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凝做好晚餐的时候，妹妹早已经嗷嗷待哺了，她忙完了节目清单的事情，正坐在床上跟群里的姐妹们聊天。时不时的笑一下，跟神经病一样。

两碗饭已经端过来了，冒着袅袅的热气，可姜瑶头都没抬，趴着玩手机，两只小巧的白皙脚丫在沙发上竖起来，交叉摇摆，晃啊晃的，看起来倒是煞是可爱。

姜凝瞪了她一眼，叉着腰，一巴掌甩在她的屁股上，打的妹妹“嗷”一声，捂着屁股扭身看她。

“你干嘛！”

“现在碗都不知道端了，我就该是你的丫鬟啊？”

“那你说一声不就得了……”

“在厨房喊了四五遍了，你倒是应啊，不动手你就不知道从沙发上爬起来。”

姜凝说着，膝盖直接压在了她的腰上，掐着她的脖子好好收拾了一会儿，给姜瑶折磨的直喊“错了错了”。

她才收了手。

也不知道是姜瑶感冒的回光返照，还是姜凝今晚厨艺发挥太过出色，尝了两口今晚的番茄炖牛腩后，姜瑶两眼放光，低头就是淦饭，狂炫起来。

爱做饭的人，一般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做的饭别人吃的超级香，姜凝夹着一筷子饭往里送，笑弯了的眼角就没离开姜瑶。

这十分温馨的晚餐时光里。

姜凝手中的筷子停了又停，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等到她想的差不多了，才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中，看似随意的开了话茬。

“瑶瑶。”

“嗯？怎么了姐姐？”

“过段时间，我可能要从岚京大学离职了，估计在半年以内吧。”

“真的假的！？”姜瑶一整个震惊住了，扒饭的动作都停止了，她惊愕的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嘛，忽然离职因为什么啊？”

“喜欢当然是喜欢，”她释然一笑，柔声说着：“之前不是提过，学生跟老师恋爱是被明令禁止的，两者只能选其一，我作这個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哦，因为那陈源啊，”姜瑶满不在乎的样子，直起腰来，教训起姐姐，“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真有点恋爱脑了，一时的冲动就要毁掉之前所有的规划吗？连工作都不在乎了，真可怕。”

“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姜瑶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她说这话一点儿也不带脸红的，演技连张艺谋来了都得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老戏骨。

“任何事都要取舍的，我觉得我不会后悔，可能这就是恋爱的奇妙吧，瑶瑶等你体验到了你就知道了，恋爱中再理性的人也会变感性的。”

“呵呵，看出来了，你现在就挺感性的。”姜瑶皮笑肉不笑，拍掉姐姐旋着发丝的手，膈应道：“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那你呢？”姜凝忽然试探。

“我？”

被突然问及自己，妹妹的心猛然一突突，瞳孔微缩。

“瑶瑶你没想过找男朋友的事情吗？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

客厅里，忽然寂静下来。

两女对视。

窗外的夜色晦暗深沉，把岚京的无数建筑笼罩在朦胧的阴影里，不管是高楼还是横跨半个城的护城河。

通通像隐藏在水面下欢快游泳的鱼儿一样，只能模糊的看见踪影。

华灯初上。

姜瑶愣了一会儿忽然摆摆手，耸了耸肩说道：“谈恋爱挺没意思的，况且我也习惯单身了，自由捏……搞那一次网恋感觉也就那样，没姐姐你说的那么神奇。”

她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斜躺在沙发上，无意识的摆弄着秀发。

姜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话说，我们亲姐妹这么多年，姐姐还没问过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当然是长得帅的，性格好的，最好再有——”

说到一半。

姜瑶的话音忽然顿住，她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是朝着陈源那个方向去形容的，于是赶忙住口。

“概念这么笼统吗？”

“差不多，原来没怎么考虑过三次元的男生，如果是虚拟的话还可以幻想，现实中哪有那么好的，那姐姐喜欢什么样的？”

“我啊，我就喜欢陈源这样的！”姜凝笑眯眯的回答，眼神盯着姜瑶，似乎想从她任意一个表情中发现端倪。

当她低头的刹那。

姜凝看见，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妹妹的拳头居然攥紧了……

于是，她的笑容更明媚了，甚至明媚中带着一丝冷峻的杀气。

“无聊，现在都朝我秀恩爱了是吧？”

“没啊，姐姐只是劝你该找个男朋友了，也二十六岁了，平常女生在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不能一直单身下去吧……你最近也不少出门，多留意一下别的男生。”

“哈~知道了。”

“你态度认真点，我很严肃的，这可是终身大事。”

“哎呀，姐！你怎么回事？以前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了嘛？怎么现在你开始催起我来了，唠唠叨叨的烦都要烦死了。”

“好好好，我不催你了……对了，还有件事，你的绿泡泡我要借用一下。”

“干嘛？”

“跟陈源聊天的时候用啊，他只有你的绿泡泡。”

“删了啊，我也没有的，”姜瑶理直气壮，“之前是你让我删的。”

“这样啊，那我只能用自己的账号加他一遍了。”

“行，这种事就不用告诉我了，我去忙了。”

姜瑶忽的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头也不回。

在身后。

姜凝看着她的背影，淡定的喝着杯子里的茶水，只不过她经过一番试探，心情已然到了谷底。

说真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妹妹的表现都有问题。

难道……真的有隐情吗？

姜凝独自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好久，真的是百般滋味交杂在心头，她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也没有想过妹妹居然会背叛自己。

好半晌，她绝望的扶住额头，一向没有过多起伏的内心，溢起无法抑制的烦躁来。

……

另一边，关上次卧的门。

姜瑶在门后站着，也久久未动。

她同样敏锐的察觉到了，姐姐好像是发现了些什么。

该不会是照片被看到了吧？

她眼中闪烁着微芒，思考了一会儿，迈动长腿走到电竞椅边，坐了下来。

两姐妹，彼此处在不同的地方，客厅中也没有声音，如此的寂静。

可这似乎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那份让人恐慌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