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苏然并没有告诉老爷子自己在林海里发现了琥珀。
主要是老爷子也不太懂这个东西。
不过新闻里却播报了苏然在林海发现琥珀的经过。
“林海年轻的护林员站长?”老爷子忽然问苏然,“小然,新闻里说的这个人是你吗?”
面对老爷子的好奇,苏然点头说道:“嗯,今天确实在林海里发现了琥珀。”
琥珀老爷子懂一点点,虽然不多,但也知道那是個什么东西。
只是他并知道虫珀的科研价值,所以很惊讶道:“没想到小然你还上新闻了,只是琥珀有那么珍贵吗?”
爷爷也不傻,能够上新闻的东西,肯定是有一定价值,并且值得外界关注。
不光是苏然的爷爷看到了新闻,城里一间不到八十平米的房内,魏文静在吃饭时戳了戳丈夫的手臂:“老苏你看看那是不是咱儿子啊?”
苏务农看向新闻,新闻里介绍着一个年轻的护林站长发现了千万年前的天然琥珀。
并且还有相关影像。
“电视里的人,长得和咱儿子有点像欸。”苏务农推了推镜框。
魏文静哭笑不得:“不是像,那就是咱儿子!”
闻言苏务农愕然不已:“真的是小然啊,没想到他居然上新闻了,而且他也没告诉我们他升了站长啊?”
好歹是体制内的,苏务农很清楚,护林员站点的站长,没有编制一般都是无法胜任的。
听到丈夫的解释后,魏文静也欣喜不已,赶忙给儿子打去了电话。
电话里,老妈有些埋怨自己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和老爸。
苏然解释自己想过段时间当面再说。
老妈也知道儿子的心思,看到自己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心中无比欣慰。
甚至感叹道:“哎,当初我和你爸非要阻拦你去乡下当什么护林员,现在一看,倒是我们俩糊涂了。”
“妈,别这样说,这事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呢,你和爸多注意身体,过段时间我和爷爷去看你俩。”
母子俩嘘寒问暖了一阵,电话也就结束了。
苏务农忽然看到妻子拿着手机眼里噙着泪,哽咽了起来。
连忙关心道:“怎么了老婆,这刚和儿子打完电话你哭啥啊。”
苏务农将妻子揽在了怀里,魏文静心酸道:“咱当父母的,没帮到过孩子就算了,当时还反对他做正确的事。”
“这也就算了,现在咱家小然这么优秀,我们能给他什么?”
孩子大了就要结婚,结婚就要买车买房。
魏文静问丈夫家里攒了多少钱了。
苏务农说:“钱不是一直你管着的吗,就三十多万呗。”
“三十万……”魏文静顿了顿,“只够买辆车的,到时候小然结婚,总不能让他和自己媳妇住咱这里吧,现在女孩子都挑剔的很,不喜欢和公婆住一起,况且咱房子也不大。”
苏务农叹息着,但这事也不是就那么绝对:“车可以先不买,把咱的车给小然就成。三十万付个首付买套一百平的房子也差不多了。”
“况且,现在小然都还没找到对象,咱操心这么多不是瞎操心嘛。”
魏文静哑然:“……这倒也是。”
翌日。
苏然打算这两天啥也不干,就等着古生物研究所那边的最新进展消息。
刚在浴室里刷完牙,准备到院子外呼吸今天的第一口新鲜空气时。
就看到好几辆京牌照的汽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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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京A汽车的出现可是让沉寂的小乡村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村民们都走到马路边朝着苏清权家的方向看去。
这时,爷爷也刚起来洗漱。
老爷子刷牙喜欢干呕,声音还不小,不过苏然也习惯了。
因为他总感觉年龄大点的人都会这样。
刷完了牙后,老爷子眼瞅着京A牌照的汽车开到院子外,满脸好奇地问孙子:“你首都那边的朋友?”
苏然悻然。
拉倒吧,他哪有啥首都朋友啊。
你要说是那边来的网友粉丝还差不多,但看车里人穿着非常正式,一看就不是普通身份的人。
很快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笑容满面地朝着苏然走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看样子是下属或者同事。
在苏然还不解中,毕守庆就开始自报家门:“你好,您就是苏然苏站长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首都博物馆的馆长毕守庆。”
“毕馆长您好。”苏然客套地笑着,到底是不太懂首都博物馆的人找上自己是要做什么。
不过他又似乎猜出了一点。
毕守庆见苏然满脸不解,他也是笑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专程过来是想打听一下有关那枚琥珀的事,不知道苏站长您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虽然是苏然发现了那枚琥珀,但并不代表他就是琥珀的主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原本苏然是打算等古生物研究所那边有研究结果了,就把琥珀捐给省博物馆的。
在了解苏然有捐献给博物馆的意向后,毕守庆也是一脸欣喜:“与其捐给当地博物馆,还不如放我们首都博物馆里。”
“当然,这是我代表博物院的请求,我们也不会白接受苏站长的心意。”
“到时候我们博物馆会奖励您二十万,另外在琥珀介绍中标注您是它的发现者。”
这个条件很诱人。
且不说二十万奖金了,光是被官方承认甚至标注为琥珀的第一发现者,这份荣誉和带来的人气就不是一般营销宣传可以比拟的。
苏然本来就没有想要非要捐给谁,总归最后是要上交国家的。
现在捐给首都博物院还能有这么丰厚的奖励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这个时候,一道冷哼声从几人背后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几辆从省里来的车,还有一大帮人。
苏然看到邓佳嬴也在其中。
和她点头示意后,就听走在邓佳嬴最前面的男人冷嘲热讽道:“真不是我说你们首博,也太贪心了吧,那枚琥珀可是在我们辖区的林海里发现的,就算要捐也应该是捐给我们当地的省博物馆!”
