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尼斯特想要投降？”

高庭城内，丹妮莉丝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两人刚完成了一场激烈的交锋，简单洗漱后、慵懒的躺在床上。

“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阿历克斯笑着回答：“现存的兰尼斯特，只有瑟曦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老狮子、凯冯和提利昂自不必说，詹姆虽然也是个憨憨，但只占了個耿直、至少没有自以为是的毛病。

“他们凭什么投降？”

丹妮莉丝纯净的眸子当中，闪烁着从未出现过的熊熊怒火，嗤笑道：“就凭他们当初的恶行！我的父母、还有雷加的孩子...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他们？”

哪怕是面对篡夺者之战当中的鹿狼鱼鹰联盟，她都无法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尤其是史塔克。有着戴伦的存在、想想父亲和哥哥当初的所作所为，善良的少女多少有些恨不起来，当初蓝礼披上黑衣也没有任何表态。

但是兰尼斯特家族...几乎承载了她所有的怒火！很容易联想到和韦赛里斯在自由贸易城邦流浪、躲藏的那些艰苦岁月。那些无助和困苦、伴随着她从懵懂的孩童成长为少女。

“为了生命，任何人都要做出一些尝试？哪怕希望渺茫。”

阿历克斯轻抚着少女的后背，温声安抚。

“他们正在发生‘分裂’，或者说、是想要让我们看到正在分裂。这次作为使者的只有提利昂、代表新的凯岩城公爵托曼·兰尼斯特。”

“泰温依旧是乔佛里的国王之手，凯冯、詹姆、瑟曦等人还在继续反抗。”

“小孩子的把戏。”丹妮莉丝表示不屑。靠在他怀里、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

“你会原谅他们吗？就像史塔克和拜拉席恩。”

能否断尾求生，最终还是要看金帐汗国的态度。

“这要看你。”阿历克斯笑道。

轻轻紧了紧怀里的娇躯，将遣返亚当·马尔布兰以及之后做出的一系列布置全部告知少女。

弥赛菈或许非常‘可口’，提利昂也是少有的聪明人，泰温更是最合适作为宰相的人选。

但对比已经是枕边人、并且会陪伴自己无数年的伴侣，他们的生死根本无足轻重。

如果泰温、詹姆等人的死去能让丹妮莉丝解气、愿意给托曼一条活路，那是他们被幸运女神眷顾。如果不行，只能怪他们运气太差。

他的态度让丹妮莉丝非常满意。

感动之下，缓缓沉下身子、掀开被子低头钻进去。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阿历克斯愿意，无论是自己还是柴月，甚至两人联手都无法让他改变决定。这也是她主动接纳玛格丽的原因之一。

阿历克斯轻抚着少女的秀发、闭目享受。

他索性连接见提利昂的事情都委托给丹妮莉丝：“丹妮，你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处置那位即将到来的小恶魔。”

少女抽空抬头：“毕竟是使者，而且带来了礼物。”

提利昂已经向拉姆斯展示魔山和亚摩利的头颅、否则别说前往高庭、他连秧鸡厅都过不来。

海路更是早被放飞自我的铁民堵塞的严严实实的。

“可以暂时放过他，但我不会接受凯岩城的投诚！”

少女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然后再次低头忙碌。

现在接受投降、和放过托曼等人有什么区别？总不能秋后算账吧？哪怕作为女性，她多少有着任性的权利...

“北境和铁民正在侵略西境，小恶魔所谓的投降、更像是在寻求我们的庇护。”

阿历克斯神情愉悦。

丹妮莉丝抽空展颜微笑：“暂时搁置，在王领和河间地，那头阴险的老狮子也会尽量配合我们。”

亚当·马尔布兰的任务就在于此。

提利昂的出使，也只是兰尼斯特家族对这次心照不宣的交易，做出的初步试探...

“泰温不会完全信任马尔布兰。”

阿历克斯笑着解释道：“所谓的配合，其实也会暗中助长君临和铁王座的实力，他们只是在顺势而为。那头老狮子、从来都不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何况还有‘睿智’的乔佛里大帝和色后，鬼知道他们会在中间整出什么乱子。

话题到此暂时终结，阿历克斯沉浸于难得的服务当中，难以自‘拔’。

良久，感受到异样的丹妮莉丝再次起身跨坐，嘴里低声嘟囔。

“不能浪费...”

