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赵凰从梦中醒来,那个梦里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又模糊,一直以来她却始终看不清白衣人的面貌。
她洗漱梳妆打扮以后,出了娇凤殿散步,悠然来到石拱桥处,看见夜陵独自站在桥上。
昨日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浮现,她轻步走至他身侧,为昨天之事道谢:“夜陵,谢谢你了,昨日要不是有你在,我恐怕要去阎王殿报道了。”
夜陵扭头,如水的目光落在她面上,注意到她发间有一片残叶,不禁抬手为她取下:“客气了,救你只是顺手而已。”
她面色微僵,想张口再说点什么,却终究未说出口。
下午的风微凉,她一人坐在亭里,纤纤玉指拨动着琴弦,一曲悠扬诉情衷。
夜陵站于她身后对面的走廊上,远远的看着,直到琴声戛然而止时才翩然离开。
赵凰回到书房,坐在文案旁发呆,想起了梦里的画面,她不由的执笔描绘起来。
一副人物画渐渐的呈现了出来,朦胧的背景仙雾缭绕,有个超然出尘的背影负手而立,他一袭白衣微扬,风轻拂了起那头如瀑飞下的墨发。
静静的瞧着这张画,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墨哥哥,也不知他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和画中人一般无二。
赵凰恍惚间听到了脚步声,待他走近时,她才蓦然回神,还没来及把这画收好,就来了一股奇怪的风,将它吹落在地上。
夜陵捡起脚下的纸一看,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连忙跑过去抢回画,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说:“这是我无意间画的,让你见笑了。”
他没有表情,只是淡然问了一句:“你,可是喜欢画中的那个人。”
“啊。”她猛然一愣,像个被说中心事的小孩子,一时间不知所措:“我……”
半晌了,她也没回答出是与不是。
次日,她刚用过早膳,坐在殿外的贵妃椅上晒着太阳,心儿和巧儿两个丫鬟在旁伺候。
赵凰这样歇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忽然感到有点口渴,便吩咐道:“心儿,去给本宫沏一壶茶来。”
“是,公主。”心儿立马去沏茶。
片刻后,巧儿问道:“公主,你如果觉得烦闷,可以和夜公子一起出府散散心。”
她摆了摆头:“巧儿,有些事你不懂。”
巧儿容光焕发的笑道:“公主,奴婢看得出来夜公子对你不同寻常,其实公主可以为自己好好考虑,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她一副端庄的容态,严谨的诉斥:“你一个未出嫁人的丫头也敢妄议这些,谁给你的胆子。”
“公主恕罪,奴婢也是为你着想,女子早晚都要嫁做人妇,与其让他人左右婚事,不如选一个合得来,且对自己好的人,总好过每日面对不想看见的人。”
巧儿从侧面劝解着,她一心为自家公主设想,却忽略主子的心思。
赵凰倒也明白丫鬟的好意,只是她不这般想,也听不进巧儿的话。
“这么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巧儿知道公主生气了,连忙解释道:“不是,公主,奴婢有罪,巧儿只是觉得夜公子不错,对公主也很好,你们俩看起来很般配,相处的也很融洽,他做公主的驸马再合适不过。况且,公主你也并不是对夜公子无意……”
赵凰实在不敢再听下去,丫鬟言中之意简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突然被巧儿这么一说,如何接受得了,当场就发火了:“大胆!”
巧儿也不顾公主的怒火,继续说道:“公主,这一路来奴婢看的很明白,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主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当真对夜公子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赵凰迟疑了一瞬,随即说:“我与他只是朋友关系,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越过,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提起此事。”
“是,奴婢遵命。”巧儿败给自家公主,知道说不通她,只好作罢。
巧儿看的很透,知道公主若错过这一次良缘,怕是这一生也再难找到可以相伴终生的人。
她更清楚有个人一直藏在公主心里,那个人就是国师之子白公子。只不过他已外出求艺,归期不定,可能到死也见不了最后一面。
唉,公主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