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混乱持续到日暮时分。

当疯狂的情绪得以宣泄、身体的饥饿和疲惫终于占据了上风。

信徒们老老实实的放下了武器，任由风暴军团的士兵绑缚，押解到之前的营地内看管。

晚饭自然是没有的、只是发了点清水、确保他们不会渴死。

毕竟还有二十多万人。

大获全胜的金帐汗国将士们、在简单的收拾残局之后，他们将原属于信徒军队的食物搬出来，围着篝火展开狂欢。

只留下少数人员轮岗守卫。

高层将领们，簇拥着大汗进入果酒厅休息。

古利安·史文伯爵的战死，让风暴地贵族们将怒火宣泄在佛索威家族身上，城破的同时、红苹果家族彻底消亡。

城堡大厅内的鲜血被简单冲洗，随后端上窖藏的美酒、举行盛大的胜利宴会。

贵族们短短几天、经历了决死攻城、死里逃生到大获全胜的转变，也亲眼目睹了巨龙在战场上可怕的统治力，对汗国的认同感、对大汗的敬畏之情，再次提高一个档次。

“伊蒙斯、为什么大汗的巨龙...比传说中的坦格利安巨龙更可怕？”

利斯特伯爵在拼酒之余、压低声音悄然问道：“他们在地面上、看起来更加恐怖。”

伊蒙斯伯爵赞同的点了点头，撇了一眼正在接受敬酒的阿历克斯，小声回应道：“它们是四足龙...据说是来自阴影之地以东的古龙！”

“两位，你们还没有发现最关键的一点。”

旁边的阿斯坦·赛尔弥轻笑着补充道：“大汗的巨龙...不需要龙骑士的驾驭也能参战！”

两人一愣，随即露出恍然、以及忌惮之色。

战场上大汗一直位于帅旗下，但黑龙和蓝龙无论是切入战场的时机和位置都非常精准，而且几乎没有出现误伤。

这对汗国绝对是好事，但对贵族们可不怎么友善...

伊蒙斯伯爵瞥了一眼阿斯坦，转移话题：“你们说、大汗会如何处置那些信徒？还有河湾贵族？”

利斯特冷笑道：“杀掉他们？就像密尔和布拉佛斯？！”

阿斯坦脸上闪过迟疑和担忧：“那可是二十万人！”

“白天不也死了二十多万？！”

“可那是战场！”

“别吵了！”伊蒙斯打断两人的争吵，看向上首的位置：“快看，是唐纳尔！”

此时，威玛·罗伊斯正带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骑士、向着阿历克斯敬酒。

“唐纳尔·史文？！”

阿历克斯端坐未动，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骑士，他是‘战死’的古利安·史文伯爵的长子。

“大汗，愿胜利常伴于您。”

骑士微微低头，脸上微微露出讨好的表情，略微忐忑。

按照继承权，在父亲死后、他本应是石盔城当之无愧的新任伯爵大人。

但如今在金帐汗国的统治下、没有阿历克斯点头，他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

其他风暴地贵族们也投来探寻的目光，想要进一步确认大汗的态度。

“对你父亲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他是个英勇的战士。”

阿历克斯并没有刁难，反而给出赞誉和认可。

虽然古利安小心思不少，但也是出于贵族阶层本身的利益，还是以年迈之身战死沙场，不能过分苛责。

“唐纳尔·史文伯爵，希望你继承父亲的英勇和忠诚，继续为汗国效力！”

口头承诺，让唐纳尔大喜过望，当场单膝跪地、表示效忠。

其他贵族们见状、也纷纷在心中舒了口气。他们生怕大汗借机剥夺唐纳尔的继承权，可又没有勇气反抗，毕竟白天大杀四方的两头巨龙还在城堡旁边睡觉呢...

惊喜并未结束。

坦然接受效忠后，阿历克斯突然追问：“你是否还有兄弟？”

唐纳尔一愣，连忙回应：“大汗，我还有一位弟弟、巴隆·史文，在新组建的风暴军团任百夫长。”

“巴隆·史文？”

阿历克斯想起这位人物，他不应该是乔佛里的御林铁卫之一么？虽然并没有巴利斯坦、詹姆等人的实力，但至少也算是個人物。

“古利安伯爵的功绩不应被埋没，既然他于此地英勇战死，那么就由他的血脉继承这份荣誉。”

他在众贵族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朗声道：“自即日起、任命巴隆·史文爵士为果酒厅子爵！”

唐纳尔当即傻眼，愣在原地，其他贵族们也是一片哗然。

虽然只是子爵，不可能完全继承红苹果的封地、可以预见会大幅度减少...

