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号,雷朋忙完了加勒比海盗的筹备工作,安慰了进行艰苦拍摄的妮可,探班了在纽约录音的布兰妮,在圣路易斯拍戏的杰西卡,返回了魔都。
从现在到五月中旬,他只需要中间回去一趟,检查极速家族的成片。
目前已经完成的特效,大部分满足了他的要求,只有七个镜头,还需要合成。
大伯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不能一直留在这边。
回到魔都,雷朋每天的任务就是陪伴大伯,在家带带孩子。
云峰在附近上幼儿园了,在幼儿园属于问题儿童,喜欢打架,还有些不合群。
他总嫌弃其他小朋友太幼稚,而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喜欢动画片,喜欢游戏的小屁孩。
不过他想上小学,还要等到夏天才能入学。
前世他转学回来是二年级了,在浦东那边一個国际学校。
不过现在他就在街道上的幼儿园上学,老洋房两公里之内,不仅有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学校,而且学校都很不错。
大伯以前总是爱管着雷朋,但是现在几乎什么都不说了,就连呼吸,都有些费力。
他的许多老朋友因为大伯打电话永别,就都知道他身体不行了,纷纷过来探望。
特别是吴立雄他们,还特意从洛杉矶过来看望他。
在前世,吴立雄也是今年去世的,不过那是年底。
尚峰是05年去世的,其他人在雷朋死的时候,都还活的好好的。
雷朋这段时间守在家里,就连女人,都没有特意去约。
只有布兰妮憋不住,偷偷来了一趟魔都,在他家里住了两天,又匆忙离开。
雷朋在家里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大伯不需要人照顾,雷朋请了两个护理人员,一直闲着。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抱着电脑在一楼陪着大伯,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是一种陪伴。
他给大伯画了很多画,有油画,也有素描,还给他跟孩子们拍了很多照片。
他也画了一张比现在略年轻的大幅油画,画里的他充满了神采,但现实的他快要下不了床了。
四月一号,大伯出现了一次呼吸暂停,抢救之后大伯恢复了清醒,这次不反对去医院了。
以前,他总是说:“我这个样子,医院也没有办法,那里都不去,就是死,我也只想死在自己的床上。”
雷朋心里更难过了,他知道大伯是什么意思。
这是感觉自己不行了,不想死在家里,怕会影响到几个孩子。
“大伯,那里都不去,就在家里。”
“去吧,医院有冷柜,有送葬车……以后,好好过……”
爸爸哭的像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般地不能自抑,这也吓到了几个孩子。
云峰六岁了,已经知道了死亡的意义,但是其他几个孩子还不懂。
姐姐也哭的悲痛,她一直是个很念旧情的人。
小时候妈妈带她下放住的皖南农村的小朋友,她都有好几个都保持联系,妈妈以前的朋友,她也几乎都会每年拜访。
而大伯,不仅是亲人,也彻底改变了他们家的每个人的命运。
她比雷朋更加感激大伯,也更加依恋大伯。
前世雷朋也曾痛哭,不过这是第二次,他觉得心硬了许多。
在大伯的坚持下,雷朋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可是去医院短短两公里的路程,还没有进入医院的病房,他就停止了呼吸。
雷朋一直很冷静,而爸爸接受不了,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从医院直接去了殡仪馆,雷朋也给自己的朋友们发了短信,并且在qq空间发了一篇悼念的文章。
来参加追悼会的人比雷朋预料的要多,甚至许多以前只是一面之交的商业上的朋友,都来了。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有钱了,手里也有资源。
前世大伯去世,是在洛杉矶,参加追悼会的人少的可怜。
可现在,热闹的像一场酒会。
让所有人惊奇的是,有不少熟悉的漂亮女星,都一直陪在雷朋身边。
就连在加勒比海拍摄电影的妮可,也特意租了一架商务机过来参加追悼会。
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和许青拉着的青阳,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不过没有媒体的存在,现场是他特意让尚志坚安排的安保人员,不要说媒体,连相机都带不进来。
追悼会结束,雷朋在酒店款待来宾后一一送别。
小马哥在告别之前跟雷朋说道:“雷导,虽然场合不对,不过我觉得还是该提前跟你说一声,我们的国资股东,介绍了另一家国资入股,这次要的股份还不少。”
“哪一家?”
“名义上是南非报业,实际上国资控股,在国际上没有多少名气。”
“回头我考虑一下,我是不介意出让股份的。”
“行,我们回头再聊。”
这家公司雷朋当然知道,前世就是他们收购了腾迅的大部分股份。
但如今的腾迅发展的比前世好许多,想以前世的价格拿到股份,根本不可能,翻五倍都不可能。
第二天,雷朋与家人一起,开了七部车,将大伯送回老家安葬。
雷朋拒绝了其他女人的陪同,只带了许青,带她是因为青阳要跟着下葬大伯,他是雷家长孙。
微山湖畔的一个普通乡村,墓地已经提前挖好,甚至村子里面都还支起了大锅,办起了白事。
过年时候的捐款,都还是念着的。
按照习俗,弟弟送别哥哥,是不用跪拜的。
但是爸爸雷洋最后还是跪了,在坟前嚎啕大哭,抢去了雷朋这个孝子的风头。
看着他,雷朋心里酸楚,却又想笑。
这个爸爸,单纯了一辈子,他也愿意让他继续单纯下去。
谢阿姨在旁边安慰也没有丝毫嫌弃,她就喜欢他的单纯,这样的人生简单一点,更轻松。
也因为知道她的为人,雷朋和雷珊才会接受她。
大伯没有爱人,下葬就可以直接立碑。
碑石是雷朋遥控雕刻的大理石,本地产石材,大理石虽然不多,也有几个小矿。
看到墓碑被一帮壮汉埋好,他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其他的字他都没有看清,只看清了生于1929,卒于2002。
大伯再一次,永远离开了他。
(这一章两千字,因为写这个情节,心里郁闷,包括前几章都写的有些流水,下面的章节我需要调整一下,不能这么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