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兄弟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况且现在留给警方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再过两天还没有线索，就只能按照偷盗六只穿山甲的罪行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了。

可那样就便宜了这两個盗猎贼，也让那些未被发现的保护动物不明不白的死了。

“等我再去那座房子看看。”

“苏站长，那边我们搜的很仔细了真没有发现，就差把地板给翻过来了。”

“没事，”王志彬说，“让苏站长去看看。”

王志彬带着警员跟在苏然身后朝着张彪那套别墅走了过去。

进门后，苏然第一时间就抬头审视了起来。

警员们都有些不解，和纳闷。

“就站在这里看真能有发现吗？”

“额，可能苏站长是在想先从哪里开始搜起吧。”

苏然已经查看了二楼三楼，没有可疑迹象。

当他在一楼开始寻找时，倏然发现地底出现了大量提示。

【捕兽夹*40￥】

【老虎钳*10￥】

【兽笼*200￥】

……

苏然会心一笑：“王所，兄弟们在楼上楼下都翻了个天也没有发现，有没有可能，这里有地下室存在？”

王志彬不理解苏然为什么会有这个猜想：“应该可能性不大吧，不过或许也不排除。”

“我的建议是在一楼好好找一下，”苏然也不能说的太明显了，不然会让人觉得可疑，“总之我认为，他们在盗取穿山甲鳞片时，得有一个作案地点。”

“既然房屋上面搜不到，肯定会有一个地下室。”

“因为觉得别人不会想到这点，他们也未必会把地下室入口做的非常隐秘。”

这时，一名在所里担任警犬训导员的警员说道：“可是我们第一次搜查就带了警犬来的，如果有地下室里面的味道警犬不可能没发现。”

苏然意味深长的地笑着：“那就只有等我们找到地下室才能知道原因了，这帮家伙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

“好了，大家在一楼好好找一下，看看有没有苏站长说的地下室。”王志彬下命道。

现在的王志彬认为苏然确实不够“专业”。

他们办案讲的是线索、蛛丝马迹，以及分析。

而苏然更倾向于直觉。

不过，王志彬却希望苏然的直觉是对的。

甚至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最后的搜查上。

希望结果真的能如你所料！

王志彬看着苏然暗暗地道。

这时，一名警员在卧室的衣柜下还真有了发现：“所长，找到了！”

闻言，王志彬脸上瞬间欣喜了起来。

直播间里，弹幕也异常多。

一切似都在苏然的预料之中。

进到现场后，挪开的衣柜下的地板下，传来空空的回响。

王志彬起身让人把地板撬开。

等用撬棍打开后，里面还真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阶梯。

王志彬走下阶梯后，就看到面前有一扇隔音门，而阶梯里的这段空间，两侧墙壁上做了一个长条形凹槽。

凹槽里放着某种动物干掉的粪便。

在王志彬不解时，苏然说道：“这是老虎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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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粪便？！

猛然，王志彬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当时警犬没能发现这里。

“这帮家伙还真狡猾啊。”王志彬甚至有些对那两兄弟刮目相看起来。

直播间里，观众非常不解。

“苏哥，这老虎粪便和警犬间有啥联系吗？”

苏然将枪还给了王志彬，看了眼弹幕道：“很多动物是通过气味来传达信息的，以前狗的祖先狼畏惧老虎，所以这是在存留在基因里面的恐惧。”

“老虎粪便是狗最害怕的气味，也有可能导致它们的嗅觉失灵。”

有网友附和道：“没错，以前我们村就经常有狗被偷，但每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后面警察逮住了偷狗的一问，原来他们是用老虎的粪便镇住了村里的狗，那些狗不会叫也不会反抗。”

而且这两兄弟为了警犬更加不起作用，还直接弄了个隔音门阻挡地下室里的气味传出。

王志彬叫人把门锁暴力拆开，一行人进入到地下室里。

地下室很昏暗，血腥气很重，但并不潮湿，这里做了出水口应该是和地下蓄粪池连接的。

当苏然把灯光打开后，赫然就看到地下室角落里堆放了一大袋穿山甲鳞片。

而且这两兄弟甚至考虑到地下室放冰柜，警方会通过电表怀疑到这里，甚至直接在地下室里做了个冰窖。

当警员下到冰窖后，里面更是堆积了非常多的保护动物冻体。

光是猎隼就有几十只。

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让王志彬都有些愕然。

苏然更是忍不住道：“看着这俩不兄弟不比先前那伙盗猎团体差多少。”

