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去浴室冲去了身上的热汗,待回来的时候,又是精神勃发的模样。
“我得出去一趟,有事。”他与她道。
小女人窝在被子里,声音慵懒:“我累了,不想动,要丫鬟们进来服侍你吧。”
陆戟自来不喜欢丫鬟靠近,诸如穿衣梳发这类近身的事都是秦晓柠亲力亲为,可今日不行了,她被折腾了这么一番,身上累得厉害,现下没法起。
陆戟淡淡的回了句“不必。”便开始自顾穿戴衣裳,整理发冠。
一会功夫,他利落的收拾好自己,墨色的锦袍,腰间紧扎犀角带,头戴紫金玉冠。
“晚上的宫宴,我就别去了。”她询问他意见,轻轻的开口。
陆戟已经穿戴整齐,闻言转身看着她,问道:“为何不去?”
说着,迈步走到床前,衣冠楚楚,矜贵清冷,仿佛床上的凌乱狼狈,并不是出自他之手。
“我害怕影响不好。”她身份在那摆着呢,又不是正头娘子,出席这样的场合,有些顾虑。
“有什么怕的,到时候,你跟着母亲和妹妹们就是。”
他一锤定音:“我让你去,你去就是了。”
他一向霸道,她也柔顺惯了,闻言不再多说,冲着他“嗯”了声。
陆戟抬腿要走,瞥着埋在被子里只露着半张小脸的小女人,又顿住了脚步,俯身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才大步出了屋子。
皇驾此次出巡,是为了贺宸妃荣升贵妃之喜。
圣人来北郊行宫也只带了贵妃一人,宫宴上,贵妃一人独大,她身着凤袍,端坐在圣人身侧,接受着朝臣和权贵拜贺,盛宠之下,风头无两。
轻歌曼舞,觥筹交错,热热闹闹的宫宴,直到圆月升空才散。
秦晓柠和国公府女眷一并出了内宫,回到寝殿后,松枝服侍着秦晓柠沐浴,小丫鬟往水里倒了整整一瓶子香露,又一把接着一把的往浴桶里撒鲜花瓣子。
秦晓柠看得直皱眉:“拿我当蜜蜂养吗?”
松枝笑得一脸狡黠:“就是要把你养得香香,让世子爷更离不得。”
秦晓柠小脸儿一红,嗔了眼松枝:“我被他折腾的惨样,你又不是没见过。”说着,夺过她手里的花瓣,阻拦道:“别加了,够多的了。”
“世子爷不是正年轻气盛嘛,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难免贪些。”
见松枝替他说话,秦晓柠蹙了下眉:“你得了他赏了?”
松枝抬眸给了秦晓柠一个‘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神儿,然后美滋滋的凑在她跟前道:“今日四夫人要对你无礼不是被我拦住了嘛,下半晌,常总管居然给了我两锭银子,说是世子爷的命,奖励我护主有功的。”
说着,抬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子:“平日里干活没白锻炼,练就了力气,没成想关键时刻还能靠这個得赏。”
“啧啧,两锭银子呢,足有六七两,世子爷可真大方。”
秦晓柠抬着湿漉漉的手弹了下她脑门:“两锭银子,就将你收买了,是吧?”
小丫鬟一乐:“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你的人,你是世子爷的人,那我多为世子爷效命,不是应该应分的嘛。”
说着,又开始往浴桶里撒了把花瓣,嘴上啧啧赞道:“阿柠,你这身段真是太好了,看着一身这皮肉,啧啧,细滑得都沾不上水珠子。”
正因为又嫩又白,这般的冰肌玉骨,所以才更娇气,每回做完,身上都要被他留下好些痕迹。
除了见惯了的松枝,她沐浴更衣,从来都是让其他小丫鬟离得远远的。
生怕别人见了,笑话她。
“药包带了吗?”
见秦晓柠问起,松枝忙道:“带了,忘了什么,也不能忘记这个。”松枝问道:“要用?”
秦晓柠点了点头,松枝蹙眉:“下半晌不是都.......”说着,吐了吐舌:“晚上还要?这么勤。”
这事,在陆戟这里,向来没有个定数。
“那我这就用热水泡上。”说着,松枝抬脚出了浴室,去准备药包。
秦晓柠躺在浴桶里泡了一阵,浑身舒缓了好些,自顾上了床,换上轻薄的寝衣,钻进被窝里,将温热的药包夹在腿间。
这东西很管用,自从用了后,她的承受能力明显比从前好多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恍恍惚惚觉得有人凑过来亲自己的脸,秦晓柠白细的手臂缠住他脖颈,含糊着道:“怎的才归?”
“宫宴后与几个同僚闲谈了一会儿。”
在陆戟这里,从没有闲得慌去找人闲侃的时候。
圣人讨伐秦王,抬举宣宸王之女,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是秦晓柠一介小妇人该琢磨的,可这些,事关公府未来的出路,陆戟要去想,去布局,去争夺。
这些风云大事,秦晓柠不懂,但陆戟的野心,可瞒不住秦晓柠。
自幼跟在他身边,她太了解他了。
但事关政事,她向来不会多嘴,只问他道:“我听六姑娘说明日有马球赛,听说管辖的步兵营要对战巡城司骑兵营,你会下场吗?”
“你去看?”他挨着她躺下,展臂将人捞在怀里。
秦晓柠缩在他的怀中,回道:“你若是下场,我就去看,不然,不太感兴趣。”
陆戟听了这话,乐了。
“看这帮小子战果如何吧?”他云淡风轻的回道:“好些年不碰这玩意了,都是哄小孩子的把戏,没什么意思。”
对于久历沙场的陆戟来说,见惯了最残酷的生死拼杀,诸如马球这等小竞技,已经勾不起他征伐的兴致。
“但是得赢”他道。
无论做什么事,他没输过,这步兵营归他麾下,若是赢不了,他嫌丢人。
秦晓柠窝在他怀里,小手勾着他腰身,仰头对他道:“真是好些年没见你打马球了,还记得世子爷少年时,可是球场之王,飒爽英姿,不知迷倒了多少姑娘。”
“包括你吗?”
他嗓音嘶哑,便是笼在这样迷离的夜色里,秦晓柠也能感受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儿,定是风流又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