“这是赵有才,赵馆长。他也是听说省博那边的人下来了,就知道是冲着琥珀来的,所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邓佳嬴贴在苏然身边低声道。
“那你呢?你咋也过来了。”苏然问道。
邓佳嬴宛然笑道:“刚好遇见赵馆长了,而且今天生物所那边就能出结果,所以过来通知你一下。”
看着两帮人在院子里掐架,苏然倒是被邓佳嬴身上的香味扰乱一时间没留意他们争吵了什么。
不过看现在这架势,总归就是两个博物馆都想获得展出天然琥珀的机会。
赵有才这时一把揽过苏然的肩膀:“我不想和你吵了,我老弟肯定不会把东西捐给你们,况且这事就算走流程,也轮不到你们首博。”
赵有才说话有些咋咋呼呼,不过北方人性格有些就是如此。
比起看起来文绉绉的毕守庆,看上去有些膀大腰圆甚至憨憨的赵有才让苏然觉得更加亲切。
这时,打开的直播间里,对于琥珀究竟要送到哪,网友们也各有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应该给首博,毕竟是首都机构,结交到这条人脉,以后干啥都方便。”
“屁话,真要说人脉,捐给当地不更方便?首都博物馆你听着牛而已,省博物馆又不会差到哪去。”
“我觉得,主要现在这个赵馆长也没说给苏哥啥好处,人家首博那一开始就是带着诚意来的。”
就在气氛有些沉闷时,苏然和邓佳嬴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什么?研究结果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
“各位,咱现在先不讨论这个了哈,听话。我先去省里的研究院一趟。”
两伙人还真乖宝宝一样闭嘴了。
说着,苏然上了货车,朝着邓佳嬴招手道:“愣着干啥,你不去啊?”
“哦哦!”
两人驱车很快就来到了古生物研究所。
等苏然和邓佳嬴换上白大褂走进实验室后,忙活了两天两夜没闭眼的所长和焦生民走了过来笑道:
“经我们通过激光共聚焦显微镜、荧光显微镜等先进科学仪器的仔细观察。初步判断这枚虫珀拥有1.3亿年的历史。”
这个结论一出,直播间顿时哗然不已!
“卧槽,1.3亿年前,那会儿还是侏罗纪时期吧。”
“所以那个时候就有这么小的蚊子了?”
“可恶啊,蚊子这个坏东西居然能活这么久,看来想灭绝它们真的难如登天,我恨。”
焦生民他们的发现远不止这些。
“这是只雄蚊,并保存了特有的刺吸式口器。”
他们在研究中发现,还包括呈尖锐三角形的下颚及延长的具有小齿的构造等。
现今雌蚊具有刺吸式口器用于吸血,而雄蚊口器退化则多吸食花露。
此次发现的雄蚊刺吸式口器推测在1.3亿年前雄蚊也是吸血昆虫。
焦生民总结了这个重大发现,他振奋道:“这枚虫珀距今约有1.3亿年的历史,琥珀中的蚊子应该是最古老的蚊子化石。”
“这项发现足以证明,在蚊科演化早期阶段,雄性蚊子也是吸血的,并揭示了昆虫早期吸血行为比莪们想象的更为复杂。”
实验室里的气氛陷入了巨大的喜悦中。
古生物所所长欣然道:“似乎我们可以利用这项重大发现来发布一则专门的国际学术期刊了。”
要知道蚊子作为一种吸血昆虫,它们吸食人类或动物的血液,并传播疾病。
昆虫的吸血行为被认为是从用来取食植物汁液的刺吸式口器转变而来的,但吸血行为的演化过程一直很难研究。
部分原因是昆虫化石记录的空白。
现今的蚊科具有超过3000种不同类型的蚊子,但人类对它们的起源和早期演化的了解却极为有限。
通过这具古蚊子化石,能让华夏科研界在全世界第一次填补这个空白!
弹幕里有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既然是在侏罗纪时期,而且在琥珀里保存的极为完好,那有没有种可能,咱们能像电影《侏罗纪公园》那样,提取蚊子体内的血液,看看有没有恐龙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