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挫折

周一。

JYP娱乐，社长办公室。

“这就是你这几轮考核过后选出的人选？”苏江夏看着手里的文件，向对面的闵希珍说道。

“主要还是给我们制作新女团概念提供了一个思路。”

“我们？”苏江夏重复了一下闵希珍嘴里的用词。

“嗯，我和企划部、制作部的职员们。”闵希珍点头说道。

“看来你对你的部下很满意。”苏江夏笑着说道。

“JYP的制作人并不差，他们缺少的只是思路，我只不过是把这个思路拿出来或者早一点给他们。”闵希珍解释道，“事实上就算是在S.M，我也只是起到一個引导和统领全局的作用，并不意味着全部的概念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公司的职员能得到你的认可就好。”苏江夏随口说道。

“他们的水平很高，年中之前就能把新女团的概念制作完成，如果没有多少次组合回归的话，十月份之前能把新女团做好。”闵希珍给了一个时间。

“这不现实。”苏江夏摇头说道。

闵希珍说的是整个企划部和制作部都为新女团服务，这种全功率运转下能在半年内搞定。

但先不说别的组合，单单TWICE今年就需要吃下很多的资源，这些资源里就包括新专辑的制作。

每次新专辑的制作都是要有概念参与的，不可能说放着TWICE不要去捣鼓这个新女团。

“TWICE今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一切事情都要给TWICE的登顶让路。”苏江夏首次向闵希珍透露了TWICE今年的目标。

哪怕苏江夏不说，闵希珍其实也能从公司的动作和外界的舆论感受到TWICE的目标。

但当这句话真的从苏江夏口中说出来后，闵希珍还是感到有些惊叹。

这应该是JYP家的第一个登顶女团吧？

“会不会太着急了？”闵希珍问道。

TWICE满打满算也才出道两年不到，现在就准备今年登顶……太快了。

“就是要快，越快登顶越能够占据足够多的市场份额。现在少女时代已经让出了一部分市场份额，TWICE如果接收这部分份额将会是一大笔收益。”

“S.M的组合粉丝粘性很高，不是那么容易吃下的。”闵希珍并不看好苏江夏的想法。

她以前是S.M的人，很清楚这家公司虽然天天挨骂，但粉丝嘴上骂归骂，该花的钱一毛不少。

粉丝粘性可以说是强的离谱。

“没关系，少女时代不再回归，Red Velvet难扛大旗的情况下市场份额总会被放弃，唯粉拿不下，新粉和墙头草才是我们的目标。”

墙头草可以说是各家娱乐公司最喜欢的粉丝类型了，这些博爱粉和白嫖怪是两码事，不同于唯粉只是一个组合或者一个艺人，也不同于白嫖粉只看不花钱，博爱粉主打的就是一个我全都要。

人，全要。

钱，都花。

这种粉丝对组合的依赖性很低，但ta花钱的门槛同样很低。今天这个组合打动了ta，ta就开始花钱。明天那个组合吸引了ta，然后又开始花钱。

博爱粉或许在纯真的粉丝眼里是个没立场的家伙，但娱乐公司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粉丝。

不事儿逼，舍得花钱。

不过，这是从盈利的角度。如果从对组合发展的角度，依然是唯粉的价值最大。

一方面是唯粉不容易跑，另一方面是唯粉战斗力强，稍加引导就能成为引导舆论的一股不花钱的水军，还是二十四小时不停战斗的那种。

“随你吧，这种运营层面的事情我不擅长。”闵希珍摇头说道，“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苏江夏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文件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看着闵希珍等待她的下文。

“我看了金采源的资料，她妈是李兰熙？”

“对。”

“新女团的企划要把她加入出道组吗？”闵希珍询问道。

“她的水平能够吗？”苏江夏问道。

虽说都被他丢到了JYP接受系统的训练，但具体水平达到了什么水准他还真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比原本在武林的时候要强一些吧？

反正张元英和安宥真保证比原本要强。

“我做女团并不看重实力，实力只是附加值。”闵希珍摇头说道。

好吧，不愧是你。

“采源的话我自由安排，新女团不用加她。”苏江夏略微思考就给出了回答。

金采源的出道争议很大，这些苏江夏懒得理会。他从一个公司社长的角度来看，金采源的百万直拍个数IZONE全队第三，仅次于张元英和Sakura，直拍数据全队第五，上面四个是张元英、安宥真、Sakura以及金珉周。人气也是队里稳打不动的中上圈层。

就这数据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就足够苏江夏安排她出道了。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掌舵人，他要考虑的是怎么赚钱，怎么让自己，让公司赚到更多的钱。

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那金珉周呢？”闵希珍又问道。

“粥……珉周的话，也不用管她。”

“那去掉这两个也没剩几个人了。”闵希珍嘀咕了一句。

苏江夏低头看着名单，去掉金采源和金珉周就只剩下……

苏江夏的眼神古怪起来。

“我觉得，把李彩演和权恩妃去掉之后这几个人就挺好。”

闵希珍一愣，回忆了一下名单剩下的六个人，她给苏江夏的名单里一共就八个人，几轮考核刷掉了一个。

“去掉李彩演和权恩妃就剩下黄礼志、崔智秀、申留真还有李彩领，这四个倒是不错，但权恩妃年龄这么大了你还不安排她出道吗？”

闵希珍其实对于人选无所谓。嗯……也不能说无所谓，就是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剩下的这八个人，她可以随意搭配，苏江夏选谁她都能用别的搭上。

