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跟宁大爷聊了会儿天,走马观花看了看利民汽水厂。
瞅瞅时间差不多了,急忙忙跑回去上班,快到门口了才想起来中午饭还没吃呢。
邵武正想走两步,再去买两个烧饼,先垫垫肚子再说。只见,回收站里说说笑笑出来了几辆三轮车。
三辆三轮车七八个人。
打头一辆,骑车的是個卷毛,长得还挺好看。
邵武看着眼前这个笑呵呵打量自己的卷毛,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样子,这孙子也在收购站上班。”
他叫李少平,外号卷毛,又因为长得像个老外,被戏称为假洋鬼子。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长得确实帅气,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深眼窝高鼻梁,五官立体,脸部线条非常清晰。
是那种男人看了羞愧,女人看了心累的类型。在邵武看来,也就比费翔差一点。
不过,别看李少平长得人高马大,人模狗样,但是绝对是个样子货。跟邵武比,打架不行,追女孩儿差得更远。
按邵武原来的话说,长得娘们唧唧的,没有点男人味儿。他这种类型,再过一二十年能成为女孩好闺蜜,再让棒子国一包装,绝对能老中青三代通杀。
李少平是邵武的初中同学,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本来他不服气,经常炸刺儿,没少被收拾,后来就老实多了。
两三年没见,现在李少平胆肥了,看着邵武的表情,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虐意味。竟然也敢这么大大咧咧,毫无掩饰的上上下下打量邵武。
“嘿,邵武,刚才牛站长还说让我们几个多帮帮你,赶快带着你熟悉熟悉工作,尽快帮你进入角色。你在收购站里边了解基本情况,可要加快速度啊。别让咱们哥几个等时间长了。我们这些老同志,可是满怀热情,等着指导你这个小同志呢。”
另外几个人跟着他一块哄笑了起来。
这些人除了卷毛之外,邵武都没见过,应该不是附近的住户,可能是最近一两年才进收购站工作的小年轻,对邵武的情况都不了解。
所以现在才能笑得这么轻松自由。
邵武只是淡淡笑了笑,面上表情不变,对李少平说:“对待同志就得耐心一点儿,你没听说吗?对待同志要像夏天一般热情。你这思想觉悟不行,我得跟牛站长反映反映,咱们站里加强思想学习。不能光要业务啊,不抓精神呀。”
邵武不准备现在跟卷毛在这瞎掰扯,以后有的是功夫打交道,现在他还忙着呢,事多的很,时间很宝贵。
他正准备绕过这一帮人进到回收站院里。
却听到卷毛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话说,当年你追着邬梅跑到西藏高原,结果现在人家成了堂堂的大学生,你现在跑这儿来收废品了。你们两个跟当年比,差距越来越大了,这上山下乡几年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邵武一愣,真没反应过来卷毛嘴里说的是什么?但是又觉得应该跟他有关系。
他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卷毛,问他:“什么邬梅?”
李少平挑了挑眉毛,撇了撇嘴角,“呦,装,你接着再装。是不是心理受的伤害太大,不愿面对了?还什么邬梅?我就不信,你能把邬梅给忘了。”
邵武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自己的记忆,却找不到什么头绪。他记得刚回来的时候,姥姥也跟他说过,当初他去西藏高原插队下乡,谁劝都不听,不顾一切,说什么都要去。都不知道他为了什么?
刚才听李少平说话的意思,这里边果然有隐情呀。
邵武心中暗想,难不成还有什么狗血的剧情不成?哎,这可真让他有点头疼,前身怎么这么不安生?不知道还挖了多少坑,等着他呢。
李少平饶有兴趣的看着皱着眉头愣愣出神的邵武,心里那叫一个爽。他正准备乘胜追击,再把邬梅的情况多说一点儿,继续打击一下邵武。
却没想到,刚才还在发愣的邵武,竟然没再理他,直接转身进收购站的大院了。
李少平很遗憾,话还没说完,心情还没爽透,怎么就走了呢?嘿嘿,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玩也行。
他很高兴的对其他人说:“今儿下午干活都麻利点儿,下班了我请大家喝酒。咱今儿心情好,不醉不归。”
一帮人纷纷笑闹着响应,都高兴得不得了。
邵武让一个“邬梅”给弄的一下午都有点儿神思不宁,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想起来关于她的记忆,但模模糊糊又觉得应该有关系弄的他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跟孙大姐她们聊天儿,兴致都减了一多半,拉关系的效果远远比不上上午。
他准备待会儿跑到太平胡同院子里给慧茹嫂子打个电话,问问她知道不知道邬梅是谁?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简单的找牛站长汇报了一下一天的工作情况和学习收获,耐心的等他好好的谆谆教诲了一番以后,才急不可待的从收购站出来直奔太平胡同。
今天即使没有“邬梅”这一趟子事儿,他原来也打算好要给慧茹嫂子打电话,问问她那边的情况,顺便把这个电话号码给她说一下,有事了好能及时联系。
邵武到太平胡同的院子,看到这里边原来关于家具厂的东西全部都收拾走了。除了还有点淡淡的木屑香味之外,已经看不到原来丝毫的影子。
两个年龄不一的男青年在院里忙得满头大汗。
而刘桂贤刘姐正在领着一个耳朵上夹了支铅笔的老头,四处的在院子里转着看。
刘桂贤看见邵武,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小武,头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吧?”
邵武笑着说:“唉,收个破烂也比原来觉得要复杂的多。不好干呀。”
刘桂贤笑了起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有一行想干好是容易的,好好学吧。”
说着,她指了指站在旁边正在。仰着头查看房屋情况的老头。
“这是咱原来家具厂里的金师傅。对这些老房子最熟悉,所以把他叫过来看看怎么翻修。等商量好了,就让他领着人开始干了。”
邵武一听,立刻重视了起来。这样的老师傅最是了不得,个个都有绝招,失传了,很多东西就没人能干了。
他连忙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抽出一根,笑呵呵的递给了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