但毕竟是一片新的领土！

而且这是金帐汗国登陆以来，第一次对本土贵族们进行领地封赏。

贵族们羡慕巴隆·史文这位次子的运气之余，也终于对汗国产生了归属感。

只有唐纳尔心中倍感郁闷的无以复加。

“您既然封赏...为什么不把石盔城的领土还给我？”

他很想当场发出质问。

但在大汗那墨绿色诡异目光的注视下、还是果断的低头认怂。

“总比没有强。将来还有机会...”

他嘴里说着代替弟弟表示感谢的恭维之语，心中暗自打气。

“阿斯坦·赛尔弥获恢复丰收厅部分封地。”阿历克斯继续宣告：“至于其他人...按照各自功绩，将会获得相应的职务和财富作为赏赐！”

众贵族们连忙起身举杯，高声赞颂。

“大汗英明！”

“大汗仁慈！”

他们并未感觉不公。

毕竟古利安·史文打下岑树滩堡、而阿斯坦·赛尔弥逼降长桌厅，都是实打实的功绩。

反倒是作为指挥官的拉姆斯·雪诺也有攻破苦桥的战功，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实质性的领地封赏。

如利斯特等人，干脆向他投以幸灾乐祸的挑衅目光。

不过小剥皮却并不在意，反而面带微笑举杯遥敬。

封赏让宴会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大部分贵族们放下了心底的担忧、逐渐放开。

尤其是得以敬陪末座的部分贵族次子和私生子，甚至流浪骑士、佣兵出身的中层军官们。

他们在巴隆·史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打定主意要在之后的战斗中拼出一份爵位！

而多斯拉克将领大部分看不上维斯特洛的土地，他们更想要的是厄索斯的草场，这次赏赐大多数以财富为主。

所有人都满足于大汗的慷慨封赏，不时举杯欢呼。

只有投降的长桌厅奥顿·玛瑞魏斯伯爵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能到处赔笑、坐立难安。

眼见被无形孤立，想到逐渐没落的家族，他最终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惊人决定...

“大汗，奥顿祈求您降下恩赐！”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奥顿·玛瑞魏斯起身走到场中、主动恳请。

阿历克斯也有点好奇：

“我已经准许你保留封地和城堡，你还想要什么？”

“大汗，我想要迎娶一位来自潘托斯的女子为第二位妻子，希望能得到您的准许。”

奥顿脸色坚毅、大声表态。

第二位、而不是第二任！所有人瞬间明悟。

维斯特洛贵族一夫一妻制早已深入人心，并且与七神信仰的某些习俗深入绑定，比如在修士或者主教的见证下完婚。当然，也有部分贵族在心树面前宣誓。

七神教会与坦格利安家族因为近亲婚姻和一夫多妻制度而对抗的事情也被所有人熟知。

相反，金帐汗国的贵族们自上而下、都有着为数众多的妻妾...

奥顿·玛瑞魏斯此举明显是主动抛弃七神信仰所营造的习俗和秩序。

部分贵族脸现不豫之色，也有人露出明显的懊恼、以及羡慕。

阿历克斯也没想到自己贵族当中会有这么个人才！

但这确实对摧毁七神影响力和秩序有着积极的作用，他自然不会拒绝。

“很好！奥顿伯爵。王国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完婚之后...”

看了看身材单薄、瘦弱，武力值明显偏低的奥顿、笑着给出‘赏赐’：“去后勤营地报道，继续为我效力！”

说完，略带深意的扫视其他维斯特洛贵族、让他们自己体会。

对此，有不少年轻的贵族们都露出兴奋、甚至期待之色。

之前有七神教会和世俗眼光阻拦，但现在却有大汗背书，由不得他们不动心。

毕竟初夜权被禁止还没过去多长时间。

“大汗英明！”

小剥皮率先发声，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

他本就性格残忍恶劣，尤其喜欢对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女子施以暴力、肆意蹂躏。

而此时的贵族们还没有意识到，随着婚姻规则被放开，情人合法化之后的私生子身份问题...

可以预见，后续会有无数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跟着出现。

得到认可的奥顿·玛瑞魏斯，也成功摆脱尴尬的降臣身份、正式跻身汗国官员行列。

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其他的插曲，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大部分人心满意足的各自散去。

随着信徒军被击败，河湾地已经敞开大门，后续还有大把的功劳在等着他们。可以预见，这次入侵之后会有无数新兴贵族和官员们崛起，也会有大量古老的贵族会随之沉沦、落寞，甚至直接灭族。

而七神教会的覆灭已经注定。

二十万信徒在营地内、饥寒交迫的度过漫长的夜晚。

次日清晨，再次迎来了手持弯刀的多斯拉克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