简单来说，这剩下的八个人，她都有路子搞概念，所以随便苏江夏选。

“权恩妃我自由打算，这四个列入考察吧，你觉得合适就提进出道组，或者觉得四个人不行就再加。”苏江夏说道。

既然闵希珍都把ITZY的人选了四个，那苏江夏也就顺手推舟了。

不过……

申宥娜最开始就不在九人里，闵希珍是不打算要吗？

“好。”闵希珍闻言点了点头，“文件给我。”

苏江夏将文件递给了闵希珍，闵希珍很是干脆的转身离开。

干练、雷厉风行。

苏江夏很欣赏这种做事风格，如果大家都是这样的工作方式那会提高多少做事效率？

可惜不太可能。

“微风需要竹林～～”

来电人：TWICE经纪人。

苏江夏挑了挑眉，接通了电话。

……

自从14年认识苏江夏之后，周子瑜的人生就进入到了简单模式，她做什么都有来自各方的助力，她只需要做好公司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不用担心付出会不会得到回报，只需要专心致志的去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简单模式让她一度以为练习生时期从前辈那里听到的各种黑暗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尤其在出道了一年多，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之后自己依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让她更加坚信了这一想法。

直到今天。

周子瑜沉默的坐在保姆车里，副驾驶的经纪人看着周子瑜消沉的样子欲言又止，只能时不时的看着手机，等待着消息。

嗡。

经纪人手机一震，她也跟着一震，连忙将手机打开。

是TWICE总经纪人的消息，内容很简短，但却让经纪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送子瑜去德纳会馆，社长会在那里等她。]

“子瑜。”经纪人扭头看向周子瑜。

“内……”周子瑜有气无力的抬头应道。

“社长要见你。”

周子瑜的眼中露出了别样的神采，但很快就消散了。

“内……”

经纪人无奈的转过头，看向司机。

“去德纳会馆。”

“好的。”

德纳会馆，茶室。

周子瑜坐在苏江夏的身侧低头看着面前茶杯里热气腾腾的茶水直愣愣的出神。

一旁的苏江夏没有看周子瑜，而是慢悠悠的品着茶。

“不错。”苏江夏看着对面的茶师称赞道。

“苏社长喜欢就好。”茶师笑着低头说道，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甜美。

周子瑜闻言看了看身旁的苏江夏，小脸上带着些许郁闷。

她来到这里已经坐十几分钟了，老师愣是没和她说一句话，就在这里喝茶，时不时和茶师聊两句，完全当她不存在啊。

本来以为苏江夏喊她过来是安慰她，但没想到对方直接无视了她。

“老师，你叫我过来是做什么。”周子瑜忍不住开口，用的是中文。

“不错，忍了十几分钟。”苏江夏闻言笑着将茶杯放下，侧过身看着面前的周子瑜。

周子瑜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江夏。挨骂之后本以为苏江夏喊她来是安慰她的，谁知道居然是这样无视她，周子瑜心里委屈到了极点。

“从朋友的角度，我现在应该和你一起吐槽那个pd或者帮你出气。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受气的时候，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和她讲道理的人，而是能和她情绪共鸣，一起帮她吐槽对方的朋友。”

周子瑜更委屈了。

你都明白为什么还要晾着她？

“子瑜。”苏江夏叹了口气，“你不觉得我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吗？”

周子瑜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苏江夏突然这么说。

“你在出道后遇到的每一位pd多多少少都会照顾你，对于你的一些缺点他们会极尽包容，哪怕再不满也会耐心去等你调整状态。”

“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有想过吗？”

周子瑜没说话，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和苏江夏的关系才这样。

出道以来遇到的pd会骂队友，会骂助理，甚至连着经纪人都会一起骂，但唯独没有人会骂她。

直到今天，这位pd在她失误了几次后直接破口大骂，骂到后面还说出了“能拍就拍，不能拍滚蛋换人”这种话。这让出道以来就没有听到过这种言论的周子瑜差点当场自闭。

努力调整了情绪，但还是提不起状态最后被pd勒令停止拍摄，让她回去调整，如果明天还是这样那就换人拍。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周子瑜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躲在保姆车里自闭。

再然后就是苏江夏将她叫到了这里，有了以上的对话。

“回答我的问题。”苏江夏的话语很平和，但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周子瑜抿了抿嘴。

“因为你……”

“你很聪明，子瑜。”苏江夏语气柔和了下来，“但也正是你很聪明，所以你知道周围人会对你宽容，从而让自己停留在这个舒适圈里。”

“你的头脑很好，你自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遇到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跌倒后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我没有那么脆弱！”周子瑜忽然开口打断了苏江夏的话语，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倔强。

苏江夏看着周子瑜的眼神，哂笑一声。

“抱歉，我又开始了说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希望莪可以将这次的事情当做一次教训，让我明白你的面子不是在哪里都能适用，我不能因为和你的关系就认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从而什么事情都做到差不多就行。”

其实我的面子还挺好使的，只是你这次运气不好，撞到了枪口上，那pd是S.M公司培养出来的……

但这句话苏江夏没说，也没必要告诉周子瑜。

“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下一次了！”周子瑜气呼呼的说道。

苏江夏：“？”

这姐在气什么？

“其实你还年轻，试错的成本挺高的。”苏江夏说道。

“不行！我不想再挨骂了！”周子瑜果断摇头，“那位pd居然说我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滚！太可恶了！”

“我要以后不会有人再这么对我说话！绝！对！不！要！”

明明周子瑜在生气，在下决心，但苏江夏看着怎么那么可爱呢……

脸上露出一抹掩盖不住的笑容。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周子瑜握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故作恶狠狠的模样像是小奶狗在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