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门主携长老折返回来,自庄后上岸,本要去庄内暗算慕容博,不料入林未久,即听到劲风声响,知有人掠近,忙藏身灌木之后。
来者正是慕容博、慕容复、阿碧三人,三人到后不久,萧远山便也赶到,展开恶斗,唐门众长老善于藏匿,施展本门静缓呼吸的秘法,始终未被三人察觉。
他们本要等到慕容博父子与萧远山分出胜负,心神松懈之际出手,待见曲归来到,不欲再拖,便即先射暗箭,再放毒砂,一出手即取了慕容复性命。
慕容博武功高强,连躲暗箭毒砂,但在第二波黑砂飞至之时,终也技穷力尽,就此殒命。
唐门几人不知萧远山身份,见他并不攻击自己等人,便不向他出手,朝曲归一揖,转身就走。
曲归忙叫:“诸位请留步!”
唐门几人身形一顿,回转抱拳,门主道:“不知少侠有何吩咐?”
曲归道:“不敢,在下好友身中庄中紫雾,不知各位可否赐下解药,曲某感激不尽。”
唐门几人对视一眼,左首一长老自怀中取出个黑色布袋,道:“解药在此,溶于水中饮下,此内药粉,可溶水数缸,庄内英雄尽可脱险。”
曲归深深一礼,将药接过,唐门几人还以一礼,赠药之长老道:“少侠切不可将赠药之事说出,天下英雄若问,只说是自慕容博身上搜来便可。”
言罢,几人向曲归又是一礼,飘身而走。
曲归不知他们与灵鹫宫之关系,只道唐门历来神秘,不愿于江湖上彰显声名,将其赠药之情记在心中,左右环顾,见萧远山不知何时已走,慕容博尸体上也少了头颅,摇一摇头,将地上阿碧抱起,回庄而去。
回路上与玄寂、玄难相遇,曲归道:“二位大师,解药已到手,需溶水中饮下。咱们快先将众位朋友运出参合庄,取湖水为他们解毒。”
玄寂、玄难大喜点头,回转群雄中毒之处,快速将群雄搬运出去,以木桶盛湖水,溶药粉,分与众人饮下。
阿碧因被曲归抱着掠出山庄,也吸入毒气,亦被曲归喂了些许药水。
群雄服药之后渐显好转,却还不能立时恢复,分躺三艘大船之上休养,曲归则将阿碧放在船舱内一个小室之中,他已搭过阿碧脉象,并无大碍,稍后即醒。
正自等待,小室门外忽有脚步声响,接着是几声敲门,曲归开门一看,却是王宁,登即面露喜色,道:“王前辈,你好了!”
王宁盯着曲归,神色略显复杂,遂目光越过曲归,看向小室床上阿碧,道:“这人是谁?”
曲归道:“是我朋友。”
王宁点点头,一抱拳道:“多谢曲大侠先前喂血救命之恩。”
曲归笑道:“王前辈客气,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二人说话间,床上阿碧渐渐苏醒,记起昏迷前之事,阿碧猛地一声惊呼,自床上坐起。
见眼前已非庄后密林,不由面露疑惑,待见曲归,心头一紧,问道:“曲归,幕容老爷和公子怎样了?”
曲归道:“他们……那黑衣人武功很高……”
阿碧眼前一黑,几乎再度昏晕,道:“老爷功夫也不低……还有公子……”
曲归道:“后来又有人出现,对慕容先生出招。”
阿碧忙问:“谁?”随即目中陡然浮现惊恐之色,道:“是不是……是不是……”
曲归忙道:“不是我。”
阿碧松一口气,道:“是谁?”
曲归稍稍沉默,遂道:“我带你去树林看看,慕容先生和慕容公子的尸身还未收殓。”
阿碧点一点头。
曲归便即出门,将自己离队之事告知玄寂、玄难,以及丐帮众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接着找到船上小舟,抛落水中,与阿碧乘舟而去。
王宁立于船板之上,目送曲归、阿碧渐渐远去,久久不动。
赵钱孙不知何时来到王宁身侧,满面萧索神情,道:“若有心,且放不下,便需抓紧。莫要似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一般,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场。”
王宁仍旧不动不语,赵钱孙长长叹息,转身离去。
……
参合庄中毒气未散,曲归与阿碧乘小舟绕庄而行,直奔密林。二人俱都不说一言,驶得良久,终近密林,远远可见一艘大船停靠岸边,曲归目光一闪,道:“这是公冶庄主的船。”公冶乾等人绕了远路,此时方回。
阿碧精神一振,道:“公冶二哥?”
小舟靠岸,曲归、阿碧下船入林,未行几步,便听林中一声呼喝:“是哪里的朋友?怎不走庄前正道?”
喝声落下,只听衣袂带风,四道人影急窜而出,正是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
此时四人俱都满面杀气,见是阿碧,邓百川一喜道:“阿碧,太好了,你没事。”
阿碧双眼一红,道:“老爷和公子……”
四大家将亦神情黯淡,邓百川道:“我们已知道了,唐门那帮卑鄙小人,邓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阿碧道:“唐门?”
公冶乾道:“老爷和公子爷都是身中毒砂而死,我们还在林中找到了唐门的毒箭。”
阿碧点点头。
包不同忽然冷声道:“却不知曲爷因何而来?莫不是要将我们这几个无主之臣赶尽杀绝么?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阿碧忙道:“包三哥,是曲归救了我。”
包不同道:“哦?”
邓百川道:“曲少侠可与唐门之人照面?”
曲归道:“嗯。”
邓百川忙问:“他们往何处而去?”
曲归摇头道:“不知。”
包不同森然道:“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想告知?”
曲归皱一皱眉,看向阿碧。
阿碧神情之上满是悲苦,欲言又住,约有一二息功夫,终对包不同道:“包三哥,曲归与老爷和公子爷的死绝没关系。”
包不同冷哼一声,似对阿碧有所不满,正要说话,公冶乾忽道:“曲少侠,除唐门之外,可还有旁人与我家老爷动手?”
邓百川也忙向曲归看去。包不同、风波恶亦是一般。
以他们了解,仅凭唐门那几个古里古怪的家伙,还不是慕容博父子的对手,此事必有旁人帮凶。
适才包不同针对曲归,便是认为曲归是那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