏马什么叼毛操作。

那个汪老师到底什么来路？老鹰的国旗既然能把人骗过来，说明肯定有联系，但是探测器是岛国的，他们采购的？

“黎爷，这次要上报的，东西可能也要拉回去。”阿青有点为难，不过还是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肯定要上报的，我们村子捞过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你跟陈局混应该见过。”黎大海摸了摸探测器。

阿青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看着四个探测器。

黎大海牙疼的看着他，这狗东西关键时刻不给面子啊。

算了，到时候看能不能用海星换过来吧，这东西捞了不少，陈局放两个给他们应该问题不大。

黎大海又跳了上去，让阿青留在原地。

他把人拉到边上，小声的说着。

“大魁，这东西可能要送上去，不过奖励证书肯定没有，我给你拿四万块填补一下吧。”

就当他们渔业公司为上面做事，毕竟有个武装渔船他们利剑渔业已经赚大便宜了。

大魁凝重的点了点头，看着下面的阿青。

“呵呵，这个船是我们公司雇来的，所以......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找你麻烦。”

具体的他没讲，对方肯定能猜到。

“那就谢谢黎爷了，你补我一万块就行了，四万太多了。”

对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黎大海都这么说了，不给也得给，还不如少要点钱，交个人情。

看到对方这么上道，黎大海直接回去拿钱，顺便让人送一箱子烟、三幅麻将过来。

等把东西都送过来，黎大海招呼对方帮忙吊船。

两个吊桅一起发力，把船吊到船尾放着，那边勉强能放下，还不耽误干活。

“大魁，你们平时在哪卖冻货？”既然想结交对方，肯定要问这些话的。

“我们在阳江口子那里，价格还不错。”

虽然比不上廣州价格，但是那边他们是本地人，补给方便。

“我在廣州那边混，到了那边有事找我，吃不了亏。”

两人互相报了岸上的电话号码，都有意交个朋友。

黎大海看着船装好了，就回去了。

每天五点左右，这边要开始收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