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一惊之下见钢针来势略低,双手运劲,腰身一曲,双腿缩上,但听得“铮铮”两声,两枚灵华针射穿铁门,正中送饭那人顶门、心口。
曲归惊愕心想:‘他是要杀叛徒,而非对我出手?’
他却不知,他此时功力已极深厚,靠近铁门时又刻意放轻了脚步,白袍人武功虽高,却听不到他的脚步、呼吸之声。但那送饭之人武功平平,甫一靠近即被察觉。
白袍人耳中听到动静,还道是曲归一行之中一人,又从脚步、呼吸声中辨出来人功力平平,无须留着以待日后吸功,立时起了杀心。
此间每一白衣人均是他耗费极大功夫培养,猛然死了这许多,白袍人心中之愤怒可想而知,动杀心亦是常情。
而以他身份,若一击不可制武功平平之敌死命,实大为不合,一转念间,为保稳妥,又俯身自地面尸体上拔下一枚钢针,同时飞射,攻门后那人两处要害,果然一击致命。
但钢针射出之际,他便又听到一人动静,乃曲归适才躲避暗器之时动作略急,发出声响,心中微惊,道:“朋友还不现身?”语气与平常无二。
曲归跃下地来,拉开铁门,几步走出,道:“仁兄好功力。”
白袍人道:“兄台才是好本事。在下那石室所进过的高手不在少数,自己出来的,兄台却属首个。”
又道:“然诸位既来敝处作客,临走之际,怎不知会主人,未免失礼了吧?”
曲归道:“主人热情好客,在下……”
突听“嗤”一声响,曲归食指猛地弹出,一枚碎银射向白袍人,白袍人早有提防,身形侧移闪躲,甫一避开,但听破空声响,又有两粒碎银飞射而来。
白袍人躲避不及,肩头“肩贞穴”,胸口“璇玑穴”先后受击。
曲归未及欣喜,突见白袍人身子诡异一扭,向后方铁门滑去,快捷已极,非但浑没受伤,更好似将曲归弹指神通之力借为己有,借势挪移,其速纵不及曲归全力飞掠之时,亦不差多少。
此非白袍人轻功可与曲归媲美,只因曲归适才一击所含劲力极强,为他借去,再加自身之力,其劲之强,可说普天之下绝无二份。
以此等力道施展轻功,身形奇快,亦合情理。
白袍人见了碎银飞射之势,已知曲归武功在己之上,虽说施展神功,全力出手,大可与其周旋一二,但若曲归亦有厉害后手,为其缠上,恐难脱身,是以毫无犹豫,闪身就溜。
与此同时,室内站立不动的众白衣人突然齐挺兵刃,围向曲归,相互间配合有序,前冲、侧围、绕后,井然不乱。
曲归长剑在手,足下发力,纵跃而出,直追白袍人。一路上所遇白衣人,皆在剑光一闪后便即倒地。
纵白衣人彼此照应,左右数人攻守配合,亦阻不得曲归一瞬。
白袍人闪入铁门之后通道,曲归随即掠入,前后只差数息。
此通道于门后丈余处即有弯折,曲归进来时只见白袍人身形向右一转,消失不见,赶忙追上,同在弯道处右转。
右转后丈余即是左弯,白袍人此时所借之势已尽,尚未转过,曲归食指急弹,射出一粒碎银,可当碎银射至,白袍人身子一扭,碎银竟在他身上滑过,击在石壁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白袍人脚步一扭,转过弯去。
曲归拔足追赶,甫一左转,蓦地停步。但见身前尺许之地分出三个狭窄岔口,已无白袍人踪影,曲归皱一皱眉,身后脚步声响,一众白衣人已追将进来。
曲归收剑入鞘,回转身子,冲入白衣人之中,双手状若兰花,于众白衣人身上穴道一一拂过,身姿灵动,步法巧妙,纵然通道内甚是拥挤,曲归这路“兰花拂穴手”使将出来,亦不失美感。
片刻后通道内外数十白衣人尽数为曲归拂中穴道,动弹不得,曲归有心以移魂大法摄其心神,询问白袍人逃往何处,以及金轮等人下落,但语言不通,却无可奈何。
突然,一道灵光在曲归脑中闪过,但见他以剑作笔,在地板上划动片刻,画出数個人像,正是黄无忧、金轮几人。
桃花岛弟子,画功岂有差的?曲归虽未跟随黄药师习过此道,可天赋使然,数个人像画得颇有神韵。
曲归收剑入鞘,忽然脚步声响,数个白衣人手持兵刃,自一岔口奔出,见得室内情状,想也不想,立向曲归杀来。
曲归随手点了几人穴道,遂对其中一人使动移魂大法,手指地面金轮等人画像,意思不言而喻。
那白衣人看看曲归,瞧瞧地面,一脸茫然。
曲归将其扒开,再对下一人施展移魂大法,那人亦不明所以。曲归当即再换一人。
这一个个换将下去,直搞得曲归略觉脑涨,终有一人有所反应,口中说个不停,双手连连比划。
曲归依稀记得,这人乃是众白衣人中武功最高的数人之一,果然极是聪明。当下取过他兵刃,在地板划动几下,遂将兵刃递还。
那人登即领会,以兵刃在地上划落,忽直忽斜,一个土屋、一个山丘缓缓成形,其间一条弯弯曲曲的斜线相连。
曲归明悟:‘原来金轮他们是被送走了。这山必然是昆仑山。方才那白袍人用来化去弹指神通劲力的武功定是乾坤大挪移无疑,此事是明教教主一手谋划,只王义不知罢了。’
既知金轮一行下落,曲归依着先前所记路线走出暗道,来到土屋,辨明方向,直奔昆仑山。
无竹等人离去没早曲归多久,曲归急赶一阵,便追上几人,说了情况。
王义虽不愿相信,但事实已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当下几人同往昆仑山赶去。
途中曲归赶路之余亦拿出斗转星移的秘笈参悟。乾坤大挪移、斗转星移均是借力打力的顶尖武学,曲归欲自其中寻得破解乾坤大挪移化力之术的法门。
众人白日赶路,夜晚住店,一连数日,距昆仑山已不为远,不知为何,一路上竟再无波折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