之后的数天，阿历克斯一直沉溺于美色当中，流连忘返。

直到提利昂提着礼物，出现在高庭城下...

按照约定，接见他的是由布蕾妮·塔斯贴身守护的丹妮莉丝。

银色的头发和偏西方特性的容貌，没等唱名、小恶魔就已经确认她的身份。

扫视大厅，确认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之后，怀着郁闷的心情低头行礼。

“真是糟糕的一天。”

他心中暗自叹息，但还是主动将礼物通过布蕾妮呈上去。

“尊敬的王后。对于当初在君临发生的悲剧，本人深表遗憾...”

聪明的智商告诉他，自己以往幽默谈吐和调侃语气在这里并不适用，反而大概率能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乖乖的换上恭敬且悲痛的语气。

“尽管为时已晚...但我们正在尽力补救。”

丹妮莉丝只是撇了一眼两颗狰狞的头颅，厌恶的挥了挥手、让人送下去确认。

随后冷笑道：“可笑的说辞。泰温真以为两条恶狗的脑袋就能抵消所有的罪孽？”

提利昂表现的异常恭敬：“很抱歉、王后，‘纵狗行凶’我父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将它们送来、只希望能稍微减轻您的悲痛。”

“这次我代表托曼·兰尼斯特公爵前来。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并且正在努力赎罪，尽管这只是血脉带给他的。”

丹妮莉丝端坐于王座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矮子，报以冷笑：“小恶魔，收起你的诡辩之词。托曼享受了兰尼斯特血脉带给他的权利，理应背负相同的罪孽！”

提利昂默然无语。

哪怕伶牙俐齿如他，也根本洗不了当初的兰尼斯特所做的恶行。

更何况，多年混迹妓院的‘智慧’告诉他，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不要去和女人讲道理...

他大部分说辞都是针对那位大汗准备的，毕竟也是对方主动给予的希望。

可现在却连面都见不到，有力无处使。

“但愿亚当能带来好消息。”

心中苦笑着，对这次的出使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

“事情发生时托曼尚未出生，仁慈如您、或许愿意给予他救赎？”

他做着最后的努力、劝说道：“他是个可爱的孩子，善良的简直不像是个兰尼斯特。”

“也非常虔诚？”

丹妮莉丝嗤笑道：“你知道七神的虔诚信徒在金帐汗国意味着什么，小恶魔。”

在提利昂懊恼的表情中，她转而道：“让他在凯岩城亲手处决一位主教，或许我会宽恕他？”

“如果做不到，那你最好在凯岩城准备好丝绸软枕。”

“丝绸软枕？”

提利昂脸色有些发白，想到了某个不愿面对的画面。

“就如同你那该死的父亲所说的。”丹妮莉丝眼中透着寒芒，沉声说道：

“我会先哄一哄托曼和弥赛菈，然后用丝绸软枕下手！而不是让布蕾妮刺出‘五十刀’。”

“这会是我最大的仁慈！”

提利昂额头冒汗。

这是当初亚摩利杀死四岁不到的雷加之女、雷妮丝公主的手段。

事后泰温曾言、应该先哄哄孩子，用丝绸软枕下手。

感受着面前这位坦格利安王后的恨意，他庆幸自己没有说出让弥赛菈嫁给那位大汗的提议，更是对联姻计划彻底死心。

他定了定心神，说道：“尊敬的王后，托曼会拿出让您满意的诚意。”

尽管对方非常不客气，但提利昂依旧不敢翻脸，而是郑重承诺。

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要努力的试着争取。当然、必要的退路也要提前准备好...

再次躬身行礼：“请允许我暂时告退，等到消息传来、我会再次前来觐见，听候您的答复。”

丹妮莉丝点点头：“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提利昂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后退着走出大厅。

庭院外、高瘦的波隆靠墙而立，微笑着调侃道：“半人，你居然能活着出来？”

“让你失望了，该死的河间佬！”

提利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很是慷慨的扔出装着十余枚钱币的小袋子，闷头继续前进。

亚当·马尔布兰和随行的凯岩城护卫在城堡外等候多时。

在经过波隆的确认后，他们拿上自己暂时被扣押的武器，护送着提利昂灰溜溜的离开...

