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只要不在兵器谱上的高手都有嫌疑的话,倒还有几个人是不在百晓生兵器谱上面的。”
三个人走在路上,游龙生忽然说道。
“哦?”曲归道:“都是谁?武功怎样?”
游龙生脸上的笑意已逐渐隐去,说道:“武当派当代掌门,少林寺自方丈以下全寺僧人。”
曲归的眼顿时瞪了起来。
游龙生却还在继续道:“这些人武功怎么样倒不清楚,照他们的名头来看,当然是不会差的。”
曲归道:“你是说武当派的掌门人?”
游龙生点头。
“还有少林一派的所有弟子?”
游龙生点头。
“你说他们是魔教中人?”
游龙生不点头了,他说:“我只是说他们不在兵器谱上而已。”
曲归皱着眉:“武当派的掌门人怎么可能加入魔教?刚才那几個灰袍道士在兵器谱上有排名吗?”
“据说百晓生兵器谱中不列隐世高手,武当掌门年纪如何?十年前是不是已不在江湖走动?”
游龙生道:“那几个武当道士每一人都在兵器谱排在前三十名内,至于武当掌门,他年纪应该不会很大,也常在江湖走动,几个月前还有他千里追杀,除掉江湖第一淫贼入云雕的消息传出。”
他说:“多年以前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联合围剿魔教,将魔教打得一蹶不振,就此绝迹江湖,各大门派的高手亦多有死伤,回来后纷纷退隐,除少林外,现在各大派的掌门人都是在那之后得长辈传位,年纪都不很大。”
曲归皱眉道:“既然有各大派围攻魔教的事,少林和武当又怎会和魔教有关系?”
“但少林派的七大神僧,以及武当掌门都不在兵器谱上,就未免有些太过奇怪。”
游龙生道:“以往江湖上都有一个说法,说是出家人无心名利,不入兵器谱。但经你之前分析,这件事只怕很有古怪。”
曲归没有说话,一想到少林全寺僧人都不上兵器谱,都可能是魔教之人,就隐隐觉到头痛。
游龙生道:“你若想一探究竟,不妨直接去武当和少林瞧瞧。”
曲归深吸口气,点头道:“不走了,回城,武当派的人还在城中,等他们离去之时,我们和一起他们去武当。”
游龙生点头。
阿飞没有说话,朋友要怎样做,他就怎样做。
于是三个人就又回到县城,找上张行云和武当派的几个道士,说想要去武当山见识一番仙山胜景。
这次的事情,张行云欠了曲归一个大人情,他是武当俗家弟子,武当派就也连带欠着曲归情分。
曲归要去武当拜访,这些人当然是欢迎之至。
谈话时,曲归一直在留意几个武当道士的神色,若他们真是魔教中人,这件事刚一了结,曲归就要去武当山,神情上一定会有变化。
但这几个人却始终表情自然,绝没丝毫古怪。
众人谈说一会,约好三日后启程,曲归、阿飞、游龙生就告辞回到了六扇门给他们准备的房间之中。
三日之后,张行云和六扇门的人押送镖物赴京,曲归三人则和武当派的几个道士前去武当山。
路途中曲归一直留意几个道士的举动神情,直到了武当山下,也没发现有何异常。
莫非武当派果真和魔教没有关系?
这几个道人是“云”字一辈,在当代武当无论辈分还是武功都可说首屈一指,回到山上,许多人前来相迎。诸道人就顺势为众同门介绍曲归、阿飞、游龙生三人。
并有一人快步赶往后山,禀报掌门有贵客造访。
武当派乃江湖大派,既有客人,每一个弟子就都规矩起来,先向曲归三人见礼,然后各自散去,以免在外人面前留下武当弟子杂乱无序的印象。
道人中为首的云风携几位师弟将曲归引至茶室,不过多久,只听开门声响,一个中年道人推门走了进来。
这道人面目黝黑,眉浓胡重,个头不大,神材却极壮实,穿着灰袍,身后长剑自鞘至柄,通体乌黑,整个人就仿佛是块大黑炭。
这大黑炭却有个很雅致的名字:云月。
这简直像个女人的名字。
名字像女人,人却不像。
云月一进来,就热情的来拉曲归的手,他的手也是黑的,几乎可与真正的黑炭相比。
手很大,曲归握着,只觉又糙又硬,心中不免就有了几分疑惑。
世人皆知,武当以内家功夫为长,绵掌、单刀、太极拳剑等镇派绝技,皆是由内而外,重意不重力。
修习这种武功,本不会对身体肌肤有何影响,云风等道士的双手面庞就和常人无异,怎么这位武当掌门双手却如此粗糙?
莫非除武当武学之外,他还修习有别派武功?
魔教的武功最为诡异,是否会使肌肤异常?
曲归心中在思索,面上却带着笑,正和云月说话。
云月和曲归握过了手,又先后和游龙生、阿飞握手。
混江湖的都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什么人,都决不能厚此薄彼,否则必有祸端上身。
阿飞不喜欢他这样热情,不过他的手已握过了曲归和游龙生,阿飞倒也可勉强和他握一握。
握过了手,各自入座,云月才说起张行云被劫镖一事。
曲归此来,本是要试探云月,当下就将魔教之事说出,去观察云月神情。
云月听曲归说起魔教,目中陡然暴出一股杀气,虽一闪即逝,却还是被曲归捕捉。
他不禁心想:‘这股杀气,是对魔教,还是对我?’
云月随后又仔细询问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曲归一切如实说出,目光始终不离他的双眼。
待曲归说到赵家镇茶楼所遇两个高手,云月向他和阿飞、游龙生看了看,道:“这两人的身份,贫道倒有些猜测,三位能在他们早有准备之下将其击退,天下只怕已没几个人是三位对付不了的了。”
“游少庄主果不愧是藏剑山庄子弟,雪鹰子前辈传人。”
游龙生的眉头跳了跳,只有他知道,当日茶楼交手,他根本连一分力气也没出,云月这一句发自肺腑的夸赞,到他耳中,实与羞辱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