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既住,众人走入室中,曲归将石台上银册拿来一看,果见其上以金线绣了小字,写着悲酥清风配方及解药调制之法。
黄无忧道:“曲兄弟,这间石室该如何打开通路?”
曲归道:“这一间石室机关明显,好似构筑者亦知能入此室者必不凡常,已无心难为。”
说着话,曲归伸足在石台下方一踢,对面石壁便向内挪移,露出一个空隙。
各人互相望了望,当下由金轮打头,依次自空隙走出,沿通道深入。
这一番众人只觉曲曲折折,通道虽无岔口,却可明显觉出路径弯曲。
不知多久,众人再遇石门拦路,然此次却共有三道石门列于前方,且每扇门与石壁间均有缝隙。
李莫愁以剑鞘轻轻一推中间那门,门叶便即向内微转,缝隙亦更大了些。这三扇门竟是开着的!
众人面面相觑,李莫愁道:“曲归,走哪道?”
曲归毫不犹豫,伸手一推左侧石门,向内走去,李莫愁、黄无忧等人随后跟上。
李莫愁心中嘀咕:‘怎么每次都是左边?’
石门后是一条深邃黝黑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个与先前一般的石室,中央亦有石台。
金轮仍以五轮大转探路,然无论他如何飞轮击打墙壁地面,石室中始终无有机关触动。
曲归沉吟道:“要么,此室未设机关,要么,机关便在那石台上。”
众人向那石台看去,但见台上却无木盒,仅一银册,黄无忧道:“瞧我的。”言罢,将鱼钩索甩向石台。
黄无忧于这条细索上造诣极深,远非曲归可比,但见他一抖手腕,不知怎得,那银册便跟着铁钩飞了回来,途中竟不下坠。
黄无忧伸手接过银册,打开一看,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见状均凑近来观,但见银册上金线小字写道:“敝派神功精妙,天下无双,奈何传人自相残杀,终至三大神功失传其一。”
“本派三大神功,其中尤以失传之‘北冥神功’最为绝妙。北冥者,天池也。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
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大骇。曲归惊骇于“北冥神功”四字,余人则惊骇于这“北冥神功”竟可吸人内力为己用,端的霸道可怖。
再往下看,只见小字写道:“本派传人阋墙,神功为外人习得,大理段氏,得习神功鳞角,毁坏卷轴,自此天下再无‘北冥神功’秘笈。”
“本派旁支‘星宿派’,未窥要道,钻研‘化功大法’,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之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自本派第三任掌门人虚竹子以后,北冥神功便即失传,后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法。”
“今吾取神功少许奥理兼以西域武学,制‘吸星小术’,留书于此,有缘者观之,可窥本派武学之一毛。”
“‘吸星小术’得内力而不可容,较之北冥神功便如米粒之光比皓月,相去不可以道里计。”
“今作此法,记于书册,意在示知后人本派神功之奥妙神奇。此术只可观而不可习,习之后患无穷,良言奉告,切记切记。”
留言至此而尽,后有署名,乃是“逍遥祖师”。
各人皆为册中文字所骇,半晌,金轮道:“依册中所说,这‘北冥神功’倒当真霸道。然此人所言门派又是何门何派?”
“他自称‘逍遥祖师’,若其门派为逍遥派,他为‘祖师’,又怎知三代之后门派是何光景?”
青灵子道:“或是这人脱离师门自立门户,开创‘逍遥派’。但这‘逍遥派’之名,却亦是闻所未闻。”
“黄先生,天悟大师,曲少侠,在下少于中原行走,见闻浅薄,‘逍遥派’可是中土门派么?”
黄无忧道:“我正要问道长呢。黄某行走江湖多年,大小门派不说尽知,但也不差多少。‘逍遥派’之名,还是头次听闻。只道其乃西域门派,不想道长竟亦不知。”
曲归看罢册上文字,心中直如惊涛骇浪:‘此间密道竟是逍遥子所设!逍遥子非但未死,还知无崖子三人诸事,乃至虚竹做了掌门后是何光景他亦尽数知晓。尤其吸星大法居然也是逍遥子创下的!’
但随即又有疑问浮上心头:‘逍遥子既在人世,为何不干预三徒之事?密道既为他所设,怎的让我轻轻易易便破尽机关?他创吸星大法又是为何?难道确如册中所说,只为让人知晓逍遥派神功之奇么?’
这些疑问萦绕在曲归脑海,一时不得其解。
青灵子见曲归神色有异,道:“曲少侠,你听过逍遥派么?”
曲归沉浸自身疑问之中,于他问话竟没听到。
青灵子又问几遍,曲归猛然回神,道:“不错,这逍遥派之名在下确有耳闻。”
青灵子面色一动:“是在古籍上看来的么?”
曲归看了他一眼,尚未答话,李莫愁已笑着说道:“曲归,你这古籍倒有些门道,何时借我看看。”语气中兴味十足。
曲归微微一笑,道:“据说逍遥派创办于数百年前,门中弟子個个武功极高,创派祖师唤作‘逍遥子’。”
李莫愁眨了眨眼:“没了?”
“没了。”
李莫愁眼瞪得更大了:“北冥神功呢?传人阋墙呢?”
曲归摇摇头:“不知道。”
李莫愁直直看着曲归,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好笑,曲归忍不住笑了出来。黄无忧看看曲归,看看青灵子,忽道:“这银册还有第二页,该是那所谓的‘吸星小术’了。”说着翻动银册。
众人便又向银册看去。火光照耀下,银册光华闪动,一个个小字仿佛活了过来,跃入众人目中。
坐功……呼吸……意守丹田……气转金井……任脉……
这篇小字密密麻麻,又放光华,待众人看完,眼睛仿佛已要花了。但却没一人将此事介怀于心,人人心中只有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