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八月放出的消息并不是无故放失,而是根据多方信息分析总结出来的结果。
寻香居在阳脉势力中属中上流,单靠个体能力绝对没办法让下面的人说出短则十日,多则一个月内就搞到阴脉自己人都疯抢不够分的永梦乡出产。
那么结合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最大可能性还是王座势力要出手,寻香居只是得到消息,然后参与其中打算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这個出手的王座势力自然就是巨灵野,后方策划指使则是那位护佑邢炽的烈阳王座。
对方会忍不住动手也在宓八月的预算之内,毕竟促使这一切走向的就是她本人。
把邢炽的信息对外曝光并悬赏,再接着对外发售祛毒丹,无一不是在缩小邢炽的生存空间。于私而言只要巨灵野不打算放弃邢炽,就必须做出行动。
于公来说,邢炽这是阳脉新一代第一人也代表了巨灵野的脸面。哪怕碍于王座威慑封锁消息,让大家没有在圣灵境中口口相传,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邢炽凶多吉少,再不把邢炽救回来真人现身一回的话,巨灵野就太丢面了。
“只不过这消息能传播到寻香居这样的势力耳目中,说明巨灵野没有刻意隐藏,并不打算隐秘行动。”
完成情报分散的宓八月继续暗自分析着,手上还在熟练的给灵材取淬,一心二用的相当娴熟。
“这是明知瞒不住真相就打算高调争回脸面,自信在这场行动中取得胜利。又或者是反过来利用这些意图在大鱼搅动风浪时,跟在后面浑水摸鱼的其他势力们去吸引阴脉的注意力,然后自己更方便搜救邢炽,甚至挑动更大的风浪。”
“我以祛毒丹来缩小邢炽的生存空间,巨灵野就反利用世人对祛毒丹的觊觎来给永梦乡添堵。从上回一战后,两者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解,所以接下来巨灵野搜救邢炽的行动中,永梦乡肯定是对方主要对付的存在。”
“目前局势双方优劣势相当,阴脉这边信息稍领先且占主场优势,整体实力则弱于阳脉又各存私心,不是涉及到自身利益不会出手。”
“利益……”
宓八月平静的想。
“祛毒丹只是开始,当永梦乡能够给阴脉群体带来更大利处,破坏永梦乡就等同于损害他们的利益时,这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们自然会主动相护。”
……
巨灵野。
一片望不见尽头的山野,从上空望去可见这里汇聚四季奇景。
谭婉容站在一个熔岩洞穴入口前,光是从里面传出的热浪就让身为高阶灵师的她额头冒汗。
“王,梦鼬传回消息,称布局已成。”
溶洞里传出男人沉厚的嗓音,“行动。”
“是。”谭婉容应下便告退。
溶洞里面。
红得泛金的溶液里。
精壮的男人赤裸上半身浸泡在其中。
他望着掌心中的魂种,那摇摇欲坠的虚弱之象,让他双眼冒出怒火。
真实的火焰跳跃在他眼瞳里,掌心的魂种有他的力量保护无损,四周的空气却被视线的温度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炸声,焦黑的灰烬刚出现就被泯灭。
“永梦乡!”
虽然他心中所想的是翠霞谷背后的势力永梦乡,但是从以此名入驻梵长天,怪谈【永梦乡】就已经和它产生联系。每每有人提及或想起永梦乡,都会给【永梦乡】带来能量。
这次来自一位烈阳王座的惦记,还口出其名,立即被【永梦乡】感应到。
双方隔了千山万水,还有各种混杂能量,时间、空间、人、物,依旧挡不住王座的威势。
【永梦乡】平稳的能量微微一荡,地穴带来的纯粹阴灵气一圈又一圈的向外扩散。
身在永梦乡里的人们见此异象也就多看一眼,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
几日后,一支队伍来到翠霞谷。
这支灵师小队在人满为患的翠霞谷交易场中并不突出,只是背靠银环府势力,让就算普遍修为低阶也没有轻易遭人欺辱。
正是赵中带领历练的银环府弟子小队。
他们一路走来,中途得到总府传达的指令,让他们沿途来翠霞谷交易场看看,想办法从夜游使身上交易到祛毒丹。
赵中刚收到指令看到前半段当场脑袋一懵。
翠霞谷交易场的祛毒丹多热销无人不知,现在能搞到的几乎都是高阶灵师,上面指派他去翠霞谷和高阶灵师抢祛毒丹是嫌他死得不够早吗?
由于前面内容太吓人,所以看到后半段原来是让他想办法找夜游使秘密交易时,赵中反而没那么难接受了。
指令上并未说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没有规定时限,所以他只要来这一趟并想办法去做就行了。
而赵中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来的时间恰好碰上夜游使常驻分部。
听旁人说,之前几日交易场除了偶尔巡逻的夜游使小队外,很少再看到其他人,也就这两天时常能看到夜游使在附近出入。
交易场的外租住所都被几位尊者霸占,赵中小队就圈了一个空地作为暂住点。
赵中将代表银环府的银环旗立起,在准备布置法器时,两名夜游使走过来。
“你们是要在这里暂时停歇,还是过夜?”
赵中没想到自己还没去找人,人就自己来到面前。
他笑眯眯道:“过夜。”
沈妙又看了眼悬空地面的银环旗,“银环府的。”
“没错,在下赵中,出自银环总府。”赵中笑道。
银环总府乍一听和银环府只差了一个字,身份地位却截然不同。
沈妙也作了自我介绍。
在她身旁的沈荼半低着头,看起来性子有些内敛。
实际上是在隐藏自己没忍住的表情。
毕竟苍澜大陆上那几位出自银环府的驻守灵师还是他们干掉的,到现在还作为植物人在那福地里躺着。
现在当面见到灵州银环总府的人,沈荼没有沈妙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为了不被赵中看出异样就没抬头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