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松本以为是哪个女子冒充他的妻子,约他到大门口一见。
当看到门口那熟悉的窈窕身姿,就算戴着帷帽,还是能一眼看出是宋绣。
宋绣是精心打扮过的。
选择了戴帷帽,而不是幂篱,也是宋绣的一点小心机。
有人或者分不清帷帽和幂篱的区别,都知是女子出行时用来遮蔽面容,不让路人窥视的帽子。
帷帽的帽裙长仅及颈,可以把脸浅露出来,若隐若现,不会遮挡女性的精美妆容与华服衣饰,满足了女子爱美之心。
相比之幕篱的帽体为藤条编制,边缘装饰有软帘,且一般软帘体积较大,穿戴时垂至膝下,可遮蔽身体。宋锦每次出行穿戴的正是幂篱。
宋绣本想给秦明松惊喜。
可是秦明松看到她惊吓更多点儿。
“绣儿?!”
秦明松大步过去,“绣儿怎会来此?”
“不是夫君派人来接我吗?”宋绣迷茫地反问。
秦明松心头一紧。
有人在暗中算计他吗?
“哇,那就是秦兄的妻子?看那婀娜的身姿就知道长得不差。”
“应是个美人儿!”
“戴着帷帽,看得不甚清楚。”
“你个愣头青懂个屁,这种若隐若现半遮半掩才是真的美。”
“去去去,要不上去打个招呼?这离得太远了是有些许看不清。”
秦明松知道那几个同窗跟上来了,却并没有回头,连忙拉起宋绣离开。
宋绣娇羞地跟着秦明松离开,还回头看了那几个同窗一眼,“夫君,那是您的同窗吗?我们不打个招呼?”
“得空再说吧,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秦明松更想知道是谁借他的名义把宋绣接来府城。
等走远了,没有人关注。
秦明松才问:“绣儿来我这里,家里可有说什么?”
他没有说不是自己去接人,反倒旁敲侧击起其他的事。
宋绣这时才想起带她来府城的人,除了给她一张新的户籍,还有一封信。
信上署名说是给秦明松的。
“有人让我带给你一封信。”
宋绣从袖袋里取出了信,“夫君要不要先回租住的宅子?”
“租住的宅子?!”
秦明松瞳孔一缩。
他还想借住宿不便,想送宋绣回秦家沟!
急忙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一看,顿时令秦明松怒火中烧,“秦祈安?”
竟然是他背后挑事!
秦明松是个能忍的。
明明处于盛怒之中,又能忍住不发脾气,“家里可有发生什么?”
“哦,就是那个病秧子没……没事儿,匆匆从省城赶回来了,我姐生了对双胞胎。”宋绣将来府城前家中发生的事情说给秦明松听。
东说一句,西说一句。
秦明松大概拼凑一下,也知道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随着宋绣来到附近租住的宅子。
在宅子里仔细查看过一遍后,寝室枕头被褥齐全,其他的日常用品也不缺,连带厨房里存放的米面粮油等都够吃三个月。
安排的人可谓是用心了。
秦明松不由想起秦驰信上所言。
说是感动于他在府城求学,还惦记着家里的情况,这才特意送宋绣来和他相聚,还安排好了三个月的衣食住行。
当得知李氏晕厥,宋锦提前生了龙凤胎,秦明松即知道坏事了,其实当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消息后脑子一热就写了那封信。
转而秦明松看向欣喜的宋绣。
宋绣回到宅子已经取下帷帽。
正娇滴滴地倚在秦明松身边,一脸开心地畅想着二人的生意,“我要布置个书房给夫君,让您可以有个安静的房间读书,我呢,就在一旁给夫君磨墨好了!”
红袖添香,美人在侧。
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要的。
秦明松眼下却没有这个心思,正琢磨着要如何补救,“等下我要写致歉的信,请人送回去给大郎。”
宋绣没听懂。
秦明松内疚道,“没想到会因为我一封信就造成了你姐早产,还害得大嫂晕倒,又让害得家人白担心了一场。”
“这又不是夫君的错。”
宋绣不乐意了,“你也不过是关心家里才写封家书,这消息你不说,也迟早会传到秦家沟,到时没这信又说夫君不念亲情了,说你人在府城早早听到消息却不写信回家说一句?何况大嫂和我姐不是没事了吗?”
“还是绣儿最懂为夫。”
秦明松轻搂住宋绣回房,低声在宋绣耳边说了几句,让宋绣面染春色,眉眼如丝地嗔了他一眼。
当晚秦明松没有回书院,直接在这里歇下了。
次日大清早,秦明松就去了书院。
宋绣起了个晚。
到厨房烧了热水洗脸,这时候宋绣才发现自己要干的家务不小,连一日三餐还需要自己来煮。
宋绣要有做饭的手艺,就不会曾经被老刘氏追着满庭院打了,只能自己拿银子到街上去买吃的。
刚出巷子,来到街口。
这里早上会有小贩摆摊卖早食,多是附近的学子在这里买吃的。
不得不说秦驰的人,给宋绣租住的宅子离紫阳书院很近。
坐到个小摊,刚叫上一碗面。
宋绣就听到隔壁桌的人在聊天。
“兄台,你可知听说,秦明松昨日又得一美人?这次来得猛了,那美人扬言说是他的妻子,哈哈。”
“还有这事儿?”
隔壁有个年轻人很感兴趣,“上回县丞家的二小姐都没敢说是他妻子,这女的是哪家的?”
“不知,听说被他牵走了。”
“这秦明松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个美人前赴后继的,什么官家小姐,富家千金,青楼花魁,听说连山长家那个也对他青睐有加……”
“咳咳,不要乱说,这还在外面呢。”
“这有什么?这些香艳的事迹,全书院都传遍了。”
说完了,当中一人接着另一边道,“行了行了,快点吃,再磨蹭就要迟到了!”
两人丢下了结算的银子,提着装书的布包,飞快地往书院的方向跑。
这让宋绣刚要站起来,向他们打听的想法,还没有实施就夭折。
此时宋绣一肚子火气,连点的面条都不吃了,丢下面条的钱,直接就想去书院打听,可是走了几步,又坐了回去。
埋头吃起了面条。
吃起来跟在啃仇人似的,面容很是狰狞。
所幸是帷帽遮掩了大部分的面容,才会没有吓到过路的人。
而那两个说话的书生走到拐角处,没有继续往紫阳书院而去,反而去了某个据点复命。
这两人就是秦驰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