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妮克希亚按照指示。

尽量的凝聚龙焰，形成一道道小型火球，向着下方喷射。

虽然在降落的过程中龙焰温度会消散不少。

但降落在舰船上还是能引发火灾，甚至点燃船帆、洞穿甲板。

唯一可惜的是效率太低！

每次攻击最多只能烧到一两艘战舰，而且火焰也容易扑灭，效果并不大。

连续数次喷射，只点燃了十多艘战舰，影响微乎其微。

感受着脑中传来的、龙焰即将告罄的信号，他不得不选择离开。

背后的魁尔斯，最外层的红岩城墙几乎处于不设防状态，而且混乱并未停止。

“可惜。”

心中叹了口气。

如果这次骑兵能跟上来，或许魁尔斯外城已经被自己攻破。

不过大批骑兵靠近的话，敌人准备必定更加充分。

很可能造不成这种程度的混乱。

而且内城守军明显更加强劲，很难做到一击破城。

“先休息，等晚上再来！”

心中打定主意，他有些惋惜的看了看海面。

奴隶们又开始了运输工作。

撤离码头，却并没有撤走，而是回到魁尔斯北部城墙、在射龙弩攻击距离之外降落。

原本想要继续执行运输、以及‘坚壁清野’工作的魁尔斯人顿时傻眼。

城外的奴隶、贵族全部逃窜，城内的更不敢出去。

就这么看着黑龙在城外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巡逻。

内城某个不起眼的垛口，两位王族军官、温德罗、马索斯聚在一起。

两人因为攻击拉札失利、这段时间在王族内部备受指责。

轻启战端的罪名也被其他族人扣到他们身上，不得不留下来面对这个烂摊子。

而其他成员，在得知金帐汗国出兵的第二天，就乘坐战舰、秘密逃亡魁尔岛。

“怎么办？树林还没有烧干净！”

温德罗烦躁不安、眼中却充满恐惧，哪怕离的这么远都不敢大声说话。

“没有办法，等死吧！”

马索斯虽然同样担忧，但语气多少透着一丝气急败坏：“我早就说过要，提前阻断商道水源、放弃城外所有物资。”

“只要敌人的军队无法在城下久留，魁尔斯就是安全的！”

他扭头看着繁华的内城，满脸的怨恨和不甘：“这些贪婪的、愚蠢的废物！目光短浅，只看中眼前的利益！”

“一条陆上商路算什么？我们的根基是舰队！是海上贸易和玉海之门！”

温德罗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如你所说，拦下那位‘蛮王’的军队，巨龙又该怎么办？”

“你也看到了！巨龙会疲惫、龙焰也是有限的！”马索斯毫不犹豫、指着城外：“失去破城的机会，他绝不会一直留在魁尔斯。”

深吸一口气、补充道：“拖延下去，直到他失去耐心！然后带上足够的礼物、请求蛮王宽恕，签订新协议寻求和平。”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温德罗叹气道：“是啊，我们可能失去了唯一的机会。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提前摧毁城外所有水源、烧毁树木和房屋，不让他的军队长久停留...或许都不用议和？”

“你也是白痴吗？！”马索斯气的双眼充血：“巨龙是会长大的，时间站在对方那边！忘了伊耿·坦格利安对瓦兰提斯怎么做的？”

他懒得继续讨论这個问题，而是看着外墙附近涣散的城防卫队和第二层内墙上的精锐，目光逐渐深邃：“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必须让谈判使者坐到他对面。”

“多斯拉克蛮子不会妥协的。”温德罗依旧是满脸的颓废、萎靡不振。

顿了顿，再次指着黑龙：“如果巨龙继续攻击怎么办？”

“没有办法！我只能告诉你们、巨龙龙焰有限。”马索斯的回答非常干脆：“向众神祈祷吧，祈求龙焰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语气强硬、坚定。

可在温德罗看不到的时候，眼中却藏着深深的忧虑。

马索斯掌握着王族最精锐的骑兵和护卫，有足够的信心坚持到最后、去博取那一丝希望。哪怕失败，也能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小块肉。

但作为少数清醒的聪明人，他也知道这座城市、并不只是王族说了算的。

退守魁尔岛，或许魁尔斯人还能继续富贵、奢靡的生活，玉海之门依旧被他们掌控。

失去首都的王族却会彻底跌落神坛，变的和碧玺兄弟会、香料古公会以及十三巨子平起平坐，不再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失去不朽者和不朽之殿、已经让我们威严受损，决不能连千座之殿也失去。”

这是马索斯作为王族后裔、最后的坚持。

————

白天很快过去。

他连续几次巡逻、驱散城外残余的奴隶后，再也没人敢于聚集。

庄园、农场内庞大的物资得以保留，等着后续部队接收。

少量的树木也被保存下来。

当夜色降临，养精蓄锐、胸腔被火焰填满的奥妮克希亚、再次起飞。

漆黑的龙鳞成了最完美的保护色，魁尔斯人很快失去了对她踪迹的掌控。

“还记得弥林那次吗？小家伙。”

