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经常有个说法,塑料姐妹情。其实人跟人的感情是不是塑料情,不在于姐妹,还是兄弟。只关乎于每个人。
兄弟之间当然可以义薄云天,姐妹之间也可以义结金兰。
龚雪和殷婷茹,关系就处得越来越好,人跟人对脾气了,打交道就是这么简单。随着感情越来越好,女孩之间互相越来越能敞开心扉。
在晚上睡觉前,惯常都要夜谈一会儿,殷婷茹忍不住把心里的心事给龚雪说了。
“小雪姐,我现在很矛盾。”
龚雪依在床头,趁着桌头台灯的灯光正在看书,听见殷婷茹的话,奇怪的看着躺在身边的殷亭如,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用柔和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殷婷茹干脆也坐了起来,跟龚雪并排倚在床头。她对龚雪说,“我总觉得滕导演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嗯,他总喜欢找我谈话,有时候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没在意,总有一些话听起来稍微有点过分。现在,我想起来要去西安了,心里有点紧张和犹豫。但是如果要放弃的话,又觉得有点可惜。小雪姐,我该怎么办?”
龚雪一听,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在桌上,转身认真的看着殷婷茹。对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惊讶。姑娘长得太漂亮,难免会有人产生多余的想法。她自己也不是没经历过,很多次或明或暗的暗示,都被她装作不经意给忽略了过去,当然很多唾手可得的机会也就这样错了过去。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殷婷茹说。因为每個人得与失之间的标准不一样,面对名利的时候态度差别很大。
就像刚才殷婷茹所说的那样,机会放弃了觉得很可惜。她不确定是不是每一个女孩都能跟她自己一样,宁愿放弃机会,也不愿沾染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龚雪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看着殷婷茹那带着期盼的眼神,能感觉到似乎急等着龚雪能为她拨云见日。
于是,龚雪还是准备用讲自己亲身经历事情的方式提醒一下。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20岁左右进入文工团,为了等一个表演的机会,等了六七年。哪怕在最没有希望的乡下,我始终坚信,很多东西最可贵的就是纯粹,不应该掺杂其他的东西。如果变得复杂了,那肯定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宁愿放弃。就比如我对待艺术的态度更是如此。所以,婷茹,首先要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是谁,然后你就能决定自己该怎么做了。不要问别人,要静下来心,朝自己心里边看,好好的问自己。一旦你有了明确的决定,那样你告诉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你。”
这就是殷婷茹喜欢,而且佩服龚雪的地方。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的干净,不急不躁,淡定从容。二十六七岁了,才开始自己的艺术生命,但是你似乎从来没有感觉到她心里着急过。总觉得她有一种非常自信的从容。
原来刚接触的时候,殷婷茹以为那是龚雪对自己的外部条件以及表演才能有自信。但是直到这一刻听了龚雪的话以后,她才真正的明白。龚雪的自信来源于对她自己的了解。
龚雪爱的是表演艺术,而不是它带来的名和利。所以,因为一次一次所谓的机会而来的利益交换,在龚雪这儿就不存在。
殷婷茹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清楚到底想要什么。
她喜欢音乐,同时也喜欢电影表演。
但是现在要弄清楚,她到底是如同龚雪那样喜欢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喜欢虚荣,名利,或者是社会地位的提高呢呢?
龚雪看着陷入沉思的殷婷茹,嘴角露出漂亮的弧线,静静的看着她,没再说话。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自己决定。
正当她重新把手伸向桌子上的书,准备要重新打开它,接着读下去的时候。
她听到旁边的殷婷茹,有些激动的对她说,“小雪姐。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真有可能在随时发生的事情面前陷入迷茫。那种情况下,极有可能会发生让我后悔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会了,我会保护好自己。因为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取舍了。”
龚雪看了看殷婷茹绽开的笑脸,很替她高兴,但同时反而心里有些担心了。
因为她毕竟经历的多,知道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因为很多人和事儿真的没有底线。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问殷婷茹,“你过两天是直接去西安吗?不能拐回到BJ一趟?”
殷婷茹问龚雪,“小雪姐,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呀?”
