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王宁齐道:“大师?”
小二道:“正是。是少林寺的大师。”此城距少室山不远,少林寺常于山下走动的和尚小二大多熟识。
曲归暗想:‘少林寺的和尚怎会找上门来?莫不是那李莫明知自己武功不高,奈何不得王祖师,是以上少室山寻少林出面?’
王宁亦想到此节,但她素知李莫明心高气傲,不肯与人低头,笃定少林和尚非是李莫明找来,道:“小二哥,那位大师人在何处?”
小二道:“就在门口。”
王宁起身出屋,曲归跟随在后,只见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的中年和尚合十而立,王宁抱拳道:“少林大师驾临,王宁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中年和尚忙道不敢,王宁问道:“还未请教大师上下?”
中年和尚一礼道:“贫僧慧广,见过王施主。”遂向曲归道:“不知这位施主高姓大名?”
曲归抱拳道:“不敢,在下曲归。”
少林僧慧广惊道:“可是神行无影当面?”
曲归道:“江湖虚名,不值一哂。”
慧广目光打量曲归两眼,道:“曲施主、王施主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不瞒二位,贫僧今日冒昧造访,乃有一事相询。”
曲归道:“但不知是何要事?”
慧广道:“二位施主可知隐霄派李莫明居士身死城南三里坡之事?”
曲归、王宁攫然而惊,道:“李莫明死了?”
慧广电也似的目光在曲归、王宁面上来回打转,道:“李居士与隐霄派同敝寺素有交情,他身死少室山左近,方丈已下法旨,此事敝寺不可不管,贫僧奉命调查,听闻李居士曾来拜会二位施主,故不告而来,失礼之处,二位担待。”
曲归道:“不敢,大师说李老先生也遇害了?但不知尸首为何人发现?身中何伤?”
慧广道:“是敝寺一位小和尚回山之时在道上发现,李居士胸口内凹,乃是给人以重手法一招击死。”
曲归道:“别无他伤?”
慧广点头道:“别无他伤。”
曲归道:“李老先生先前登门,乃为他门下弟子身死一事,如今看来,必是有一黑手盯上了李老先生一派,暗中连施杀手,以在下拙见,咱们当先至李老先生身死之处周围查看,遂去隐霄派几名弟子下榻客栈打探。”随后说了隐霄派四人和三义剑围攻王宁,不敌败退,离奇身死一事。
慧广一面点头答应,一面暗想:‘方丈师伯道李莫明所受刚猛劲力非八仙门路数,推断凶手并非王宁,令我来后不可无礼。’
‘而今看来,此二人确不似杀人凶手。我不妨跟在他们身侧,瞧他们如何查找凶手。’
慧广主意已定,三人一同离了客栈,向南而行,出城三里,至一土坡,慧广道:“此处便是三里坡。”
曲归四下打量,见这三里坡空空荡荡,一无长草,二无巨树,出手之人当非偷袭,问道:“慧广大师,不知李老先生除胸口要害致命伤外,是否还有其余伤势?”
慧广道:“除胸口凹陷外,别无他伤,乃是给人一击致死,全没抵抗之力。”
曲归点头道:“这三里坡如此空旷,凶手不能偷袭,正面出手可令李先生难以躲避招架,一招要命,这人武功在江湖上绝对是有数的。”
王宁道:“不错,至少比我要强。”
慧广道:“贫僧也不能一招胜过李居士,这人武功如此厉害,定非籍籍无名之辈,但近来周边并无高手走动啊。”
曲归道:“或许这人乔装打扮。”慧广点头不语。
曲归又自三里坡分别向东西南北各走数里,终在北面来路上发现有散断野草。
王宁道:“这草……”
曲归道:“这草是给劲风刮断的。”说着随手一挥,带动劲风,一旁几株野草立时从中断裂,四下飞舞。
慧广道:“有人在此交手?李居士身上并无多余伤势啊。”
曲归摇头道:“这不是交手劲风所致,是高手轻功飞掠所带劲风吹断。”
王宁道:“凭轻功所带之风将道旁野草刮断?这……”
“这人内功委实深不可测。”慧广道:“曲少侠,你可能断定此必为轻功劲风吹断?”
曲归道:“定无疑处。”
慧广沉吟不语,若是如此,这凶手武功只怕不在玄字辈高僧之下,他是否要向寺中传信请援?
曲归道:“凶手定是自城中追踪而来,施展轻功,超过李老先生,于三里坡提前相侯,待李老先生赶至三里坡,便出手将他击死。”
慧广道:“凶手既有如此轻功,为何非要在三里坡杀人?在道上杀了李居士,岂不利索?”
曲归摇头道:“这便不知了。”言罢,四下巡视,忽又向三里坡赶去,王宁、慧广跟随在后,待到三里坡,曲归毫不停顿,飞掠而过,行出数十丈远,蓦地止步,看着道旁几株断草,道:“凶手杀人之后,往南去了。”
王宁道:“李莫明说他住在城南五里小镇,三义剑和那四个人的尸体也都在小镇之上。”
慧广道:“凶手已杀尽了李居士等人,又去小镇作甚?”
曲归道:“去瞧瞧便知道了。”
三人当即向小镇赶去,不大一会功夫到了镇上,这镇子不大,只一家客栈,三人进门相询,客栈掌柜见是少林和尚,不敢怠慢,一切如实相告,并令店伙领三人去见一见三义剑等人尸首。
尸体自不会放在客栈,店伙领了三人径向西行,曲归见店伙脚步虚浮,无有武功,道:“我听李老爷子说,是店伙给那几人收殓的尸体,可是小哥你吗?”
店伙点一点头:“正是小人。”
曲归道:“尸体也是小哥第一個发现?”
店伙道:“正是。”
曲归道:“但不知当时他们都是什么模样?”
店伙道:“他们都躺在床上,好像熟睡,可他们已经数日未曾出屋,小人心知不对,上前推住在东首屋子那位大爷一下,不料触手僵硬,他竟已死去多时了!”
说着话,店伙面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显是当日所受惊吓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