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空露出鱼肚白,方源站在秋盈盈房外,迟迟不肯离去。
良久后,屋里终于响起话声,却淡漠的让人发冷,“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盈盈。”他临走前想得到她的原谅,不然无法安心离开人间。
她抑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狠心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已两清了,从今往后就是陌路人,各不相干。”
他心知她此生是不愿再见自己了,可就这样走了又不甘心,几番犹豫后决定随她之意,走之时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盈盈。”
方源走后,她打开了门,看着空荡荡的外面,心里百感交集。
阿源,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人鬼殊途,终归不是一路人。
我不希望你为我留恋人间,耽误了时辰。
来世若有缘,再见吧!愿一切如初。
锦栖来得很是时候,将所有看在眼里,又无奈又惋惜,感叹人世间情为何物。
她现身走到秋盈盈的旁边,悠然说道:“其实,可以不必如此。”
“我若不将他拒之门外,他会更放不下我,只有这样对谁都好。”秋盈盈转身回到屋内,坐在了木桌边,两眼盈盈秋水惹人怜。
她跟了过去,随意的坐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忽然说:“你和他能够在一起话很不错,可惜天意弄人啊。”
秋盈盈抬眼看着她,轻吐一口兰气说:“你和他也不错。”
锦栖闻言一愣,随后尴尬笑之,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
秋盈盈微蹙眉,回想着昨夜里自己所见到的,悠悠说:“可是,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她微微一怔,“可能,是你看错了,我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相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
秋盈盈见她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多说,以免乱点鸳鸯谱,便道:“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绿树成荫的走廊上,布衣书生漫步着,清风徐来时,落叶飘飘,扬起了他一身布衣,墨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美如画卷,一眼难忘。
走到长廊的尽头是木亭,里面站着一个红衣喜服男子,俊朗的脸透着丝丝哀愁。
待他察觉到有人步入亭里时,抬头一看是书生,礼貌性的作了个揖,“昨夜之事,还要感谢兄台,至少能确定盈盈的固执,是为了我好。”
“想开了就好。”片刻之后,书生又提醒道:你该去投胎了。”
“嗯,是该走了,在人间流连了那么久,想做的事都已达成,虽然不是自己亲为,但也很知足。今生只愿盈盈安好,我便放心了,可惜等不到她出嫁的那一天。”他喜极而笑,笑中带有泪光,望着天边随风而去,踏入了黄泉大道。
几日里,锦栖如约留在府上,教一些对付鬼的方法给秋盈盈。
凡界中那些寻常的办法自然是不行,应付新鬼还可以,但若要对付厉鬼根本没用。
还有,她不是捉鬼师,不会那些降鬼的法子,只能教她点别的方法,保命即可。
秋盈盈是养在闺中的小姐,纤纤体弱,剑术短日内是不行的,便教了她套法诀,所用之物是暗器,桃木制成的针,有驱邪镇鬼之功效。
这门功法看似简单,学起来也快,但要达到随心所欲,一击必中的效果,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需要时间来磨练。
光会这个还不行,以她的状况,还不足以对付得了方小巧。
好在她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对琴艺很精通,锦栖便传她迷魂曲,只试弹一遍她就记住了所有音律,上手几遍后基本上都已掌握。
几天不见方源,锦栖感觉有些奇怪,便向坐在自己身旁喝茶的书生问道:“喂,你有没看见男鬼,就是方源。”
他将茶杯放回桌上,抬眸斜视了她一眼,如实回答:“他去投胎了。”
“什么!他去投胎了。”她感到很惊讶,觉得方源走得太快,至少也要等到秋盈盈放下心里的芥蒂,过了那道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