龚雪很认真的说,“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可以去找一下邵武,让他帮你到北影厂里打个招呼。他跟汪厂长关系还是不错的,再加上他还有许多朋友,在厂里也有一些影响。可以让他帮你提醒一下那个姓滕的导演。”
殷婷茹一下子坐起身体来,她兴奋的抓着龚雪的胳膊说道,“小雪姐,如果能让邵武帮我打招呼,我可以提前回去两天。我明天就可以启程先回BJ。正好估计滕导演他们还没有离开BJ呢。”
……
邵武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穿越一回,人生竟然还升华了。原来普普通通,泯于众生。这一生才刚刚努力了没多长时间,竟然达到了人生的第一个高潮。
他最近几天听安排没有乱跑,一直在检查记录刘老二不时送回来的名人字画。
他这个人里里外外俗不可耐,充满了铜臭气,没有在这些字画中感受到到艺术的熏陶,反而得到了财富的满足感。
廖二哥来找他的时候,看见他桌子上堆的这些字画,表现的很惊讶,“你什么时候改行当文化商人了?”
邵武很装逼的一挥手,充满自信的对廖二哥说,“这些画我可不会卖,以后我要开个博物馆,这都是我的藏品。”
不知道为什么,廖二哥竟然信了,而且还认真的对邵武说,“以后莪也替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好东西会通知你。这会儿先别研究这东西了,跟我走,老领导要见你。”
原来,邵武觉得自己不会紧张,会很自如。但是,真是事到临头,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无论如何也平抑不住激动的情绪。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搞不明白,要按他自己估计,火车站的事情虽然不算小事,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去见老领导。
他老人家日理万机,而且正处在重要的关头,事事需要他把握方向,哪有闲工夫见他这样的小人物?
廖二哥似乎看出来了邵武的紧张,笑着对他说,“他老人家,风趣幽默,和蔼可亲。不用紧张。关键是你不是爱吸那白盒烟吗?这是一个机会,他老人家放的最多了。你要有本事从他那儿要一条,以后我见了你就竖大拇指。”
华门红墙的大院里,曲径通幽。
邵武和廖二哥,经过严密的检查,进了大院以后,被工作人员带领绕过曲折的小路,最后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门口。
到了这儿,廖二哥停住了脚步,他对邵武挤了挤眼,挑挑眉毛。
邵武明白,他可能不再往里走,就在这儿等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等走到这里,到了门口,邵武反而不紧张。可能跟这环境让人觉得很舒服有关。
本来以为院子里边会是亭台楼榭,没想到一进门仿佛进了一个田庄,竟然是一块块的菜地和庄稼,田垄中间有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正挽着裤腿弯着腰在那儿忙活着。
邵武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老领导,比原来在电视上见过的生动活泼了许多。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让邵武心情激动了起来。
院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邵武站在地头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老人家注意到他,心里正在犹豫,是不是主动打个招呼?
正好听见那边传来一道声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搭把手?”
邵武干农活只是半瓶水的水平,但是他有劲儿。老领导干农活是行家里手的水平,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最缺的就是力气。
所以,一个指挥一个下力气,倒反而配合的相得益彰。这一忙活一上午过去了。
邵武干的正欢实,感觉着好不容易活动开身体了,却听到老领导对他喊,“好喽,上午的活干完了,吃饭。”
干农活,吃农家饭。竟然还是粗粮窝头。不过,甩开膀子干了半上午,这会儿也真饿了,邵武吃的津津有味,一点儿也不挑食。
他跟老领导配合着干活,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陌陌生感,坐在一块儿自如了许多。所以这会儿吃起东西来也没有客气,自自然然大大方方。
不大一会儿,老领导笑了起来。“跟你一块儿吃饭,我愣是多吃了半块窝头。看着你吃这么多,吃这么香,实在是胃口太好了,让人羡慕啊。当年,你爷爷也是一副好胃口,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条件没见他少吃过一口饭。这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
邵武没想到老领导会提到他只见过一面的爷爷,而且听的话里的语气和意思,两个人还很熟,说不定还是上下级的老关系。
哎呀,这一下心里难免有点激动,不过他赶快提醒自己,收敛了激动的心情,一脸诚恳的笑着说道,“我对他老人家不太了解。因为我只见过他一面。”
老领导点点头,用温和的目光看了邵武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我知道,你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对了,你有没有想参军入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