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道:“那白袍人既未对大伙施下杀手,必然另有打算,每日至少要有清水送来,届时便是我等脱身之时。”
无竹颔首道:“只有如此了。”
曲归将铁门合上,五人于室中直侯得数个时辰,曲归终于听得一阵“踏踏”声自通道传来,精神一振,低声道:“来了。”
声音落下,人已缩身门后。
来人行至门外,欲取钥匙开锁,却见门锁损坏,惊讶之下待要查看室内情况。蓦地里铁门倏开,一道白影闪将出来,正是曲归。
来人但觉白影晃动,未及有何反应,穴道已然受制。曲归见他手端铁盆,盆中有一碗水、一张饼,确是前来送饭,向室中无竹道:“无竹道长,请你来与他说。”
无竹应声而出,以西域语言同这人说了几句,曲归伸指在他身上轻点,这人即可说话。
穴道甫解,这人立时呜呜哇哇大叫起来,曲归一惊,拍他穴道,同时双眼瞪视对方,施展移魂大法。
移魂大法一经使出,立时见效,曲归将他穴道解开,学着无竹之言,叽里咕噜说了一遍,这人便即转身,向右首通道走去,曲归迈步跟上。
无竹、何青锋、黄静静、王义面面相觑,跟随在后。
不多时,众人遇着岔口,这人带路左转,随后右转,接着一路直行,曲归耳中隐隐听得人声传来,知已将出通道,敌众已近,低声告知众人,各自备战。
复行十余丈,已可见光亮,各人暗自运气,只待大战。
曲归倏地出手,将引路之人打晕,与无竹四人快步行至通道之口,但见是道铁门,铁门虚掩,门外脚步声繁杂,可知近处敌众极多。
铁门上方有一小窗,亮光正是从中透来。曲归道:“无竹道长,在下瞧瞧敌情。”
无竹点头道:“可需贫道相助?”
通道并不宽敞,曲归摇一摇头,忽地前跃,双目高过小窗,手臂左右伸出,贴在墙面,运劲巧妙,全无声响发出。
一眼望去,但见门外来来往往尽是身穿白衣之异域人士,个個神情肃穆庄重,彼此间偶有言语,亦极简洁,可见纪律之严明规范。
曲归暗暗心惊,手臂稍移,挪动视角,将门外景象尽收眼底,见是个空旷石室,四壁满是似这铁门般的岔口,每一岔口皆有铁门,铁门大开,俱都有人进出,毫不混乱。
曲归看在眼中,大觉头痛。此间白衣人熟知岔口所通之处,曲归可全然不晓。
当下跃落地面,与众人说了情况,回头寻至先前引路之人,将他唤醒,再以移魂大法制住,由无竹以西域话询问其有关青灵子、金轮之事。
这人叽里咕噜回了几句,无竹道:“他说青灵子几人最初亦被关在咱们所在那间石室,后来挪了地方,他便不知晓了。”
曲归道:“看来白袍人留他们另有别用,青灵子道长等人一时不至有性命之忧。”心中暗忖,多半白袍人在金轮一行身上搜得吸星大法,心动吸功之术,欲将其不得融功之弊补足,以之吸人功力。
金轮、黄无忧等人俱是天下少有的高手,白袍人自不肯轻易杀死他们。
一念及此,曲归道:“无竹道长,问他白袍人所在,咱们去找白袍人,合力将他擒下,逼问青灵子道长他们的下落。”
无竹点点头,对那人一阵询问。
那人茫然摇首,低声数言。无竹道:“他说他也不知。”
曲归沉吟道:“看来白袍人行事十分谨慎,纵其下属,若非地位颇高之人,亦不知他身在何处。”
“这里道路错综复杂,若无人引路,找至何日方成?”
无竹看着那人,道:“这人给咱们送饭,若过久不回,必会引动旁人前来查探。”
“咱们藏匿密道暗处,来人寻觅不得,定要告知上级咱们逃脱,届时必然惊动白袍人率手下于通道中四下搜寻。如此一来,白袍人就无须咱们去找了。”
曲归颔首道:“此计可行。”
无竹又道:“此处神秘诡异,敌众颇多。那白袍人武功究竟如何,亦也不知,此计极为冒险,如若不成,大伙便又得遭敌所擒。曲少侠,当真要如此行事吗?”
曲归不禁一顿。他自负当今天下,除五绝、周伯通、林丫鬟等寥寥数人外,再无敌手,白袍人武功想来不至那般高强,但若当真一时难以拿下,敌众围拢而来,自身尚可以高明轻功周旋,无竹等人却难免陷落。
可如不行使此计,又该如何是好?
无竹心忧青灵子,急切之意绝不在曲归、黄静静之下,但他毕竟年岁较长,谋虑周全,道:“咱们最好还是先出了这鬼地方,白袍人定不肯放我们走路,待知我等离去,必将遣人来追,大伙届时再与他周旋便是。”
“到了外界,咱们既不惧他无形毒气,那就没什么可怕,仅他手下那帮喽啰,万不是咱们敌手,他如欲擒捉我等,势必得亲自出手,那时已非他主场,双方各凭手上功夫见个高低。”
“倘他当真神功盖世,我等自唯有认命,但依贫道看来嘛……”
无竹这一番考虑,确极稳妥,黄静静听罢,面有顾虑,道:“我爷爷他们……”
无竹道:“黄老弟他们失踪已久,依送饭这人所说,白袍人似留他们尚有别用,一时定无生命之险。”
曲归颔首道:“道长所言有理,请道长询问这人,是否知晓离去路径。”
无竹与那人一番对话,遂道:“他知有一条路通向外界,可引我等前去。”
曲归又问清无竹走哪一铁门,让各人心中有数,随即看向铁门,道:“从脚步声听来,这些白衣人武功不高,在下尽可料理,稍后诸位跟着我冲,不得稍停。”
无竹道:“贫道与少侠一同开路。”
王义道:“还有我。”
曲归道:“不必。”话音落下,已将铁门拉开,身形掠出,于空中急速旋转,但听得“嗤嗤嗤嗤嗤”破空声连响,无数乌光四射而出,石室中白衣人纷纷中针倒地,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