阿历克斯坐在背后、看着远处星火点点的港口码头、发出冷笑。

魁尔斯人太过富有，这么长时间，依旧没能完成对城市的搬运工作，还有大量物资、财富留在这里。

白天的‘损失’已经让他倍感心疼、此时早已迫不及待。

黑龙了解他的心情，绕过城池后降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缓缓向着舰队游动。

随着体型越来越庞大，她潜水、游泳能力出现小幅退步。

尤其是在草原上度过一段时间后，多少变得有些厌水，此时并不是那么情愿。

“奥妮、要听话。”

他感受着心中传来的排斥、轻声安慰着。

黑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随后猛然用力加快速度，在海面上激射出阵阵水花。

随着接近舰队，海面的异变引起瞭望台上的水手的注意。

“快看，那是什么？”

惊呼声，引来附近船长和水手们的注意。

可是等到他们靠近船舷观察，奥妮克希亚已经整个扎进水中、消失不见。

“小鸟杰克，你又传递假消息！该死的娘娘腔。”大胡子船长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气的举起镶嵌铁钩的手，指着瞭望塔破口大骂。

“这次真不是。我真的看到...”水手满脸无辜的看着海面。

船长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怒吼道：“闭嘴！你...”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咒骂，好似战舰触礁一般的感觉自脚下传来。

“这里怎么会？”

大胡子船长疑惑的看着逐渐倾斜的船身，这明显是底舱漏水。

还没等他想明白，另一声巨响自临近战船那里传来。

接着是第三艘战舰、然后第四...快速靠近码头。

“巨龙！他在水里！”

凭借着火光，终于有人发现了水里的黑龙。

可此时已经有七艘战舰被击穿。

码头上，奴隶们不知所措的看着乱成一片的海面，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搬运。

可很快他们就不用因为思考而烦恼。

靠近码头后、奥妮克希亚突然自水里窜出，跳上码头恶狠狠的喷出龙焰！

同时身体也没有停下，前肢、尾巴疯狂甩动，转身间就将木质码头彻底摧毁。

然后在敌人没来及反应之前，再次遁入海中。

“射击！向水里射击！”

部分船长指挥水手们放下小船，同时也不忘发起反击。

可是黑龙一旦遁入水中，他们根本找不到目标，只能盲目乱射。

海水的强大阻力也让弩箭失去大部分威力，造不成丝毫威胁。

“放鱼网！”

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让慌乱的水手们本能的执行。

然后，其中某艘船幸运的缠住了黑龙。

感受到渔网变化，水手发出兴奋的欢呼：“我抓到它了，快来帮我！”

周围同伴，聪明的扭头就跑，当然也有部分蠢货，真的就凑了过去，然后连人带网、连同桅杆一同被扯断、拽入水中。

奥妮克希亚还不解气。

从另一侧钻出来，龙息在甲板上扫了一遍，随后才用嘴撕开尾巴上挂着的渔网，满意的离开。

混乱持续，短短半个小时，三十多艘战舰被击沉，六个码头泊位被彻底摧毁。

“这里够了，我们换下一个！”

从远处的海面上钻出来，阿历克斯从袖口掏出一条小银鱼，扔回海里、继续吩咐。

这处码头是老熟人，香料古公会的专属码头，其他三处还在等着他呢。

很快，碧玺兄弟会的码头也被摧毁。

阿历克斯御龙返回。

第二天继续如此重复，十三巨子和王族码头相继被毁掉。

第三天，最后一处、也是最庞大的公共码头也被摧毁。

沉没的战舰堵塞航道，码头修复缓慢，大型船已经无法靠近。

魁尔斯人只能通过小船进行运输，效率大大降低。

他们索性停止物资运输，而是将所有的小船用于运人、无论贵族还是富商、都开始大量逃亡。

阿历克斯顺势停止袭击。

贵族逃亡对他攻占、统治魁尔斯有好处，懒得理会。

第四天中午，恩哈带着五千骑兵出现在魁尔斯城北。

骑兵们开始劫掠附近庄园，搜集物资、抓捕奴隶进行运输。

随着越来越多的奴隶和物资被汇聚起来，马索斯坚壁清野的计划彻底失败。

事实上，从黑龙出现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施行不下去。

第十天，主力部队传来消息。

他们已经踏上连接夷地和红色荒原的沙之路，距离魁尔斯还有四天的路程。

不过更让阿历克斯感兴趣的，是蓝龙丝黛拉在寻找水源时、无意间发现的另一个军队的踪迹。

他们，或者说是她们，驻扎在骸骨山脉深处、沙之路北侧的隐秘营地内。

“又是她们？”

脑中传来的、对这批人简单的描述，让阿历克斯很快的明了对方身份——

海尔科隆后裔国女战士。

“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