直播间里的网友终于发现是他们小看了这两家伙。

“妈的，当时我还以为他俩是蠢贼呢，没想到在小动物们眼中居然这么可怕。”

“幸好他俩不喜欢嘎人。”

“太可怕了，俩兄弟体能上不行，但心思活络缜密。”

很快，王志彬呼叫了所里让其他增援赶来。

剩下的工作就由警方来完成了，苏然也走到了别墅外，呼吸起了新鲜空气。

“兄弟们都很佩服你，说你不当警察可惜了。”

王志彬这时从后面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惋惜道：“统计结果出来了，缴获冻体果子狸30只、猎隼冻体21只、蛇干98条、动物内脏78公斤。”

“穿山甲鳞片……50公斤。”

苏然插在兜里的手哆嗦了几下。

1公斤穿山甲鳞片大约要从3到4只活体穿山甲身上提取。

这意味着有150—200只活体穿山甲惨遭杀戮。

苏然有些无奈的深深吸了口气：“能死刑吗？”

王志彬点了点头：“这俩兄弟身上本来就有不少案底，犯下这种盗猎大案，死刑无期绝对跑不了。”

苏然心中终是有些欣慰了。

他确实为这些小动物感到悲伤，倒不是说他极为圣母，而是当他看到那么多保护动物冻体匿藏在冰窖里的场景，和想到一百多只穿山甲被无情扒皮取鳞时血淋淋的画面…

让他悚然、惋惜交加。

合法屠宰场，和盗猎野生动物本质就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救走那六只穿山甲，说不定这会儿也被吃肉取鳞了。

王志彬这时说道：“这么多货一直没出手，看样子不是不想出，而是在等待机会，走私给海外的买家。”

如今野生动物走私已是继军火、毐品之后的第三大非法贸易。

法律中明定，情节特别严重，可处无期徒刑或死刑。

但野生动物走私所产生的巨额经济利益，仍不断诱使盗猎走私分子冒死前赴后继。

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个世界上总归有比这更加残忍以及让人共情的事。

苏然并没有让自己继续沉寂在这种负面情绪中。

他也只是在履行自己作为公民、一个护林员该尽的责任。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王所能不能送我回去，这儿离我家挺远的。”苏然脸上带着些许苦笑。

“行。”

坐上警车回家的路上，期间王志彬对苏然感激道：“这次的事真是辛苦你了，不然十年的时间真是便宜了那两个家伙。”

苏然摇了摇头：“哎，我也没想到这事居然最后搞的这么大，两年的时间里抓了一百多只穿山甲啊，这两兄弟也真牛。”

野外穿山甲本来找起来就难，这两人还能找到这么多。

怕不是林海里最后那点穿山甲都给他们抓没了。

“回去了我肯定会和上面强调你的功劳的，到时候绝对会有奖金。”

会有奖金吗？

苏然觉得无所谓了。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要是换之前，听到有奖金他肯定高兴的跳起来。

不过现在心情不好，也就不咋想说话。

等回家后，苏然发现王婶正在爷爷家里喝茶。

他打了个招呼：“王婶今天有空上我家玩呢。”

苏然回来了，馒头直接从床底下跑了出来跳到大爹怀里。

几个雪貂宝宝也全都围了过来。

到最后是王姨爷爷怀里人手抱着几只小萌物。

站在屋顶的海东青从门口飞到了苏然肩膀上站立着。

小家伙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

基本上是能放回林海了。

不过它没有要走的意思，苏然也就随它留在哪。

总之也就每天多管一张嘴而已。

王姨抚摸着怀里毛茸茸的雪貂笑道：“我听思思说，她拿完毕业证就回乡下来，姨还是支持她的，这丫头跟着你，姨放心。”

苏然哭笑不得，看来陈思思这是怕家里人到时候会反对，所以先通了口气。

“对了，我听村长说你和镇上的民警破案去了。收缴了不少穿山甲鳞片啊。”

“那么多穿山甲死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哈。”

抽着旱烟的老爷子走了过来，他很清楚穿山甲有多珍贵，所以话里话外都有些唏嘘。

“我也听老周说了，不过那么些穿山甲怎么抓到的，会不会有些是养殖的？”王姨好奇道。

苏然摇头道：“穿山甲很难养殖，目前国内基本上没有成功养殖的个案，所以都是野生的。”

王姨微微点头，也是说道：“那这些盗猎的真是坏死了。”

苏然从回来之后就开始休息了起来。

最近护林工作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可能是为了放松心情，在家里和馒头它们玩了两天的时间。

等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王志彬专程从所里过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