他生怕丹妮莉丝会改变主意，就连一向心驰神往的巨龙、不时从头顶飞过都无法再吸引他的注意力。

而在高庭最顶部的花园城墙上，艾莉娅看着逐渐远去的雄狮徽记，气愤的嘟着嘴：“为什么要放过他们？我都把它交给你了！”

阿历克斯站在旁边，一手拖着一枚银色的龙蛋，一手顶着小家伙的脑袋，不让张牙舞爪的艾莉娅伤害到自己：“红湖可是我的领地，它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这是我凭本事找到的！”

艾莉娅见‘攻击’无效，嘟囔道：“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它交给琼恩！”

“那你是在害他。”

阿历克斯耸了耸肩：“汗国法典早有规定，私藏龙蛋，或者在入手后一个月内不主动上交者，将被夷灭三族！”

他也有些感慨，小家伙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运气庇佑。

克连恩家族和坦格利安王室上百年都没有收获，艾莉娅却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能找到。

更让他感到无语的是，小家伙居然偷偷隐瞒下来，打算交给关系最好的哥哥戴伦去孵化，也幸好波隆和拉姆斯对她看的还算紧，及时发现...

“三族是什么？”

长期往来高庭，巨龙对她早已不再神秘，很快从沮丧中解脱出来。

“你不会想知道的。”

阿历克斯继续揉搓着小家伙的脑袋，成功将她的头发变成鸡窝、笑道：“好了，珊莎过两天就要从绿谷城回来了！”

“我才不要见到她。”

艾莉娅嘟着嘴、说着气话，但眼中的欣喜之色却根本无法隐藏。

就在两姐妹即将重逢之际，远在东北方的蟹爪半岛上，戴伦在数百名护卫和少数原住民的簇拥下，愣愣的看着面前几具残缺的尸体，以及那把熟悉的双手巨剑。

半年的努力，他带着部下几乎将蟹爪半岛翻了个遍，在此期间大部分野人也被征服、战士从五千膨胀近万，可依旧没有找到当初遁入这里的艾德公爵和北境一行人。

最后的情报指向了褐穴山附近，曾有野人发现外来者在这里短暂停留并进行战斗。

可布伦家族残存的几位骑士却坚称没有遇见他们，族长本纳德·布伦更是表示艾德公爵曾在篡夺者之战后对半岛贵族们施以恩惠，如果见到他、绝对会待为上宾。

耿直的戴伦认可了他的说法。直到半个月前，轻语堡附近某位野人提供新的消息...

随行的某位佣兵出身的军官、俯身查看尸骸后，很快皱着眉给出结论：“大人，虽然他们的遗体被破坏、但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甚至更短，这与艾德公爵等人失踪的时间不符。”

“那‘寒冰’又如何解释？”阿斯坦·赛尔弥替有些失神的戴伦问出疑点。

他已经成为风暴行省总督最得力的助手，此次随行出征。

“大人，请听我说完。”军官摇摇头，沉声道：“这些人致命伤都在咽喉部位，可以确定是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前提下遭遇毒手。他们或许早已战败并且被关押在某处。”

“另外、巨剑寒冰虽然显眼、但野人部落缺乏武器，绝不会将它连同尸体一起掩埋。”

“所以...这是一场谋杀，而且绝不是野人！”

阿斯坦追问道：“兰尼斯特？”

军官想了想、再次摇头：“也不会是兰尼斯特，他们失去光啸之后、对瓦雷利亚钢剑早已垂涎三尺。”

戴伦心中的悲痛，已经被军官的分析所点燃、申请激动近乎崩溃：“褐穴山！布伦！”

整个蟹爪半岛，除了近乎绝嗣的轻语堡克莱勃家族，只有控制褐穴山、恐穴堡的布伦家族有这个能力。

而且地点恰好就在褐穴山附近，他们绝对逃不脱干系！

阿斯坦连忙劝说：“大人，艾德公爵身份尊贵，他或许并没有...莪们还有希望。”

“出兵！”

戴伦不顾劝阻、咬牙怒喝：“抓捕所有布伦家族成员！”